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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無寵卻有孕了 第70節

    林綠萼心里又升起怪怪的情緒,她感覺被兒子奪走了在大家心中對她的寵愛,她對著三人哼了一聲,“你們不應該圍著我這個辛苦了一夜的人噓寒問暖嗎?”

    她們看到林綠萼不悅的神色,目光立刻流連到她的身上。

    母親坐在她床頭,欲語淚先流,又把那個平安符拿出來放在她懷里,“昨夜你捏著它,孩子就出生了,這平安符真的有用。晚點我再為你算一卦,哎,若我昨日將私藏多年的銅葫蘆拿出來就好了,它必保你平安順遂。”

    溫雪從頭到尾地關心了她一番,又問她想吃什么,喝什么,她下去準備。

    嚴娉婷坐在她床邊嘖嘖稱奇,“你生了孩子,樣貌一點變化都沒有,甚至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柔弱感,比起平日更招人喜歡。”

    哼。林綠萼聽著三人的關懷吹捧之語,輕昂脖子,揮了揮手,“可以了,我很滿意,算卦的算卦,做飯的做飯,沒事的那位也先離開吧,我要和我寶貝兒子獨處一會兒了。”

    云水笑著將他輕輕地放在床頭,他眉毛淡淡的,呈棕褐色,眼珠子黑白分明,清澈得像是天山上萬年未化的雪,皮膚白皙柔潤,比起羊脂玉更溫潤白嫩,一雙小手半握成拳,望著床幃發了一小會兒神,很快就閉上雙眼睡著了。

    林綠萼側過身子看著他,身下還感到疼痛,但見到兒子之后,她心里諸多情緒都化為了一句,可愛,我很喜歡。她伸手,用指腹輕摸他的臉龐,那種觸感溫軟柔膩,讓她的心尖顫了顫,有種被甜蜜融化的快.感。

    她看向云水,眼眸溫柔,“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嗎?”

    “還沒有,今早林夫人問起,我想,他是你辛苦所生的,應由你來取名。”云水坐在塌上,一只手抓著兒子的小手指,一只手捏著jiejie溫潤的手掌,空氣中彌漫著香甜氣息,許是院里的桂花傳來的,也或是心底升起的甜蜜。

    “他是什么字輩?”

    “我忘了,好像到我下一代的時候,剛好要續修族譜,父皇想待我成年的時候讓我與族中商議,共同敲定。”云水輕輕搖頭,“我家宗廟祠堂,祖宗靈牌都被殷牧昭一把火燒光了,就不糾結字輩了吧,jiejie取什么,他就叫什么。”

    “好。”林綠萼沉吟許久,她想起早上肚子堵塞的疼痛消失、身下輕松起來的時候,正好天光微亮,那時她望著窗外泛起魚肚皮的白云,慶幸在一夜黑云后,終見天亮,也終于熬過了一劫,那時輕松的幸福感讓她陷入了沉睡。

    她很懷念那一刻的輕松和喜悅,淡淡吟誦道,“邀邀約約踏春行,難得朝光陡放晴。叫朝光吧,你覺得可好?”

    “好。”云水望著小朝光安靜沉睡的笑顏,眼眶微微泛紅。

    “你怎么了。”林綠萼看他側頭,晶瑩的淚花隨著他轉頭從鼻尖一飛而過,她為了調節氣氛,打趣道,“你怎么哭了,這名字這么難聽嗎,要不我再想想?”

    “我想起小時候和你并肩而坐,一起誦詩作畫的日子。”云水哽咽,抿起櫻色的唇角,頓了頓,收斂情緒,眼里盛著淚花,嘴邊卻又噙著笑容,“未曾想還有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的一天,未來也許我們還能教他吟詩作畫,我很懷念過往的美好,也很感激此刻的美好,只覺世事無常,但終究在多年的執念后,能再彼此相見,能有這一天,我很感激jiejie。”

    林綠萼垂眸,也懷念起許多,“什么時候給我們畫幅畫像吧。”

    “多年未提筆作畫了,現在畫鳳凰像小雞。”

    她笑,“哈哈,那會把我們倆畫成啥樣,我倒很想看看。”

    云水點頭,替她蓋好被子,“行,我們安定下來就畫。”

    她深沉地嘆了口氣,隱約還能聽到幾聲街邊傳來的喧鬧,“那希望快點安定下來。”

    “我也希望。”

    第117章 救護   去相會嗎

    燕明冶帶著人馬直奔摘芳殿, 不見人影,只幾盞殘燭的火光在風中微微晃動。

    他在摘芳殿和附近的宮室、花林搜了一夜,雙眼青紅, 依舊未尋到林綠萼的蹤影。他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去了哪里?他想抓幾個宮婢來詢問, 可待他策馬回到鳳棲宮一片的時候,宮婢、內侍的尸骨遍布宮道,烏鴉成堆的盤踞空中。

    一夜屠戮,已無活口。

    他派人在池塘、湖泊里打撈, 活要見人, 死要見尸,若她受到驚嚇投湖自盡, 總有尸骨留下吧。

    侍從打撈出來一具青白的尸體,是一個衣衫不整投湖自盡的宮婢。

    “繼續尋找。”燕明冶胸腔起伏, 雙手緊捏成拳,氣不打一處來, 為什么又是這樣?總是被她拒絕, 總是與她錯過,他正在氣惱的時候, 一個侍從策馬奔來。

    “燕大人, 冷宮里搜出來兩個女子, 容貌不俗, 應是殷牧昭的妃子, 大王讓我們將殷牧昭的妃嬪都處死,但我聽大人吩咐,私下將她們救了下來。”

    燕明冶欣喜道:“她們在哪里?還在冷宮嗎?其中一人是否懷有身孕?”

    “卑職派人將她們押在冷宮里,暫時無他人知曉。”他撓了撓頭, “卑職未注意到她們是否有身孕。”

    “帶路。”燕明冶翻身上馬,對部下道,“小心些,別被其他人知道。你們也不用繼續打撈了,去我父親身邊幫忙,他若問起我,就說我在皇宮里替大王清點物資。”

    “是!”

    燕明冶激動地捏緊韁繩,一揮馬鞭往冷宮方向趕去,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熟悉的寧離離的聲音,他更加雀躍,下馬快步沖進冷宮里。

    他想好了要與綠綠說些什么,不管她愿不愿意,日后都由他來照顧她。

    寧離離與梁珍意在冷宮里躲了一晚上,井中有水,她們沒法爬到井底躲藏,只好抓著石壁,踩著石頭,站在井壁里。她們兩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抬,養尊處優慣了,掛了一夜實在忍受不了,再站下去,必摔到井里淹死。

    寧離離只好爬上來透口氣,她的衣裙被井口的木頭劃破,正回身過去拉梁珍意出來,一把冰冷的鐵劍已懸在她的頸邊。

    她做好了誓死保護清白的準備,誰知這十幾人只是將她們綁了起來,并未要殺或要jian.yin她們。

    她的裙口破了,露出里面潔白的小腿,守著她的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竟然伸手撫摸她的小腿,她淚眼婆娑地痛聲咒罵,伸腿踢面前那人,恰巧抬頭看到了燕明冶。

    她又是一驚,他怎么會在這里,還身穿盔甲,神色從容……難道他和這些人是一伙的?

    燕明冶看到這兩人,頓時嘆了一聲,走上前來站在她們面前,“綠綠在哪里?”

    寧離離眼眸微動,“我瞧燕大人這行頭,是另有高就啊?”

    “我問你,綠綠在哪里?”他蹲下身子不耐地看著她。

    “她躲起來了,你們這么黑壓壓的一片人闖進皇宮,誰見了也會害怕,害怕就會躲藏啊。”他竟然還心系綠萼?寧離離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下來,燕明冶的癡情簡直是她們的救命稻草。

    燕明冶記得年少時,寧離離就經常跟著寧氏的商隊在明州與京都往來,她和綠綠關系很好,他對她也會多說幾句,但隱約記得這人有些精明,jiejie不喜她,“她在哪里?她在宮里還是在宮外?”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能保住我們的性命嗎?”

    燕明冶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

    寧離離動了動被反綁著的手,對他示意松綁,“燕大人可否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我們待著,這里太危險了,我實在說不出口。你放心,綠萼好好地待在宮外,大人就算去遲一點,她也有人保護。”

    “況且。”寧離離甜甜一笑,“我也偶爾聽綠萼提起你,說起你們年輕時的不少趣事,我相信大人是心善之人。”

    燕明冶猜測綠綠并不會提起他,但她這樣說,他心里也頗為受用,比起被一個人毫不在乎,至少從她朋友口中聽到她會提起自己,也舒心了一丁點,他動手給她解綁,又讓部下給一旁的梁氏解綁。

    “別耍什么花招,如果被我知道你算計我,我就殺了你們。”他可惜的是楊靜媛也不見了蹤影,她聽他的話,定會老實地告訴他綠綠在哪里。

    “燕大人不會殺了我們。”寧離離扭動疼痛的手腕,微笑道,“我們都是綠萼最好的朋友,日后燕大人和綠萼長相廝守,難道不想我們從旁美言幾句嗎?燕大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肯定會留著我們,讓我們報答恩情。”

    燕明冶輕笑了一聲,招呼部下將侍從的衣服遞給她們,“換上衣服,跟他們走。”

    他想了想,對部下說,“將她們帶到駙馬府囚禁起來。晚些我再來詢問她們。”駙馬府空置著,恰好可以藏匿這兩個前朝妃嬪,他此刻還要回永興王面前美言幾句,以免落人口實。

    ……

    林綠萼躺在床上,與云水笑著說起以前的事,躺在床上的兒子哇哇叫著醒了過來,她愣了愣,“我要喂他嗎?”

    云水也愣了愣,“jiejie可以嗎?或者讓乳母喂?”

    “我試試吧。”她摸著胸口,沉甸甸的,中衣與胸前接觸的地方有些濕潤,她一時竟有些羞怯。

    云水扶著她坐起來,又將小光光抱起來,“小光光”是方才jiejie替他取得小名,因兒子頭頂只有一撮胎毛,看著光光的。他心里雖然有些不愿意,但見jiejie高興,便也覺得小光光挺好聽的。

    林綠萼解開前胸的衣領,露出潔白似雪的圓潤,她略感羞澀地抿了抿嘴,臉上的紅潤似乎也散到了胸口,透出一股可人的淺粉色,“你背過去,我喂完了再叫你。”

    “好。”他笑了笑,“又不是沒有看過。”

    “誒。快點。”她接過小光光,堵住了兒子哇哇大叫的嘴。

    阿葛輕敲房門,神色嚴肅地說,“公子,前院有人進來了。”

    云水拿起一旁木架上的短劍,眼中閃起一股寒芒,這時若有人進駙馬府,只能全數殺了,否則他們出去帶更多的人進來,他們就沒有活路可言,“多少人?”

    “兩輛馬車,十來個人,他們押著兩個人進來。阿鴻已經帶林夫人和趙夫人去駙馬府的地牢里躲藏了。”

    云水點頭,若只有十來個人,他們也有十來人,幾乎可以悄無聲息地將他們殺死,再將尸體處理掉。

    駙馬府也不安全,他另起了念頭,躲藏畢竟不是辦法,只能以徐之的身份去會一會永興王,空口扯一些徐仲會帶給永興王的好處,光明正大地住回徐府,才能讓jiejie安心地坐月子。

    只是不知永興王是否會在意這些他瞎扯的利益,燕明冶也有認出他的可能,雖有些冒險,但勝過在京城里東躲西藏,畢竟他帶著jiejie與林夫人、嚴娉婷,也很難通過城門的檢查,他們出不去,只能名正言順地留下。

    云水放下床上的帷帳,對著jiejie擔憂的神色,平和地說:“沒事,我去去就回。”

    他拿起短劍推門而出,與手下一起悄然邁向前院。他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那聲音溫婉又清脆,似乎是寧離離。

    “到了嗎?可以把面巾取了嗎?太臭了,快捂死我了。”寧離離頭上捂著一塊黑布,她抓著梁珍意的手,梁珍意從粉珠離開后就一直垂淚,整個人有氣無力地,全靠寧離離一人與其他人打交道。

    云水對著其他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們悄然落在這群人的身后,手起刀落,將十幾人快速地殺掉。

    剛拉開面巾的寧離離想要尖叫,待看清來人后,震驚地指著他,“你……你怎么在這里?”

    梁珍意也回過神來,拉住云水道:“綠萼jiejie呢?她還好嗎?”

    云水還來不及解釋,寧離離又著急地推他,“我們快走!待會兒燕明冶就要來了。”

    “他大概還有多久到?”云水急切地往回走,jiejie身子不方便,得小心地護送她。

    寧離離焦急地跟上他的步伐,“我不知道,不過他帶著不少人馬,他現在頗得那勞什子的永興王信賴,他們一人一箭能將我們射成篩子。”

    梁珍意追著他問,“綠萼jiejie和你在一起嗎?靜媛jiejie呢?”

    “楊昭儀下落不明……綠萼……”他帶著她們來到廂房前,林綠萼正對著小光光嘀咕道,“飽了嗎?你吱一聲啊。”

    小光光吃飽了已經睡著。

    她見他沒反應,嘆了一聲,吃飽就睡,怎么和我一樣。她一抬頭看到震驚地望著她的兩人,她更震驚。

    第118章 試探   去皇宮嗎

    云水將林綠萼包得嚴嚴實實, 抱到了馬車上,未曾想這個本以為安全的駙馬府,卻因燕明冶要私藏前朝妃嬪而危險了起來。

    侍從們攙扶著寧離離、梁珍意上了前面一架馬車。嚴娉婷抱著她的次子, 拉著長子,林夫人抱著小光光, 上了后一輛馬車。

    “綠萼jiejie。”梁珍意低聲哭起來,將昨夜的事情講了,“如果云水還能抽出手下去皇宮北邊查看的話,能否去幫我尋找粉珠。”

    “好, 你先別哭, 我一會兒就給他說。”林綠萼躺在馬車的軟墊上,伸手幫她擦拭淚水, “粉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寧離離也從旁寬慰, 將萍兒泅水的能力吹得花枝亂顫,才止住了梁珍意的淚水。

    一行人到了徐府, 府里的東西被叛軍搬了個干凈。

    云水抱著jiejie往廂房走去, 不怒反笑,“還好我為了省錢, 字畫都是從趙氏商行買的假貨, 我正廳那個號稱前朝開國皇帝傳下來的瓷瓶, 其實是上個月烏鎮的瓦窯燒制的。”

    林綠萼“噗嗤”一聲笑出萊, “你從哪里來的錢, 又花到哪里去了?”

    “哎,這就要說起以前在皇宮里當婢女的歲月了,那時我跟了一個出手闊綽的主子……”他抱著她走進廂房,把她放在床上, 阿葛和溫雪先一步鋪好了被褥。

    “少貧嘴。”林綠萼想起她摘芳殿里的金玉器玩就心疼。

    昨夜喬裝出門,昂貴的首飾也全留在了相府,她此刻是這輩子最貧困的時候,長發松松垮垮地堆在腦后,連根像樣的玉簪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