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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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念初又發送了一條消息,“這些地方都很無聊啊,有沒有特別的,品味好點的?” 視窗里顯示蘇錦在對話框里輸入了一長串臟話:tmd賤人,煩人精……又馬上刪除,重新打出來的消息是:“明亞商場4樓有個貓舍,都是很名貴的貓,你有興趣嗎?” 韓念初玩心一起,打了一行字發出去,“這個不錯,我叫何總一起去。”然后她打開了蘇錦電腦的攝像頭,欣賞了一會兒她氣得猙獰的面孔,才關掉攝像頭干正事兒。 正在想從哪個盤的文件開始,卻一眼掃到桌面上一個孤立的音頻文件,就像水面上的漂浮物,日期也是前天的,她沒有遲疑地就發送回了自己的電腦。 音頻轉移到了她的電腦上,正要點開收聽,手機鈴聲響了。 她接起電話,何謹修的聲音從那端傳來:“你在做什么?” “在找點東西,”打著電話,音頻文件是不方便播放了,她直接關掉,又聽到何謹修說:“你看看窗外。” 韓念初抬頭朝窗戶看了一眼,碧藍的天,有幾朵云,“沒什么好看的。” “再看看。” 韓念初又抬起頭,,一架無人機吊著一個香檳色的禮盒,在窗外轉著螺旋槳。 她果斷合上筆記本。 “你是住這個房間嗎?”何謹修問。 “是。”她起身打開窗戶,朝樓下看去,何謹修站在空曠處,沖她打手勢。 韓念初取下紙盒,里面是一盆雪絨花,細長的草葉,毛絨絨的小花瓣像覆了一層薄雪。花的下面是一件白色t恤,上面放著一張卡片,寫著一句簡短的話:“換上衣服下來。” 莫名其妙地換什么衣服?韓念初邊換邊想,穿上后才發現左胸繡著一朵雪絨花。 她把花放在窗臺上就下樓了。 何謹修站在一叢灌林前,穿著一樣的白t恤,額前的碎發蓋住前額,臉上乏著柔和的笑意。 韓念初把無人機遞給他,“找我有事?” “今天是周末。” “嗯。” “你周末都做什么?” “睡懶覺,看書,玩游戲。” 何謹修絲毫不意外,“那是你一個人的時候,兩個人——”他頓了頓說,“周末就應該一起過。” “哦。”韓念初沒意見,“那怎么過?” “你想做什么?” 韓念初想了想,她懶覺已經睡過了,那就——“一起看書,玩游戲?” 何謹修忍耐著失望,深吸一口氣說,“再想點兒不那么虛度光陰的事兒。” 說完拉著韓念初走到小區外,他的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讓韓念初上了車,跟著自己也坐進駕駛座,點火前問她,“想到了嗎?” “想到了。”韓念初導航后把手機給他。 何謹修看了眼地址,把導航關了,手機還她,“商場?你想去逛街?” 韓念初搖頭,“逛街要花錢。” “花錢怎么了?”何謹修問,難道還有他買不起的? “逛街可不只是虛度光陰,還要倒貼錢。”韓念初一本正經地說。 “……”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謹修專心地開車。 到達地下車庫,他直接把車停到vip專用停車位,鎖好車后被韓念初帶到四樓的一間貓舍。 貓舍里賣的都是名貴品種,布偶,英短,加菲……何謹修彎著腰,隔著窗戶逗一只圓滾滾的純色加菲。 韓念初走回來,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叫到里面,一個被璃櫥窗隔出來的獨立的房間,有貓屋,搖椅,各種玩具。一只毛毛泛著金色的斑點貓蜷在搖椅上,身形矯鍵,姿態傲慢,金色的眼睛透著殺氣。 “逗這只。”韓念初說。 何謹修瞥了貓一眼,“太兇了。” “逗它才劃算。” 韓念初指著櫥窗前的立的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貓的血統等信息,引人注目的是價格后的一長串零。 “這只貓賣30萬,平均壽命是15年,養它的話,每年的開銷至少3萬,算它45萬,也就是說養它每小時的花費是5塊。”韓念初說,“我只逗不買,就意味著每小時賺到了店家5塊錢。” “……”所以外面那些一兩萬的貓看都不看,直奔這只天價的。 目的還真是明確。 何謹修看著蹲下來跟貓對峙的韓念初,跟她講道理,“都像你這樣只看不買,這些商鋪都要倒閉,商場也得關門了。” 韓念初見那貓伸伸爪子,也揮舞著拳頭,“商場又不是你的,cao什么心?” “……是我家的。” “你來了只逛不買,都讓別人買,你不是賺得更多,”韓念初把他拽過來,蹲在櫥窗前說,“來,我倆加一起就賺十塊了。這就不算虛度光陰了吧?” 何謹修盯著她,咬牙,“你是這么理解虛度光陰的?” “不然呢?” “你懂不懂約會的意思?” 韓念初正張牙舞爪地跟貓逞兇,根本沒聽進他的話。 貓的金色眼睛透著肅殺之氣,韓念初的氣勢猶如北風呼嘯。幾秒鐘后,貓敗下陣來,矯捷地沖到角落,韓念初也追到角落,貓毛頓時炸開。 她轉過臉,驕傲地對何謹修說:“它怕我!” “……” 店員急急地進來,站在一個“非請勿入”的牌子旁邊,張口就要趕人。 何謹修反應極快地擋住她,低聲說道:“我跟你到外面談。” 店員常跟人打交道,極有眼色,低眉斂目地請何謹修到外面。 不過幾分鐘,何謹修就接過店員的筆,幾筆一勾簽了名,才又往里面走。 剛走到門口,見韓念初趴在玻璃上,對著貓擠眉弄眼的滑稽模樣,他不禁露出溫柔的笑容,為了占這五塊錢的便宜,她還真是賣力。 手機鈴聲在寂靜的貓舍里突兀地響起,他退了幾步,離得遠了些,才匆忙按下接聽鍵,“喂——” 那邊超過半秒沒有說話,何謹修正要拿下來掛電話,卻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轉過頭,遠遠地看到店員走進去,替韓念初打開了玻璃門,韓念初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而聽筒里的話清晰而完整地傳進他的耳內—— “以前我跟阿初吃飯,都是我做這些事,跟她同學幾年,你別看她那么聰明,那都是學習厲害,生活上她可迷糊了,經常走錯路。 “阿初問過我,要不要跟她交往。” “當時有人追她,跟她說外面的人不可靠,交往的話應該找自己熟悉的人。” “她說她不會喜歡任何人,也懶得去分辨好人和壞人,如果她要跟誰戀愛結婚,就隨便找個知根知底的熟人。” 電話里把錄音重復播放了一遍,就“咔”地斷了。 何謹修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是一個網絡電話軟件的號碼,無法追蹤查詢。 錄音里的第一句話,就讓何謹修腦子里冒出一個人——陳以正。 同學幾年,又很照顧她。 這句話證實了錄音的真實性,即使他知道這是個挑拔離間的低級詭計,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掉進了圈套。 他抬起臉,眸色沉沉地望著在櫥窗內跟貓來回追逐的韓念初。不用試,他也知道,即使他過了半小時或是一小時不進去,她也不會想起他來。 她和那只貓是同類,傲慢,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然而他還是一步步地朝她走了過去,盡管每一步都走得悲哀,可這不正是他愛她的下場? 明知道幸福只是短短一瞬,剩下的,是她離開后的無盡的悲哀和孤獨,但他仍然一次次地,愿意為那幸福的一瞬,去承受漫長時光里的孤獨和悲哀。 玻璃門里,貓累了,蜷在藤椅上舔爪子,韓念初也累了,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仰頭望著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何謹修走進去,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了汗,才問:“玩開心了?” 韓念初從他手上拿走紙巾,胡亂地擦著,“你剛去哪兒了?” 她這一問,讓何謹修的心驀的柔軟,她還是察覺到了他不在。 想到她曾拒絕過他,如果她真的可以跟任何一個熟悉的人交往,就不會拒絕他。 他還是不一樣的。 何謹修心頭苦澀,居然要以她的拒絕,來證明他對她還說是特殊的,來反駁陳以正的話。 “接下來做什么?”他問。 “回家。” 韓念初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門外走,何謹修拉住她,“把它帶回去。” “誰?”韓念初的目光轉了一圈,留在那只貓身上,“它?” 何謹修點了下頭,將那只累了的貓抱起來,也許是被韓念初折騰累了,它溫順地任由何謹修抱著。 “開什么玩笑?”韓念初見何謹修把貓遞給她,要她抱。她猛地退了一步避開,“我不要。” 貓似乎敏感地察覺到了什么,腦袋往里縮,防備地盯著韓念初。 “為什么?”何謹修問。 “太麻煩。”韓念初嫌棄地說。 “你說什么?” “麻煩,我沒時間照顧一只貓。” 何謹修忽地抬頭,第一次用陌生的目光注視她,仿佛突然從茫目的熱切中清醒過來了。 “你為什么要跟我交往?”他還是問出來了。不待她回答,他接著問:“你喜歡過我嗎?” “怎么樣算是喜歡?” “如果一段感情做不到相愛,只能一個去愛,另一個被愛,我愿意做那個去愛的人,”何謹修緩緩說道,“如果一段感情做不到相守,只有短暫的相處,和長期的離別,我愿意為了短暫的相處,去熬過漫長的離別。” 韓念初望著他,他的眼眸深邃,卻隱隱藏著苦澀和痛楚。 這算是告白么? 聽起來如此動人的告白,普通人一定會激動和感動。 她知道,激動和感動應該怎么表現,緊抿著顫抖的嘴唇,眼圈泛紅,閃爍著淚光微笑——只要做到其中一個,就可以使他相信,她也是喜歡他的。 “我沒有這樣的感情,抱歉!”她平靜地說。 ※※※※※※※※※※※※※※※※※※※※ 算是最失敗的約會么? 要死了啊,天天在家跟娃死磕,每天陪她泡兩小時泳池,泡得一點力氣沒有,叫她花半個小時做一章奧數都不干,氣到我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