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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瓜、黃桃、翠綠葡萄,明快鮮亮的色彩三分圓形餐盤,工整得跟幾何貼畫有一拼,拍照絕對賞心悅目INS風。 說蒼蠅,太對不起此情此景。 “我們這行靠信息吃飯,切客戶搶單不能說基本cao作,但絕不少見。”她搖搖頭,“到處都是漏洞,碰到什么鉆什么,不講究謙讓的。” 弱rou強食的氛圍在這行格外濃厚:一是行業規范至今未確立,更談不上完善,流程上容易被鉆空子;二來,利益驅動,幾千塊的小單當然沒人去搶,招人惦記的往往是傭金豐厚、利潤可觀的;再者,經辦人想從中分一杯羹的情況亦是常態。 牽扯的利益方越多,變數越大。 行業呆久了,越能感覺到其中噴薄欲出的野蠻性——在暴力零成本的互聯網之外應該很少見,但很刺激。 趁淮總食不言,隋然接著道:“話說回來,只要有一定市場的行業,多多少少都會有類似情況。那什么百倍利潤就敢踐踏一切法律的說法,不都爛大街了么。何況,在很多人看來,我們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無本萬利?!?/br> 她迎上淮安的目光,語速逐漸變快:“開拓市場也好,搶市占(市場占有率)也好,都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你知道的,第一次,費女士讓我們三方一塊兒過去。我們中午吃飯的時候建了個小群,我也藏著掖著假裝搞不清狀況呢?!?/br> 停下來時,隋然短促地換了口氣,淮安遞來餐盤:“嘗嘗,甜度剛好?!?/br> 看來是讓她歇著別說話的意思,隋然了然點頭,笑著說:“謝淮總。” “既然跟我沒關系,我更不能理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甚至……”淮安頓了頓,“有意隱瞞?!?/br> 隋然含著蜜瓜往后退了小半步,試圖判斷淮總是不是又在釋放惡趣味嚇她。 然而不是。 她半身倚靠廚臺,姿態看似放松,右手卻按在臺面,鎖骨向右上方突顯,重心也在這一側,因此投來的視線并非平行,觀望中摻帶審慎。 手里捏著的餐叉既有金屬涼意,同時升起一股叫人拿不穩的燙。 隋然垂下眼,將一米外繡著金色英文字母的白拖鞋收入眼底,換了只手拿餐盤,慢慢咀嚼冰涼的蜜瓜。 涼得牙齦生疼,嘗不出甜味。 她在等一個答案,隋然想。 盡管答案彼此心知肚明。 海澄之所以誤會淮總沒處理好交接,完全是因為她嫌麻煩,沒有說明白遇安為什么臨時更換經辦人、為什么淮安撒手撒得那么徹底——說到底,是她想要避嫌。 為了照顧她那奇怪的道德潔癖,以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脆弱自尊,淮安做出了最大程度的退讓。 她一直在退讓。 風度盡顯。 雖然也會出人意料地主動出擊,但她將個中的“度”把握得爐火純青,很少給人不自在。 就像現在—— 對面的白拖鞋小幅度向前,隨之而來的一句話輕得宛若空調送出的風。 “不要想太多。” 隨即,額頭——準確地說,眉心——像被什么觸碰了。 錯覺嗎? 緊蹙的眉頭不覺間松開,隋然茫然地抬起頭,沒有錯過淮安收手的動作。落回身側時,她虛虛攥了一把,轉回廚臺。 “你喜歡你的工作么?”淮安關掉蒸鍋的火,背對著她問。 “不喜歡也不會第一個想到回來做。”隋然暗自感謝淮總放了她一馬,沒有繼續追問,以輕松的語氣道,“我中間空窗太久,真要找別的工作不一定好找。兆悅起碼有海澄在,能拉我一把。” “海澄對你蠻特別的。” 隋然摸不準她是接著自己的話提到海澄,還是對海澄有其他想法,想了想,說:“是遇到困難會想求助的朋友。她挺厲害?!?/br> 淮安“嗯”了聲,表示自己在聽。 作為存在于社會中的個體,人大概都會有一種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對于肯定自身存在價值的需求——換言之,是“被需要”,或者“有依靠”,亦或兩者兼有。 一些人會將需求投放到外界,繼而從外界的反饋獲取滿足感。 另一些人專注于自我,無論外界如何紛擾變遷,他/她知道自己正在走的路通往何方,他/她不會懷疑自己正在、將要進行的事業的價值,對于自己的意義。 一只手數得出的交際范圍,海澄屬于后者,隋然估計自己一輩子達不到她那種境界,只好當個搬磚工,看著路在自己手下一塊磚一塊磚地鋪平,鋪開。 比如說,先從站穩腳跟開始。 “我回兆悅干這行也抱著投機的想法。辛苦是辛苦,事兒也多,不過來錢快,收入沒有天花板?!彼迦徽f,“也是NIP時期的收獲?!?/br> 五年前,NIP的項目給她徹徹底底上了一堂社會大課。她頂著公司和海澄的壓力,在業主招商和淮安之間來回周旋,像陀螺似的團團轉,時不時再受點同行撬客的驚嚇,折騰得夠嗆,但最后的收益超出想象,數倍回報了付出。 NIP項目算是她人生的拐點,從那時起,指明了她往后數年的路。 “總的來說,這行的成果立竿見影,成功與失敗,給出的反饋還算即時。不像你們做投資的,可能一個項目周期要好多年?!闭f到這里,隋然忽然想起馮忱忱馮老,補充,“跟研發更沒法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