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63,雪原冬鬼【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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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咔吱咔吱的踩雪聲,斷斷續(xù)續(xù)響了大半夜。 直到天快亮?xí)r,才徹底安靜下來。 楚天行完全沒有理會,一時打坐修煉,一時學(xué)習(xí)語言,只當(dāng)外面那些異動不存在。 見他如此淡定,薛子薇也安下心來,吃飽喝足后就修煉起來。 天亮后。 山洞里的空氣稍微有點渾濁,楚天行便過去將堆在洞口的積雪推開透會兒氣,順便抓了把積雪搓了搓臉。 薛子薇來到洞口。 看到山洞前雪地上,那向著同一個方向過去的,大片凌亂的腳印,她不禁有點吃驚: “這……怎么全都是人的腳印?昨晚過了這么多人,可怎么沒有聽到人聲,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人氣?雪地行走還有打赤腳的?寒暑不侵的高手么?” 楚天行不以為意,走出山洞,拉開架勢,打起易筋鍛骨篇,口中說道: “昨晚過去的,未必是人。” “啊?”薛子薇一呆:“不是人?那是什么?” 楚天行道: “你先自己觀察,看看有什么不對。” 說完就專注打起拳來。 薛子薇走出山洞,四下里仔細(xì)觀察了一陣,說道: “還真有些不對哎! “一些腳印,是一腳有鞋,一腳沒鞋。 “一些腳印旁邊,零散落著一些銹蝕很嚴(yán)重的鐵片,看上去像是甲片。 “有的赤腳腳印,從印記形狀上看,腳掌感覺根本不是血rou飽滿的人腳,倒像是干尸似的……咦!” 她盯著一只干枯的手掌發(fā)了會兒呆,指著那皮rou干枯的斷手,轉(zhuǎn)頭看著楚天行: “有個家伙把手給落這兒了!” 楚天行慢悠悠打著拳,拳勢運轉(zhuǎn)之際,渾身肌rou骨骼,隱隱發(fā)出推磨一般的轟轟輕鳴,表情波瀾不驚地悠然說道: “嗯,我已經(jīng)看到了。” 薛子薇有點小緊張,兩手握拳: “所以昨晚過去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不會是鬼吧?” 楚天行好笑道: “子薇你不會是怕鬼吧? “身為電音如來三代徒孫,修習(xí)如來一脈神功,超渡亡靈鬼怪,難道不是你的拿手本事么?” 薛子薇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這一脈的功夫,對陰邪鬼祟等外魔,是有很強(qiáng)的克制效果。 “但我是女孩子哎! “女孩子怕鬼,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么?” 楚天行道: “好吧,算你說得有理。 “照現(xiàn)在的情形看來,這個世界,應(yīng)該確實是有‘鬼’的。 “不是這里的鬼,跟咱們通常認(rèn)知上的鬼魂,可能不是一回事。它們是有實體存在的,可能跟傳說里的僵尸更像一點。” 薛子薇好奇道: “那這里的鬼,也會跟僵尸一樣吸血吃人么?” 楚天行道: “這個……等我打完這趟拳,咱們?nèi)タ纯醋蛱鞖⒌哪切T兵就知道了。” 一趟易筋鍛骨篇打完,楚天行拿毛巾擦了把汗,回山洞把行李收拾進(jìn)黃銅戒指中,就跟薛子薇一起,向著昨天擊殺那隊騎兵的位置掠去。 沒過多久,兩人就抵達(dá)目的地。 “我昨天一共打碎了五個騎兵的腦袋。其他騎兵尸體都相對完整。” 看著地上五具被凍住的無頭尸體,楚天行緩緩說道: “相對完整的尸體都不見了,只剩這五具無頭尸……子薇你說說,這是為什么?” 薛子薇抿了抿嘴唇,指著雪地上的一處印記。 “這里,原本躺著一具尸體。現(xiàn)在,尸體不見了,旁邊有手撐的痕跡,尸體躺臥的痕跡前方,則出現(xiàn)了新的腳印……” 一邊說話,她一邊在腦海中模擬著當(dāng)時的情形。 一具靜靜躺著的尸體,突然仰坐而起,雙手一撐地面,緩緩站起,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想到這里,她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再看向周圍消失的尸體留下的印記,喃喃道: “所有完好的尸體,都變成‘鬼’了?” “不錯。”楚天行點點頭: “五具無頭尸毫無異狀,保持著昨天死時的模樣,身上沒有任何啃咬痕跡。 “說明這里的鬼,并不吃人——至少不吃尸體。 “完好的尸體消失,有自行起身走動的痕跡,說明它們都變成了‘鬼’。 “看來這個世界的‘鬼’,擁有把尸體轉(zhuǎn)化成同類的能力。” 他看著大片腳印前行的方向,說道: “這些鬼前往的方向,正是昨天那隊騎兵過來的方向。照此推理,昨天那隊騎兵,可能是斥候,專門前來探查‘鬼’的動向。” 薛子薇一驚: “那我們把斥候都給殺了,昨晚過去的那些鬼,豈不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那要是這些鬼殺進(jìn)人類的地盤,制造出更多的鬼…… “這豈不是我們的罪孽?” 楚天行不以為然: “那些斥候自己找死,可怨不著我們。” 事實上,根據(jù)瑟琳娜讀取記憶獲取的信息,這些在極北之地服異,防備“冬鬼”的軍隊,其主要成員,大多都是些犯下重罪的人渣、惡棍。 他們本該被處以極刑,只是出于廢物利用的考慮,才將他們發(fā)配到極北,防備每年一度的“冬鬼”之災(zāi)。 雖然整支極北軍團(tuán)中,中高階將領(lǐng)算得上正常人,也存在一些只是斗爭失敗,被放逐至此的失意者,以及懷著高尚情懷自愿前來戍守的志愿者,但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 像昨天那支斥候小隊,就沒有一個是好人,都是罪行累累的慣犯。 之所以不做逃兵,只是因為身上被下了無法抹去的咒術(shù)烙印,一旦逃離極北之地,立刻就會咒發(fā)身亡。 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戍守極北,并服從命令做一些極危險的哨探工作。 然而這并不代表他們就會變成好人。 一旦給他們機(jī)會,他們就會暴露惡棍本性。 當(dāng)然,這樣的細(xì)節(jié),楚天行不能輕易說出來。 畢竟明面上,他跟薛子薇一樣,都是初至貴地,沒有任何情報來源的異界過客,所以只能帶著薛子薇,根據(jù)點滴線索慢慢推理了。 楚天行對殺那些斥候毫無感覺,薛子薇本來也是對他們的生死并不在意的——她雖是佛門弟子,但電音如來一脈素來不避殺伐,自衛(wèi)殺敵,天經(jīng)地義。 但不避殺伐,不因自衛(wèi)殺敵而愧疚,卻并不代表,她就能對某些可能導(dǎo)致無辜者喪生的災(zāi)難視而不見。 “天行。” 薛子薇雙手合十,作祈求狀: “咱們跟過去瞧瞧吧! “這些斥候雖然該死,但如果因為他們的死,讓那些‘鬼’傷到了無辜……我心里總有些過意不去。” 楚天行淡淡道: “這些斥候是我殺的,與你何干?你為何過意不去?” 薛子薇道: “那你是為了我,才出手那么狠,一個活口都沒留的嘛! “如果有無辜因此而死,就會有業(yè)力落到你頭上,那我當(dāng)然會過意不去啊!” 楚天行失笑,搖了搖頭: “你之前還說怕鬼,現(xiàn)在又不怕啦?” 薛子薇寶相莊嚴(yán): “身為佛門弟子,超渡亡魂,幫它們解脫,本就是我該做的事。豈因畏懼退避之?” 以楚天行的本性,異界人是死是活,跟他真的關(guān)系不大。 不過,誰叫他有點特殊的小愛好呢? 人在異界,不好好放飛一番自我,那豈不是白來這一趟了么? 再說已經(jīng)在這附近,等了小半個白天加一整個夜晚了,如果有救援的話,也早該到了。 可既然現(xiàn)在都沒有等來救援…… 那就基本可以確定,昨天他跟薛子微被吸進(jìn)來的那個空間通道,只是某種時空奇物制造出來的臨時通道。 在他進(jìn)來之后,那臨時通道就崩潰了。 所以即使有救援,也不會直接出現(xiàn)在他跟薛子薇過來的這個地點。 那么,再守在這里也就沒什么意義了。 于是楚天行抬手,摸了摸薛子薇那顆他早就想動手摸摸的小光頭,嗯,手感真好。 完了笑著揮手: “走吧。” 薛子薇一縮腦袋,摸了摸被他灼熱掌心觸碰過的腦瓜,臉兒有點發(fā)紅。 見他朝著群“鬼”前往的方向大步前行,顯然是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心里頓時美開了花: “天行,謝謝你呀。還有,那個……你還真不嫌棄光頭呀?” 楚天行笑: “你駕馭得住嘛!一點都不難看,手感挺好,我還真喜歡。” 薛子薇道: “那我不蓄發(fā)也可以么?” “可以啊。” “太好啦!我這一脈功法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自從修煉之后,身上就不長毛了……想要把頭發(fā)養(yǎng)起來,至少得半年不能運功修煉……” “那電音如來這一脈功法,還真是純得不能再純的佛門功法啊。” “其實身上不長毛也挺好的。除了沒頭發(fā)有點不好之外,別的都挺好哦!要不今天晚上,我給你看看?很漂亮的哦!” “注意安全,請勿飆車。” “嘿嘿嘿……”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施展身法,踏雪無痕,奔行如風(fēng)。 前行二十余里,所經(jīng)之處,盡是大雪覆蓋的荒蕪。 不僅沒有人煙,山上、林中,甚至連大一點的野獸都看不到。 兩人看到的最大的生物,就只有一只在雪地里覓食的灰兔。飛鳥也是極少,只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 “動物這么少,不僅是因為氣候嚴(yán)酷。那些‘鬼’的氣息,也會令動物們本能地畏懼,不自覺地遠(yuǎn)離此地。” 正說時,前方出現(xiàn)了三三兩兩,正在雪地中跋涉的身影。 兩人飛掠到一道山崗之上,居高臨下,看著那三五成群,在林中涉雪前行身影。 那些身影從遠(yuǎn)處看去,與常人并無多少區(qū)別。 但運足目力仔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根本就不是活人。 都是些軀干枯瘦,穿著破衣爛甲,拿著破爛武器或是干脆赤手空拳,體表覆著薄薄冰霜,面目枯槁乃至腐爛、瞳孔冰藍(lán)的“活死人”。 它們不知疲憊,不斷前行,動作看上去比活人稍顯遲緩。 但楚天行知道,這只是假象。 當(dāng)冬鬼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發(fā)起攻擊時,它們會變得像獵豹一樣迅捷兇猛。 并且它們還不是毫無理智的智障。 它們能像狼群一樣圍獵,懂得像大貓一樣潛伏偷襲。一些強(qiáng)大的冬鬼,還可以指揮下層冬鬼。強(qiáng)大冬鬼彼此之間,還能用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特殊“語言”交流。 總之,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怪物。 它們不吃人。 但對活人,乃至一切活物,都有著不知原因的刻骨仇恨。 它們會殺死一切它們能抓到的活物,并在其死亡之后,將尸體變成它們中的一員。 “這些鬼……活死人,到底想干什么啊?為什么……一直往那邊走?” “也許在尋找活人……” 剛說到這里,二人下方的山坡上,忽然傳來一聲低沉沙啞的嘶吼。 兩人循聲望去,就見十幾個活死人,飛快地向著二人所在的山崗奔來,速度之快,竟不遜奔馬。 “站得太高,被發(fā)現(xiàn)了。” 楚天行微微皺眉: “速戰(zhàn)速決吧,不然引來更多的活死人,就稍微有點麻煩了。” 說話間,他身形一晃,如疾光電影一般,迎著活死人們飛掠而去。 剛行兩步,身后破風(fēng)聲響,卻是薛子薇趕了上來。 見楚天行回頭瞧著自己,薛子薇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既然是我提議過來看看的,我就不能再躲在你背后啦。” 楚天行一笑: “好,那咱倆就一起降妖伏魔,超渡亡魂。” 說話間,二人已與迎面沖來的活死人們相遇。 當(dāng)先一個活死人高高舉起銹跡斑斑的戰(zhàn)刀,照著楚天行一刀劈落。 刀法并不精妙,但勢大力沉,很有幾分嚴(yán)謹(jǐn)氣象,其生前恐怕是一位不弱的刀手。 不過在楚天行面前,這等活死人幾乎毫無威脅,劈手一掌亢龍有悔轟出,龍形掌力一下就把這活死人轟飛出去,身體還在半空,就被附著高溫火勁的掌力爆成了一團(tuán)火球。 即使是最低階的普通冬鬼,普通士卒也很難將之殺死。 因其致命弱點只在頭部,不將其頭部擊碎,就無法令其停止活動。 但對楚天行這樣的準(zhǔn)大宗師來說,擊殺一頭普通冬鬼,并不比殺死一個普通士兵更難。 不過楚天行對殺這種無血無淚,不會哀嚎求饒的行尸走rou興趣不大。 因此出手格外干脆利落,一掌一個,將自己面前的冬鬼統(tǒng)統(tǒng)轟成了碎片。 薛子薇的效率也并不比他稍遜。 她雖不避殺伐,卻也不會像楚天行一樣享受殺戮。超渡這些死后還不得解脫的活死人,自然更是干脆利落。 而電音如來一脈的功法,也著實對這等邪祟有著特殊的克制作用。 薛子薇都沒有施展降三世明王拳,只是雙掌之上,冒出半虛半實的琉璃金光,輕輕一掌,就能把一頭冬鬼打成灰燼。 死在楚天行手下的冬鬼,不是被高溫引燃身體,燒成焦炭,便是變成一地碎片。 死在薛子薇手下的冬鬼,則只余一小團(tuán)灰燼。其打法,無疑比楚天行更加環(huán)保。 十幾頭冬鬼很快就被二人殺戮一空。 之后兩人也沒多作逗留,避開冬鬼數(shù)量最多的谷地山林,仗著輕功走地勢險峻的山脊,又前行二三十里,漸漸不見了冬鬼痕跡,顯然冬鬼先鋒尚未抵達(dá)。 再行一陣,一陣佇立在險要之地,背后有一條河流的石頭城堡,出現(xiàn)在二人視野之中。 【求勒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