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尤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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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顧位適時道:我正打算進去玩兒,你們是現在就懲罰還是跟我進去再說? 臥槽?進去?瘋了吧? 劇中人忙不迭退后十米遠,擺擺手道:你們繼續該干嗎干嗎,我們不打擾了 最后一位也退了。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帶著一群劇中人往樓下走。剛抬腳,呯頭頂的一個攝像頭無緣無故炸了。 劇中人們惶恐難安,顧位卻哈哈大笑。 系統憋炸了一個攝像頭。 易仟皖看著顧位,微微勾了勾唇。 叮一聲,通訊工具響了。 還沒來得及逃的劇中人通通低頭,擼起袖子,瞬間石化了。 所有人的左臂上有且只有兩個字:【廢物。】 。 劇中人們擦一把冷汗:人生太艱難了。 還沒感慨完畢,主城片酬榜燈塔嘩啦一聲,他們被擼了。 得,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一場鬧劇收尾,顧位收回目光。 從遍布記憶世界里的攝像頭上往下望,就能看到像眼前李林躍所在的虛擬空間密密麻麻,細數的話,一共有62個。 以靜安醫院為始發點,沿路的每一所醫院自動構成一個巨大的虛擬空間,也即牢房。每個進入醫院的闖關者都獨立擁有一個屬于自我的虛擬空間,并在自我的精神領域內痛苦掙扎。 明明平日里看上去極小的一件事,在腦子里都不占空間,卻在這里被放大無數倍。平日里被狠狠壓抑的另一個念頭肆意生根發芽,迅速長成了參天大樹。 一念之差,事情就會有全然不同的結果。有人享受天平傾斜的后果,有人惶恐,有人迷茫。 怨恨、暴躁、痛苦、不甘、憤怒每個人都被困在自己的精神監獄里不得解脫。 顧位的視線從攝像頭上跳下來,感慨一聲:嘖,都跟自個兒玩兒得挺開心。 他從后面摟住易仟皖,下巴蹭了蹭易仟皖的肩膀,像累了一般啞聲道:你清怪,我破獄。 易仟皖剛反手摟住顧位的腰,顧位頭一歪,就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背上。 易仟皖偏頭,在滿醫院狼藉中親了親顧位的唇。 監獄長李林躍正在精神監獄里蠱惑他的囚犯:刺下去吧,還在等什么? 迷茫的囚犯們仍舊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加入勸說大隊:就是,刺下去吧。刺下去無非不就是跟另一個李林躍一樣,局子里蹲幾天,還能怎么滴? 這、他媽。 懵懂的玩家灌了滿耳朵這話,更下不了決心了。 關卡主李林躍抬頭四處尋人。 這道聲音緊接著又來了一個大轉彎:反正李林躍本人沒這么干,他只是幻想了一下而已。 迷茫的玩家眨了眨眼。心中隱約升起了一個念頭:監獄長是個騙子。 而后這道聲音接著又來了個180大轉彎,差點兒把玩家們的腦子給閃沒了:沒關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這只是一場夢而已,想干什么就去做,想想又不能怎么著。但,一定要記清楚這么做了之后自己的感受。 李林躍安靜了下來。 與其與你自己的不甘、怨憤以及惡念抵抗,不如接受。 這道聲音直擊所有痛苦掙扎的闖關者們的耳膜。 李林躍瘦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接受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欲、有惡,也有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顧位淡聲道:善。 李林躍埋住了小丑面具的眼睛。 是啊。 這個看似喪心病狂的關卡主,他也有善。 只是被他自己暫時埋住了而已。 無論他心中有多少不甘、怨憤,他也只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幻想了一下。 靜安醫院里。 易仟皖聽到顧位湊近李林躍,只對他一個人低聲說:嘖,最重要的一點 抱抱你自己,辛苦了。全世界都可以不愛你,但你一定要愛你自己。 小丑面具掉落,李林躍捂著眼睛,手指縫濕了。 精神監獄慢慢虛掉,戾氣夾雜著善念飛出,雙胞胎們也正在消散 易仟皖低頭看著顧位,又親了親他的鼻尖。 顧位動了動身子,睜開眼。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尖,回頭望去,1212號病房里的李林躍不見了。 翻版顧位還在樂此不疲地往他身體里鉆,顧位指著精神監獄里四處橫飛的戾氣:知道你為什么進不來嗎? 翻版顧位看著他。 顧位:我跟他們不一樣,我的身體里,沒有你的空間。 翻版顧位有些呆愣。 兩個人一模一樣,撇開動作、神態,外型上看不出一點區別。 人都會有兩幅面孔,一副面孔用來披上衣冠,維持體面和尊嚴。 另一幅面孔會在暗處滋生催生憤怒的惡念。 有些人自詡高尚,不承認自己的另一面,亦或死死壓制另一面;而有些人則放任惡的那一面,為所欲為。 還有第三種人,他們認可善意,也不會聞惡色變。 這些人會妥善面對另一個自我提出的合理訴求,不暴力壓制,也不會放任不管。 就像一張陰陽八卦圖的兩面,會讓自己的善與惡始終處于一種平衡狀態。 顧位就是這種人。想要趁虛而入的翻版顧位對處于平衡狀態的顧位無可奈何。 顧位對愣住了的翻版顧位道:如果我生氣了,通常當場就會發完,不會給你機會。 所以 乖,麻利兒滾吧。 第92章 那些過往 先是一輪明月緩緩在天邊升起,而后明月的亮度漸漸淡去。 晨曦從窗外鉆進來,照亮了靜安醫院的各個角落,黑暗世界一點一點被撕開了口子。 如果那些被擼掉的劇中人們此刻還在靜安醫院里,他們就會發現,昨晚上借助通訊工具的光所看見的那令人頭皮發麻的修羅場,原來只是冰山一角。 光線穿過窗戶灑落在靜安醫院的各個角落,照清楚了地上摞起來的一摞摞NPC尸體。 這些所謂的戰爭機器面目猙獰,要比以往關卡里所見的NPC更為兇神惡煞、瘋狂暴戾。 這從滿院搏斗過的慘烈狀況中便可窺見。 如果昨晚一眾出任務的劇中人能徹底看清楚眼前這一切,那么他們必定連醫院大門都不敢踏入。 光線所過之地,漸次蘇醒。 一所所精神病院的輪廓逐漸淡化,困住闖關者們的枷鎖掉落,龐大的記憶世界一點點坍塌。 莊莊愕然站在原地,張平也有些呆愣和以往過關不一樣,這回,醒來的闖關者們都很安靜。 他們站在原地,仰頭靜靜地望著天空。 耳邊傳來車輛鳴笛聲,清風吹拂,陽光探出地平線,停滯的世界緩緩流淌。 最后一扇藍色的門也碎了。 天亮了。 傍晚。 三元店里,十幾桌好酒好菜上齊,除了靠窗戶那一桌,其余桌前坐滿了人,都是這個關卡的闖關者。 他們捂著嘴打哈欠,沒誰先動筷子。間或有人朝窗戶邊望去一眼,那一桌仍舊空著。 劉三橫靠著三元店大門嗑瓜子,上下打量一番旁邊倚著窗戶的男人,感嘆道:老易,你這一身很拉風啊。 傍晚最后一絲暖陽落在易仟皖周身,斂去了幾分他身上天生自帶的冷硬之氣。 易仟皖上半身輕倚著窗戶,單手插兜,破天荒接茬,用不太符合他本人形象的炫耀口吻道:嗯,1314萬。 咳咳。 劉三橫差點兒讓一顆瓜子兒給嗆死,瞪大眼睛重新打量了一遍:這面料夾金子了? 等等,這該不會是那個變裝 易仟皖再沒接茬,抬眸望向前方路口。 年輕人就是會玩兒,沒想到顧位還是個制服控。大胖子接收到了正確訊息,也隨著易仟皖望向路口,抬起左臂看了眼通訊工具上的時間:老易,你就讓他繼續這么睡著? 這么一直睡不會有問題? 早上大胖子等人出來時顧位就已經去休息了。他們睡了一覺醒來,顧位還在睡。 。 大胖子劉三橫話音剛落,就見前方路口晃晃悠悠走來一人,人高腿長,手中拿著一顆紅蘋果拋著玩兒。 玩夠了咔嚓咬一口,濺出了香甜的汁兒。 劉三橫莫名覺得那蘋果好吃,吞咽了下口水轉頭對身后的rou包子道:再上幾個蘋果拼盤吧,全都記我賬上。 今兒劉三橫做東。 三元店里很快就熱鬧起來了。熱氣鋪在窗戶上,起了一層霧。 大胖子倒滿酒杯,端起來朝向顧位:我就什么都不說了吧。謝你。我干了,你隨意。 酒杯在桌角一磕,劉三橫仰頭一飲而盡,把杯底亮給顧位看。 眾人醒來后,清清楚楚記得在那座精神監獄里發生過什么。就跟演電影兒似的,清晰得像做了一場夢。 劉三橫在夢里伙同一眾闖關者同仇敵愾,把制片人錢大衛給活生生打死了。 當時那一刻心情那個得勁兒,簡直不要太解氣。 可過后呢? 過后只剩無盡的悵然若失和空虛。 隨心所欲把憤怒發泄出去后原本以為心里會很舒暢、很好受,但沒有。 反而內心逐漸升騰起一股子莫名的煩躁,愈燒愈烈。 等再醒來,大胖子盯著天空,耳邊回蕩著在精神監獄里聽到的那些或正經或不正經的勸解,長吁一口氣,感嘆一聲:幸好。 劉三橫這杯酒敬得誠懇。 顧位把杯子捏在手里轉了一圈兒,酒香飄起來,一股清冽味兒撲鼻而來。 這是想喝? 大胖子見狀瞟了眼旁邊的易仟皖:老易,你這回可不能代勞了。 哪知易仟皖坐得穩當,壓根就沒動那心思。 旁邊莊莊接過話頭:不是,我哥真不能喝,一杯倒。 劉三橫道:酒量酒量,就得練。 他下巴點點易仟皖:再說,真倒了這不旁邊有人么? 莊莊看了眼易仟皖,沒說話。自打從精神監獄里出來,莊莊話就很少。 顧位仰頭喝了一口。 嗯?還不錯。 他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一杯空了。 莊莊幾次伸手想阻攔,最終都把那聲哎咽進去了。因為他發現他哥壓根就沒事。 見顧位這么給面子,大伙兒都端著酒杯來找他喝酒。 于是一杯一杯又一杯顧位坐得穩穩當當,找他喝酒的人卻一個個臉紅脖子粗、晃晃悠悠站不穩。 劉三橫指著顧位,紅著臉大著舌頭道:什么一杯倒?哼,騙子。 rou包子頭一點一點,跟喝睡著了似地揪著莊莊的袖子:都騙人呢?還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兒。 莊莊覺得很冤。因為以前一起參加飯局他哥向來滴酒不沾,還老說一句話:我一杯倒,真不能喝。 幾次下來,這句話就深深地印在了莊莊的腦海里。哪知道 顧位摸著酒杯,也覺得奇怪。他撐著額頭看易仟皖,為什么他會覺得自己就一杯的量呢? 易仟皖推了推身前的精致小瓷碗,剝好了的螃蟹rou映著碗邊兒上的花蕊,煞是好看。 顧位看見螃蟹,暫且先把這個頗費腦筋的問題拋到一邊。 見顧位成功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易仟皖輕笑一聲。 kason酒量其實頗好。顧位腦子里之所以總會產生一杯倒的念頭,是因為易仟皖對他進行了設置。 kason酒量雖好,但架不住易仟皖手下那一幫如狼似虎的軍官們輪番勸酒。 這些混不吝的高階軍官們平日里總是以試圖灌醉kason為樂,雖然一次都沒成功過,但他們樂此不疲。 單個拎出來,其實沒幾個人是kason的對手,但架不住那幫人車輪戰。 后來,易仟皖設置kason不在他身邊時最多只能喝一杯。因為,他見過kason真正醉酒的樣子。 華燈初上,宴席散場時,十幾桌除了倆清醒的人,全都有些醉了。 顧位破天荒覺得有些心虛。聲稱一杯倒的自己走路穩穩當當,自稱海量的其他人卻歪七扭八,就差說話咬舌頭了。 故意說胡話的事兒顧位干過不少,天地良心這回真是把他自個兒都給騙進去了。 兩人從三元店里出來,一輪圓月,漫天星星。 旁邊飯館里傳來喝酒劃拳聲,這一關的闖關者們著實讓憋壞了。 前邊兒拐角處露出星點兒火星,有一人叼著根煙,靠墻站著。仰頭望著月亮,好似望了很久。 走近了才瞧見露出來的那一頭卷發。臉頰隱藏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待看清那頭卷發后,顧位碰碰易仟皖的肩膀:這一場還沒比完。 易仟皖的目光從卷發身上收回來,點點頭:嗯,那現在比完了。 顧位彎眉一笑,了然。 這才是真正的棋逢對手。 卷發攔住了兩人。 他從兜里摸出來一根煙,遞給顧位:這回別咬著不抽。 卷發的半張臉仍舊隱在角落里,半張臉浸著月光,不像第一次見面時臉上總掛著一副討好的表情,這回他沒笑,只是定定地看著顧位:解乏。 卷發的眼睛不像夜里的李林躍那般冰冷,也不像白日里的李林躍那般畏畏縮縮,他很平和。 顧位接過了煙,依舊彎眉笑:好。 卷發轉過身大踏步走入暗夜。或許是錯覺,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