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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也打過電話,實際上,下車前還發了信息,告訴她有幾幢寫字樓最好聯系哪幾個招商經理,不要聯系系統登記的其他招商。 車廂空間那么大點,淮安聽不到才有鬼。 至于所謂的“有工作要處理”,搞不好只是給她留點面子。 懊惱歸懊惱,隋然沒讓那點負面情緒持續太久,跟招商經理到樓上,她調整好心態,和招商唱和,補充詢問某些淮安比較在意的地方。 工作狀態最好是這樣,前一秒就算把天捅了,后一秒也得一邊捂著一邊若無其事充當工具,別把自己的情緒帶入工作——別太在意自己。 有時候自己不在意,別人也不會在意。 早上耽誤了一個小時,第一家物業的兩套場地看完到了飯點,索性午餐定在第二家物業所在的商場。 擔心吃飽了發飯困,隋然只點了分量很少的單品。掃碼點完餐,她指了下外面,問:“我去對面買咖啡,淮總喜歡什么口味?” 淮安還在點餐,冷清地說:“不用,謝謝。” 買完回來,餐品還沒上桌,隋然隨手把咖啡放在桌上,跟淮安對下午的行程,“樓上22樓和31樓兩套,招商一點半就位,一會兒在西二門碰頭。接下來去高登金融大廈,過去一個路口就是,這里行人比較多,車單行道要繞路,走路五分多鐘,我們走路過去可以吧?” “沒問題,隨你安排。”淮安說,視線從那杯意式濃縮轉開,問,“隋經理喜歡咖啡么?” 隋然心說不喜歡但是不得不用這玩意兒提精神,不期然探進了對方的眼睛。 黑的,映著背后的落地窗又很亮,全然不似毫無感情的工作機器——隋然以前一直總覺得這位各種意義上詮釋了“至臻”,以至于沒法用“人”來定義。 隋然深深吸了口氣,然而氧氣沒能沖散大腦某個區域的混沌,“我昨晚在看客戶的項目書。” 她低下頭,用肢體語言和表情表達歉意,“以后不會了。不會再出現類似情況。” “什么項目?” “嗯……”隋然借喝水的動作給自己爭取十秒鐘思考時間,如果對方出于客氣詢問,或許會補上一句——“哦沒事,我隨便問問,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但是淮安沒有,稍微揚眉的動作應該是感興趣的表現。 “是……一個做工業互聯網系統的客戶。”隋然斟酌著說。 在一個客戶面前討論另一個客戶的事兒她也不是沒做過,但大多時候是正面,或者技巧性用“第三方”的評價來為當前客戶提供吸引力。 到魏先生這兒,情況有點復雜,他發項目書是因為她提到可以聯系投資。 淮安是做投資的。 通常來說,投資公司會選擇參與天使輪之后的A輪、B輪融資,一般公司到了這時已經具有相應的規模、產品以及相應的市場,風險較小。而給創業者的種子、天使輪投資具有高風險性,用賭博來形容并不為過。 淮安是會參與賭博的人么? 隋然不好妄自揣測。 工作餐食不言,隋然吃得快一點,擱下筷子正好接海澄的電話,她跟淮安說了聲,出去接。 “到高登了沒?” “沒呢,上午有點事耽誤了。”隋然說。 “去高登聯系姓尤的,別聯系系統那個姓蔡的,那貨不是什么好菜。” “知道。”隋然笑了聲,“你上午不是剛給我發過信息嘛。” 定行程不單單是定幾點鐘去哪兒,各商辦樓/園區的物業招商聯系人十分關鍵,有些招商人員辦事干凈利落,有些靠關系進去的散漫懶怠。 但人的行事風格是一方面,態度傲慢的大不了捧著對方就行,做事不認真的自己仔細點……最怕那些背后撬客戶跳中介方的。 中介圈本來靠信息吃飯,哪家物業招商干點什么糟心事兒,轉眼就能傳遍半個圈子。 海澄先前說過金融這塊水深,隋然記得,做行程時有幾家她沒接觸過的物業招商,都跟海澄確認過聯系人。 “我看你一直沒回,想這家伙是不是忘了,不好意思回我信息。”海澄開玩笑說,很快補一句,“現在多用點心,總比黃了以后想起來就后悔的好,對吧?” “對對對,海總非常對。海總一席話,勝練十年功。”隋然也跟她開玩笑。 “別跟我搞這套,聽著就想揍你。”海澄呸一聲,還帶點笑喘,“行了,你多留心,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我過去一趟不遠。” “嗯。” 隋然看得出海澄挺關心淮安這單,但同時也感覺得到海澄對她的關心。 海澄知道她過去四年的生活,擔心她力有不逮實屬常情。 再怎么說是領進門的師父,帶上路的徒弟。 掛了電話隋然忽然又想起魏先生的項目,發信息問海澄:「對了,海總有比較熟的投資經理投資伙伴嗎?」 她跟魏先生說兆悅可以為他聯系投資方,并不是空口說白話。 兆悅的母公司鈞霆設有面向初創型公司的創業基金,兆悅本身則與一些投資公司有長期合作協議。兆悅內部管鈞霆基金的人叫投資經理,合作方的則是投資伙伴。 沒進餐廳,海澄信息就回來了:「你又搞什么飛機???」 隋然:「有個客戶可能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