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親愛的她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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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黎曉的指尖纏繞著耳邊的一縷秀發,“我沒有染發呀,我的頭發天生就是這個顏色。就像自來卷,天生是卷發,你不能說人家燙頭吧。” 有理有據的虛假辯詞。 “你看,我說得有道理吧?”黎曉沖他甜甜一笑,笑意像是要是從酒窩里漫出來。 季扶傾輕輕地“嗯”了一聲,像是認同了她的辯詞。 她以為自己躲過一劫,誰知他話鋒一轉,說:“如果你的發根和發尾保持統一的顏色,或許會更有說服力?!?/br> 黎曉:“……” 不會吧?她好像剛染了兩三周,發根已經長出黑色了么? 黎曉拔了一根頭發,發絲在陽光下閃著炫光,是很漂亮的金棕色。她瞇著眼睛仔細瞧,才發現發根有一丁點兒黑色——近乎貼著頭皮的長度。 他竟然連這種小細節都能注意到? 季扶傾沒空理會她,拿出《值日日志》,翻到最新一頁,記錄她罄竹難書的罪行。 他的字寫得非常好看,卻又非??蓯海骸斑t到,扣1分。打耳洞,扣2分。染發燙發,扣3分?!?/br> 黎曉:“???” 等等,好像有什么東西混進去了。 黎曉:“不準打耳洞,也是新校規嗎?” 季扶傾:“是?!?/br> 黎曉:“……” 這耳洞還是她念小學的時候她mama帶她去打的,八百年前的事現在也要怪到她頭上? 還有,他是什么時候注意到她有耳洞的?今天她都沒有戴耳釘。 黎曉委屈,可是季扶傾像個鐵面判官,對她根本不為所動。 一下子給班級扣6分,誰丟得起這人啊。 季扶傾掃了一眼她的前胸,眉頭微蹙:“你校牌呢?” 黎曉低頭一瞧,早上出門太急,居然把校牌給忘了。她實話實說:“我一不小心給落在家里了……” 季扶傾另起一行,繼續寫:“不戴校牌,扣1分?!?/br> 黎曉:“????” 好吧,不用再問了。 這肯定又是小甲魚的臀部——新規(龜)定(腚)。 季扶傾公事公辦地問:“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 他的筆尖在格子線上輕點,等她回復。 像極了家長要揍你,還非得讓你親自呈上揍你的工具——雞毛撣子。 多么殘忍。 黎曉成績一般般,腦子倒也不是榆木疙瘩做的。 她忽然清醒了,原來季扶傾不認識她啊?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黎曉伸出細嫩的手指頭拽了拽他的袖子,半是撒嬌半是埋怨地說:“噯,你怎么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啊?!?/br> 她眼神閃爍,像是在責怪他為何不解風情——連我這么柔弱的女生你都要欺負,你還是人么? 整個人楚楚可憐得宛如一朵盛世白蓮花。 “離我遠點,”季扶傾冷冷拂開她的手,“我憑什么認識你?” 這話正中黎曉下懷。 一看這位紀檢委員眼高于頂、目空一切的樣子,就猜到身為天之驕子的他不會給無關人等施舍任何眼色。 “你這樣說可真是讓我……”黎曉故作傷心地后退幾步,直到兩人之間有了足夠的安全距離。 接著,沖他粲然一笑:“太高興了!” 說罷,拔腿就跑,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教學樓。 她的速度比兔子溜得還快,一眨眼人就沒影了,徒留季扶傾一人在原地。 季扶傾:“………………” 不知道名字,怎么扣分??? 第3章 ii “找個人。”…… chapter ii 晨曦驅散薄霧,黎曉穿梭在偌大的校園里,發絲飛揚。 她一口氣跑到教學樓,寬敞的走道空無一人,幾株臘梅在墻角開得悄無聲息,花瓣沾染些許晶瑩的白霜。 她回頭望了一眼,沒追過來,太好了。 一大早這么折騰一遭,搞得她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教學樓樓下有一排透亮的展示櫥窗,黎曉在玻璃的反光里看見自己紅彤彤的臉龐和稍顯凌亂的發絲,不禁放慢腳步,調整呼吸,順便整理儀容。 對她來說,個人形象是第一位的。 只要出現在別人視野里,就要保持最佳狀態。不論是外貌還是言談舉止,都盡量讓人喜歡。 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比如剛剛那樣。 黎曉本該只瞧見自己的影子,卻在眼神交錯之間,注意到櫥窗的內容。 教務處選取上學期期末考試年級排名前五十的同學,每人提供一張照片和一句話,做成光榮榜。 排在第一個的,就是季扶傾。 其他同學大多是生活照或者旅行照,他的照片是一張藍底證件照。 清爽的發型,端正的五官,干凈的白襯衫,只是這表情……如果不是方才和他打過交道,興許她還會不帶感情地夸一句“冷臉帥哥”。 現在,她只想說,臉臭得跟別人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照片底下寫了一句話: “位我上者,燦爛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档隆?/br> 她翻了一個白眼——拽什么文,裝逼。 gt;gt;gt; 黎曉抵達高一(6)班門口時,班里正在上數學課。 教室窗明幾凈,黑板正上方張貼著八個紅色大字“團結、緊張、嚴肅、活潑”,鮮艷的流動紅旗懸掛在榮譽墻上,格外招眼。 窗臺上有幾盆常青綠植,不知是誰用暖氣片熱著包子,給教室平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老師和學生都熱情高漲。 高海樓站在講臺上,手里用兩支粉筆比劃空間位置:“兩條直線的空間關系有平行、相交,和什么?” 同學們異口同聲地回答:“異面。” 除了后排那幾個坐得七斜八歪的老油條。 哪怕是c大附中這樣的名校,班里也少不了調皮搗蛋不學無術的學生。 黎曉自然算不上調皮搗蛋那一掛,但今天全班只有她一人遲到——連老油條都不如。 好在不是班主任的課,她松了一口氣。 高海樓給大家布置了一道書上的例題,接著轉身在黑板上畫示意圖。 和大多數人刻板印象里的數學老師不同,高海樓非但不是發福謝頂的中年老男人,反而年輕、溫和、平易近人,聽說還沒結婚。 他是b大數學系的高材生,能從那里順利畢業,還保留一頭茂盛的頭發,屬實不易。 趁著這個機會,黎曉不高不低地喊了一聲:“報道。” 全班同學停了筆,目光瞬間集中到她身上。 薄光從門洞透進來,淺淺的光影在她白凈的臉上流動。馬尾發梢卷出自然的弧度,好似柔軟的花苞。 毫不起眼的紅白校服穿在身形纖薄的她身上,竟顯得很好看。 高海樓扶了一下眼鏡,瞄了一眼時鐘,說:“怎么才來?” 黎曉的睫毛密密地向下壓,遮住烏黑的瞳仁。聲音小小的:“對不起,高老師。下次不會了。” 這種時候,與其找借口,不如直接承認錯誤,還能在老師面前留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印象。 高海樓無意為難她:“行了,進去坐吧。” 黎曉點點頭,往自己座位走。幾個男生眼神一直飄在她身上,她當做沒看見,只輕輕地將一縷劉海勾到耳后。 高海樓隨手指了一個走神的男同學,敲了敲黑板,說:“你上來把這題做一下?!?/br> 那男生懵了,不情不愿地站起來。其他人紛紛低頭看題,不敢再開小差。 黎曉坐上位置,拿出文具袋和課本。 同桌薛南枝把攤開的課本往她這邊挪了幾寸,她記下頁碼,翻到對應的那頁,坐直身子聽講。 對于數學這種反人類的東西,她的學習準則只有一個:隨緣。 能聽懂多少是多少,實在聽不懂也不能強求。 畢竟,強擰的瓜不甜。 四十分鐘的數學課,平安無事地度過。 下課鈴響,高海樓收拾教案離開,教室立刻活躍了起來。 走廊放風的,結伴上廁所的,還有拎著一堆五顏六色的杯子去打水的。 薛南枝往桌上一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隨口問:“你開學第一天怎么就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