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長美一愣。

    “你跟沈慎行媳婦說了什么？”

    年長美回過神，想到傍晚跟鄭錦華說的話，她有些心虛，裝作不知的說道：“沒說什么啊。”

    “沒說什么？”張盛斌嗤笑一聲，“沒說什么，沈慎行跑來警告我，讓我管好自己媳婦，別跑到他媳婦面前，說要勾搭他的話？”

    年長美一聽，就怒了，說道：“鄭錦華怎么能把我們女人說的話告訴沈慎行？”

    說完，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為什么不能？”張盛斌譏笑道，“你都要勾搭人家男人了，人家為什么還要忍著？你以為你是誰？”

    年長美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我沒有，我那是說的氣話。你要相信我。”

    張盛斌盯著她：“是不是很想離婚？”

    他張盛斌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每個媳婦都要給他戴綠帽子。

    年長美一慌，垂下頭。

    張盛斌冷哼一聲，陰聲道：“放心吧，我是不會離婚的。你這輩子就死心搭地的跟著我吧，你到死都只能是張家人。”

    年長美紅著眼看向他，張盛斌抬起她的下巴：“你最好聽話點，別給我惹事，不然你爹也救不了你。也別去惹沈慎行媳婦，她你惹不起。”

    年長美紅著眼眶看著他，憑什么？憑什么？

    張盛斌松開她的下巴：“憑什么？你又蠢又毒，沒想到眼光不錯，竟然看上沈慎行了，他能力很強，以他的功勞，要不了兩年，他肯定會往上升的，我這輩子團(tuán)長就到頭了，眼看著人家鄭錦華做師長夫人，說不定將來還能當(dāng)上將軍夫人，是不是很絕望？你男人沒有人家男人有本事，你說憑什么？ ”

    年長美不想聽到這些，她不僅絕望，她還嫉妒，小時候那么多男孩捧著她，現(xiàn)在，她日子過得卻不如一個鄉(xiāng)下女人。

    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沈慎行，只要他在軍區(qū)，她就會想盡辦法跑到他面前，可他不搭理她。讓她比較放心的是，他不搭理自己，也不搭理別人。她想著只要自己追的緊，她不信沈慎行是鐵石心腸，她一定能把他追到的。

    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到沈慎行想結(jié)婚了，他竟然拒絕她，回老家娶了個鄉(xiāng)下女人。她怎么可能甘心。即便不甘心，沈慎行也結(jié)婚了，她年齡大了，不能拖了，也嫁人了。

    本來，她對沈慎行已經(jīng)沒那么喜歡了。

    可是她離婚了，回了娘家，嫁給了張盛斌。

    同在一個部隊住著，她難免聽到有人議論沈慎行和他媳婦，說沈慎行對鄭錦華如何如何好，她過得如何如何幸福，軍嫂如何如何羨慕她。

    再看看自己的男人，不僅老，雖然是團(tuán)長，能力有限，就是在床上，也不能滿足她，她一個年輕女人，有男人跟沒男人也沒什么區(qū)別。心里就起了不平的心思，忍不住想著，要是當(dāng)初沈慎行娶了她，鄭錦華的日子，是不是就屬于她了？

    她不能不這么想，畢竟她追了沈慎行那么多年，曾常常幻想嫁給沈慎行后的幸福生活。

    這樣想了之后，她更不喜歡鄭錦華，就覺得她的一切都應(yīng)該屬于自己。

    張盛斌見她不說話，說道：“你最好聽話，不然我把王朵朵送到她爸爸家里去。”

    “不可以。”年長美動作激烈起來，“我不會把朵朵送走的。”

    張盛斌笑了下：“要想你女兒繼續(xù)待在張家，你最好收斂收斂自己，再讓我聽到別人說你在外面勾搭男人，我繞不了你。”

    真以為他不知道她在外面做的那些破事？只不過沒被他抓到，沒法發(fā)作而已。

    年長美當(dāng)然不可能承認(rèn)她勾搭男人，說道：“我沒有。”

    張盛斌摸摸她的臉：“有沒有你心里有數(shù)，最好規(guī)矩點，你爹在部隊呢，不怕丟人，盡管放縱自己。我張盛斌也不怕多戴一頂綠帽子，就看你閨女和你爹嫌不嫌他們的mama和閨女丟人了。”

    說完，他戴上帽子，大步走了出去。

    年長美跌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她哆嗦著摸著自己的臉，她怎么活成這樣了？

    張盛斌是魔鬼，知道她有外心了，還不跟她離婚，他是想拖死她啊。

    過了幾天，李喻去了沈家，悄悄咪咪跟鄭錦華說：“那個年長美，她在外面做的事情肯定被張盛斌發(fā)現(xiàn)了，好多天沒見她出來浪了。我看婦女協(xié)會的趙麗梅，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鄭錦華看向她：“跟趙麗梅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管原先張盛斌知不知道年長美在外面做的事情，在沈慎行找了張盛斌以后，他肯定知道了。

    倘若張盛斌還做縮頭烏龜，對他媳婦的所作所為不管不問，她都要懷疑他這個團(tuán)長是怎么當(dāng)上得了。

    年長美和張盛斌怎么相處，夫妻關(guān)系如何，她一個外人管不到，可惹到她頭上了，她不回報一二，她就不是鄭錦華了。

    李喻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才說道：“年長美經(jīng)常找李營長說話，還讓他幫忙提水，趙麗梅跟李營長吵了好幾回，李營長覺得趙麗梅小題大做，胡攪蠻纏，不過是幫點小忙，就瞎懷疑。”

    鄭錦華皺皺眉：“趙麗梅挺厲害一個人，怎么被他們轄制住了？”

    李喻就看著她：“咱們女人都覺得喊一個外男幫著提水不合適。可男人不覺得啊。那你說咋辦呢？他們興許還覺得挺光榮的。”

    鄭錦華眨眨眼，說道：“年長美不是有男人嗎？她有事不會找自己男人？”

    李喻笑了：“你說得對，下次那女人再喊別的男人幫忙做事，我們就去找張盛斌，問他是不是不中用了，自己媳婦老是跑出去找別的男人。”

    鄭錦華噗呲一聲，這話太缺德了，不過她喜歡，繼而看向她問道：“她也找過你們家余團(tuán)長？”

    李喻哼一聲：“找過一回，被我碰到了，就喊老余回家了。”

    鄭錦華皺眉，這女人真是瘋了。

    考試時間在十二月份，不到半個月了。

    鄭錦華沒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家里不停的背書、做題，做完題就讓錦良幫忙看看對錯，遇到不會的，再讓他講解一遍。

    鄭錦華和錦藍(lán)、錦良的考場都不在一起，鄭錦華的考點比較遠(yuǎn)，在市區(qū)。錦良還算幸運，考點在慎言他們學(xué)校，至于錦藍(lán)，則在另外一個距離部隊不算遠(yuǎn)的中學(xué)。

    慎言回來了，他們學(xué)校是考點，學(xué)校給他們放假了。

    慎言說道：“嫂子，明天我不上課，我陪你去考試。”

    鄭錦華笑著道：“好啊。”

    沈慎行在旁邊看了一眼弟弟，慢悠悠的說道：“你明年就讀初三了，好好在家里看書吧。”

    他為了陪媳婦考試，特意請了幾天假。哪能讓這小子壞了事情。

    慎言笑著道：“該學(xué)的都學(xué)了，休息一兩天也沒什么。”

    沈慎行掃他一眼：“讓你在家看書，你就在家看書，小孩子要聽話。”

    慎言：“......”

    他想說他都十六歲了，不算小孩了吧。

    勝捷在旁邊撇撇嘴，坐在小叔旁邊，搖頭晃腦的說道：“某人頭幾天就跟部隊請假了，請假原因陪媳婦考試。小叔，你就別添亂了。”

    他還要上學(xué)，他要是不上學(xué)，他也想陪mama考試。

    沈慎行瞪一眼兒子，話多。

    勝捷朝他吐吐舌頭，撒丫子跑了。

    慎言看看哥哥，又看看嫂子，不情愿的道：“你陪嫂子就陪唄，多我一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

    沈慎行堅持自己的意見。

    慎言不滿的道：“哥，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嫂子考試那么大事情，只有你一人陪著她，太孤單了。”

    任由沈慎言說破天，沈慎行也不同意他跟著去。

    沈慎言看了眼嫂子，見嫂子朝他眨眼，他不吭聲了。

    錦藍(lán)可憐巴巴的，咋沒人陪她考試呢。

    翌日，一大早，沈慎言比鄭錦華和錦藍(lán)這兩個考試的起得還早。

    沈慎行起來后，看到他在廚房幫忙做飯，眉頭不由得鎖起來，面無表情的道：“你起來這么早做什么？”

    沈慎言覺得他太自私，竟然不讓他陪嫂子考試，不想搭理他，說道：“你沒看到嗎？幫大娘做飯呢。”

    莫文秀笑著道：“這孩子比我起來的還早，他把稀飯都熬好了，我才起來的。”

    沈慎行看了弟弟一眼，不吱聲了。

    鄭錦華起來后，沈慎言把牛奶端到她面前：“嫂子，牛奶不燙了，先喝牛奶吧。”

    鄭錦華笑著看他一眼：“今天這么勤快啊？”

    沈慎言挺著胸膛：“那是，今天嫂子高考，我作為弟弟可不得慎重點。”

    說著又把雞蛋剝了遞給嫂子，“吃雞蛋。”

    鄭錦華呀一聲，接過雞蛋，笑著道：“沒白疼你。”

    沈慎行在旁邊看著，眼神越來越危險。

    鄭錦華和沈慎言毫無所覺，自顧吃飯。

    錦藍(lán)看出姐夫的神色，說道：“慎言，只顧你嫂子，不管錦藍(lán)姐啊？”

    沈慎言：“......”

    他能說他把錦藍(lán)姐忘了嗎？

    天還早，勝捷他們都沒起來，吃了飯，幾人就準(zhǔn)備走了。

    沈慎言拿著水壺，抱著圍巾，就出來了。

    沈慎行看他一眼：“你做什么？”

    沈慎言直接坐上車子：“跟你們一起啊，嫂子同意了的，不信你問嫂子。”

    沈慎行看向自家媳婦，鄭錦華笑著道：“慎言難得放假，他要去就讓他去唄。”

    沈慎行啥話也不想說了，他的打算都被這小子破壞了。

    幾人先把錦藍(lán)送到她的考點，再去鄭錦華的考場，至于錦良，他住宿舍，自己騎自行車去考場。

    到了鄭錦華的考場門口，考場已經(jīng)開門了，陸陸續(xù)續(xù)有考生往考場走去，鄭錦華也不耽誤時間，拿著考試證件、文具，就進(jìn)了考場。

    慎言在后面說道：“嫂子，到了考場不要著急，放松心情，肯定能考好的。”

    鄭錦華朝他揮揮手，笑著進(jìn)了考場。

    等看不到鄭錦華的身影了，沈慎行才看向自家不省心的弟弟，語氣不善的道：“不錯，上了幾年學(xué)，挺能耐的。”

    慎言嘿嘿笑了幾聲，覺得自己沒錯，理直氣壯地說道：“哥，是嫂子同意我來的，你生氣也沒用。”

    嫂子考試，他學(xué)校又放假了，他肯定是要來助威的，哥哥不同意也沒用，嫂子同意就行了。

    沈慎行看他那得意樣，不愿搭理他，靠座背上閉目養(yǎng)神。

    沈慎言笑了，把練習(xí)冊拿出來看，誰說出來陪嫂子考試不能學(xué)習(xí)的？他坐在這里照樣能做題，他先前可是拿了凳子在車上的。

    沈慎行耳邊傳來翻書的聲音，掀開眼，瞅了他一眼，沒吱聲，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心里卻忍不住腹誹，等你成年了，就給你找個媳婦，讓你媳婦管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