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無寵卻有孕了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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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看信 去探尋嗎 半個時辰前, 林府里人聲鼎沸,宴席上觥籌交錯,戲臺上演著熱鬧的《群英會》。 林夫人面含端莊的笑容, 從容地收下各家籌備的賀禮,與她關系甚好的寧夫人帶著侄女來與她閑話, 想讓林夫人過些日子來寧府小聚,幫她侄女相看親事。 林夫人笑著應下,婢女們端著壽糕魚貫而入,寧夫人在院里看了一圈賀禮, 又走回林夫人身旁稱贊道:“這么多好東西, 可把我眼都瞧花了。” 寧夫人的侄女討好道:“今日中秋,又逢林夫人壽辰, 實在是雙喜臨門。” 又有其他貴婦端著酒杯來林夫人面前閑話,世家貴女穿著新打的頭面, 新置的綾羅綢緞,暗暗爭奇斗艷, 又紛紛對著林夫人說盡討喜的話, 將林夫人一身華麗的裝飾夸出花來。 林夫人聞著撲面而來的香氣,望著張燈結彩、花團錦簇的相府, 一時卻發了愣。耳畔不斷響起貴女們恭維的話, “林夫人容華端麗。”“相府的月餅是特制的吧, 京城里從未吃過這種口味。” “相府的糕點是貴妃娘娘讓宮里御膳房的大廚做的, 味美甘香, 與眾不同。” 突然有人小聲議論,“林相與夫人一向伉儷情深,中秋佳節又是闔家團圓之時,林相怎么遲遲未出現在府中。” 寧夫人瞥了一眼情緒有些低沉的林夫人, 笑著圓話:“相爺肯定是去為林夫人籌備賀禮了,聽聞前年林夫人生辰的時候,相爺命人用琉璃打了一尊美人像,照著夫人的容貌身段所做。前年相爺為了給夫人驚喜,到晚宴快結束時,才命人將琉璃像搬進府門,費了不少功夫。” “那今日相爺定是又備下了大禮,親自去迎禮了。” 有貴女起哄道:“我們晚輩們都未見過那尊琉璃美人像,夫人帶我們去開開眼吧。” “琉璃像府里放不下,扔別院了。”林夫人意興闌珊地敷衍了幾句,她時不時地望向門口,進來為她祝賀的人以為林夫人在看自己,頻頻對她點頭哈腰,她只好笑著點頭,但始終沒看到林志瑯的身影。 她認識他二十多年,對他最為了解,他近日神色有異,明顯暗藏心思,他今日絕不是去準備賀禮了。 寧夫人將林夫人的神色瞧在眼里,便起了別的話題,讓大家別再討論遲遲未至的林相,“聽聞貴妃娘娘也回府了,林夫人有福氣啊,貴妃娘娘至純至孝,又得皇上寵愛,七月身孕了還回府為夫人祝壽。” 身旁的貴女們附和道:“貴妃娘娘貌美無雙,又孝順懂事,林夫人真有福氣。” “我曾見過貴妃的天人之姿,至今還難以忘懷。” “她不喜喧鬧,在后院休息。”林夫人嘴角微笑,眼神卻很低落,她驀地站起來,明明府中繁花似錦,歡歌曼舞,她走在平地上,腳下卻十分虛浮,有置身風浪中的不平穩之感。 她揉了揉悶氣的胸口,對著寧夫人笑道:“這《群英會》唱得真熱鬧,你們先看著,我去后院看看貴妃娘娘。前院有什么事,你幫著應付一下。” 寧夫人應下,搖著團扇悠悠地對著林夫人低嘆了一聲,“我家相公和析哥兒今日也不知去哪里了。” 林夫人行至院中,滿月如盤,她深吸了兩口氣,心里的煩悶才有所舒緩。她看到府中的芳林里多了許多巡邏的護衛,相府護衛本就不少,今日竟然多到她每走十幾步便會遇到一隊巡邏的護衛。 林夫人招手攔下一隊護衛,“我瞧著你們十分面生,是新來的?” 護衛回稟道:“我等是京郊大營中負責護衛京都的侍衛,今日京都貴族齊聚相府,林相為了護住貴人們的安全,特將我等都調到林府內外守衛。” 他抬手抱拳時,袖中軟甲從玄色的衣袖里露出小半截,林夫人驚訝地詢問:“守衛相府,還要穿上殺敵所備的軟甲嗎?” 護衛頓了頓,行禮道:“相爺說讓我等務必拿出十萬分的精神,一切籌備妥當,有備無患。” 林夫人點頭讓他們離去,她本只想在院中聞聞花香散散心,此刻疑心更重。她前些日子偷溜進夫君的書房,看到了不少信件,但她不敢細看便匆匆地離開了。 既然他到現在都不回來,又做出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那就別怪她不尊重他了。 林夫人帶著嚴媼走進黑夜中僅有幾盞火光的東跨院,又向昏黑的書房邁去,院里的花樹顫顫巍巍,斜刺里飛出來兩只受驚的雀鳥。 書房門口守著兩個小廝,看到林夫人之后低頭行禮:“夫人,相爺有令,任何人不得他允許,不能私闖書房。” 林夫人呵斥道:“嚴媼,你去帶人來將他們兩個抓走!” 兩個小廝見夫人執意要進,實在不敢阻攔,只好退至兩旁。嚴媼又命人拿東西來將書房門上的銅鎖砸了,林夫人推門而入。 嚴媼點燃了書房里的燭臺,林夫人見之前書桌上那些信件全沒了蹤影,銅盆里也收拾干凈了,她擔心那些信已經被他燒了。 她坐在書桌前,伸手在書桌上下摸索,摸到一個鑰匙孔。她又派人在書房里四處搜尋鑰匙,前院歡樂的歌聲不斷傳進她的耳中,她只覺得吵鬧。她走到書架前,摸到一個暗格,依舊沒有鑰匙,無法將它打開。 林夫人招手讓嚴媼將看門的小廝抓進來,她坐在桌前,沉著臉色一掌拍在桌上,“你們知道暗格的鑰匙在哪里嗎?” 小廝哆嗦著回答:“鑰匙相爺隨身攜帶著。” 林志瑯到底有多少秘密隱瞞我?在我生辰這日,將女兒喚回府中,他人卻不見蹤影,到底想給我驚喜還是驚嚇?林夫人越想越氣,對著嚴媼說:“找不到鑰匙,就把書桌拆了!書架也砸了!” 嚴媼眉頭微蹙,夫人脾氣很好,數年難得動怒一次,這下是真的生氣了。她轉頭對侍從們說:“把它們都拆了!” 小廝哭著求道:“夫人,使不得啊!”相爺回來看到書房一片狼藉,肯定饒不了他們。 侍從們拿著工具,用蠻力將書桌書架都挖爛了,價值千金的鑲金卷草紋紅木桌爛在地上,林夫人低頭抽出其中的暗格,抖了抖里面的信件,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林志瑯沒有將它們燒掉,證明它們極其重要,內容甚多,他還需留下細細揣摩。 林夫人命侍從們都退出東跨院。 她展開信紙,前兩封都是寧氏家主寧平宇寄給他的信,內容很長,她知道寧平宇前些日子一直在南方忙碌生意,近日才回到了京都,她借著搖曳的燭火快速地閱讀,額上不禁冒出一層薄汗。 第一封是寧平宇數月前對他的求援信,寧氏在南方的生意遭到了匪徒襲擊,數百家商鋪遭到洗劫,南方不少達官貴族與土匪勾結,他向官府求援卻無計可施。他想林相向皇上開口,派兵鎮壓南方的匪徒。 林夫人很震驚,她隱約聽說有南方百姓流竄到距離京都較近的顯州、明州各地,她以為是旱災導致流民甚多,未曾想南方竟然鬧了匪禍,而這事她竟然聞所未聞,南方的官員難道未傳信回京都嗎?還是說知道這些事的達官貴族,都心照不宣地隱瞞了此事? 能有權勢將這么大的匪禍隱瞞下來,不是林志瑯,還會是誰?林夫人放下第一封信,繼續往后翻。 第二封是寧平宇上月寫給他的,說他已照林相的吩咐,用寧氏的水上船隊,將匪徒們分批運到了京都附近的烏鎮、陽鎮、恒濟城……他們已躲藏好了,只待起事。信末,寧平宇寫道:“林兄,相交多年,承蒙林兄厚愛,余無以為報,只好聽之任之,但吾心有不忍,勸林兄行事慎重!慎重!擅自珍重!” 林夫人嘴巴張開,半晌合不上,她捏著信站起來,迷茫地望向漆黑的東跨院,由寧平宇這兩封信推斷,匪禍是夫君培養的人引起的,而在寧平宇向他求助后,他讓寧平宇將這些匪徒都運到了京都附近隱藏。 林夫人一下接收了太多信息,她死死地捏著這些信,怔怔地往前走,她沒意識到自己已走出了書房,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栽進了游魚嬉戲的池塘里。 “噗通”一聲水響,將在院外等候的嚴媼引了進來,她打著燈籠圍著池塘吼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夫人落水了!” 林夫人咳嗽了兩聲,抓著池塘邊緣的石頭花紋站了起來,水僅及肩,她淹不死。秋風寒涼,水更是刺骨的冰冷,她哆嗦著被侍從們從池塘里拉了起來,滿面寒涼的水珠,她昏沉的頭腦一下清醒了許多,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對嚴媼說:“你去告訴檀欣,讓她帶人去街上尋找林綠萼!” 林夫人聲嘶力竭地吼道:“務必!務必要將她立刻帶回相府!”她推開嚴媼為她擦拭頭發的手,“快去!快去啊!” 林夫人顫抖著扶著門框回到書房里,還有一封信,是家臣梁氏寄來的,她記得梁氏在京西的康州一帶任職州牧,是兩年前才上任的。 現在皇上正往西北方向去,難道林志瑯還有別的意圖?她的枕邊人到底有多少心思?她拿起梁氏寄來的信緩緩打開,只覺置身冰窖,渾身冰涼,惴惴不安。 她還未來得及看信中的內容,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南邊傳來,她快步跑到窗邊,衣衫上滴落的水漬在地上蜿蜒,她趴在窗邊往城南望去,圓月隱進了云中,漆黑的夜幕中,伴隨著百姓的尖叫聲,又傳來一聲巨響。 第111章 偶遇 去翻籬笆嗎 林夫人派人去查看城外的情況, 她回到房中拿起梁集寫的信細看。 梁集是梁婕妤的父親,曾是跟隨林志瑯的林府家臣,他年輕時騎馬射箭能力出眾, 由林家引薦為官,他在前朝抗擊匈奴的戰爭中屢立戰功, 后娶了前朝越國公的次女為妻,生了三子二女,梁珍意是他最小的女兒。 新朝初立,他也隨林家降于殷牧昭, 因為為人老實不善巧言令色, 被林相外放到南方濱海的花城做知府,兩年前林相又將他調到京西的康州任命州牧一職。 林夫人的老家白城也在康州的管轄范圍內, 她對那邊的情況頗有了解,康州曾經歷前朝的藩王之亂, 雖不及顯、明二州富庶,但勝在民風樸素兵強馬壯。 梁集的這封信很厚, 她拆開才發現雖裝在一個信封里, 但根據信紙不同的泛黃程度來說,應是好幾年寄來的若干封信聚在一起。 伴隨著前院傳來的慌亂人聲, 林夫人雙手顫抖著, 花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將信的內容看完。 信的內容, 都是梁集收到林相命令后做事, 事成后的回稟。 林夫人由梁集的回復推斷出了夫君這些年暗中做了什么事。 十年前, 前朝亡國之后,林志瑯立志要復國,他派梁集去南方培養人馬,又將一批值得信賴的人才以各種理由貶官送到花城, 他倚靠寧氏的財力和皇上的賞賜,收集了大批的金銀珠寶,又將這些物資分批暗中送往南方,讓梁集招兵買馬。 南方多丘陵山脈,梁集因擔心私下練兵被人發現,便讓一個信任的武將莫建元落草為寇,占山為王,以流民首的身份吸納流民,擴充軍隊。 而梁集是花城知府,他們官匪勾結,把持南方諸鎮已經很長時間了。 林相得了鐵礦的采辦權,又暗中做了武器,一批送往西北方支援徐仲,一批借寧氏的船隊送向南方。 而林夫人也明顯地發現,夫君的心意在這兩年有了轉變,他原先的計劃是聯絡徐仲,他們兩方人馬一起出兵,滅了殷朝,扶持晏雋之為帝。但他在與徐仲取得聯系之后,發現徐仲想自立為王。 這個發現讓夫君的忠心產生了動搖,兩年前,梁集有兩封信都在詢問林相,是否要放棄培養將士們對前朝的忠心,而讓他們以林相為尊。 林相將梁集召回京西,讓梁集以州牧之職把控康州的兵權,因康州是殷朝屯兵最多的要塞,向東可以攻打京都,向西可以抵抗徐仲的軍隊。他又讓梁集把南方的事交給莫建元全權負責。 林夫人捏著信閉上雙眼,三息之后才睜開眼睛,怔怔地盯著壓城的黑云……今日,是莫建元帶領匪徒們攻打京都之時,這些人不是匪徒,而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所以夫君將女兒喚回相府,是擔心她在皇宮中不安全,又派了京都的侍衛來相府中保護她與女兒。而她一無所知,放任女兒到比皇宮更危險的街上去游玩。 她百感交集,一時惝恍,她是他的妻子,相識相愛二十余年,她無法做到義正言辭地指責他對權力的渴望和膨脹的野心。她扶著額頭,想到前些日子算出來的卦象:大雨傾地雪滿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帶水費盡力,事不遂心且耐煩。 她只覺頭痛得厲害,對著燈火搖晃的院子里喊了一聲,“嚴媼啊,綠萼回來了嗎?”聲音出口,帶著緊張的哭音與顫抖。 前院的宴席亂成一團,嚴媼去忙了,無人應答她。 …… 一個時辰前,楊靜媛在相府的后門與林綠萼作別,她帶著寒兒在街上游玩,街上的花燈像是璀璨的星星,照在她充滿笑意的面龐上。 她隔著老遠便聞到了美食的香味,見街角有人排隊買糕點,她也興沖沖地排起了隊,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才拿到了熱騰騰的棗泥酥。 她與寒兒分吃了酥餅,甜潤的滋味蕩漾在嘴里,她忍不住嘆道:“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我們再去買些,給綠萼、離離、珍意一人帶一盒。” 買了棗泥酥,她又尋了一家熱鬧的鋪子吃月羹,聽老板說這月羹是每年中秋節前后才會販賣的,由桂圓、蓮子、藕粉一起熬制而成,是嫦娥奔月前留下的秘方。 楊靜媛興致勃勃地要了兩碗,只吃了一勺便輕輕搖頭,這不就是普通的藕粉蓮子羹嗎? 她又帶著寒兒去酒樓里吃桂花鴨,去茶樓品茗,月上梢頭了,她愈發想去偷菜。 她并不相信偷菜能覓得好郎君,只是壓抑了許久的貪玩念頭在作祟。她袖袋里揣了幾塊碎銀子,待拔了別人田間的菜后,就將銀子放在泥土上,不能讓百姓無辜吃虧。 “城里哪有菜地啊?”城門早關了,想去郊外還得等天亮的時候,她可等不起。 寒兒道:“聽聞京都西南一隅住著不少貧苦百姓,他們院里會種些小菜吧。” “對對對。”楊靜媛一下想了起來,四年前她跟著林綠萼去的貧民窟便在西南方向的破舊胡同里,“去看看吧,若尋不到種菜的人家,時辰晚了我們就直接回相府。” “好嘞。”寒兒提著棗泥酥,難得見昭儀如此興奮,她也笑著小跑跟上昭儀的步伐。 她們走進西南方向的巷子里,很快便聞到雞屎、狗屎的味道,這邊與繁華的東、西街市不同,連中秋節也沒有熱鬧的人群在街上行走,零星的行人看到她們也不多張望,匆忙地回家與家人團聚。 許多人家都早早地熄了燈火,她猜測是為了節約購置燭火的錢。她們走在漆黑的石板路上,她借著燈籠的光看到家家戶戶的院子里都種著小菜,她剛邁向菜田一步,犬吠聲響起,震耳欲聾。 “罷了罷了。”做賊心虛,她想將袖袋中的銀錢散出去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家,“我們回去吧。” 楊靜媛話音剛落,寒兒指著街尾的一個木籬笆院子,細聲細氣地說:“那家人沒有養狗。” 楊靜媛眼眸微動,更小聲地說:“那就他們了,我扯根蔥就跑,你幫我看著點。” 寒兒淺笑:“貴妃娘娘怎么說得來著,偷著蔥,嫁好郎?” 楊靜媛嗔怪地剜了她一眼,“玩玩罷了。”她先摸了一塊碎銀子丟在院里,見院里沒有反應,她才撐著木籬笆往里翻,翻進院里后,她又對著外面輕喚,“你燈籠打近點,我看不清。” “看不清什么?” 她耳旁響起一個略微低沉磁性的男音,她驚訝地望向聲音的來源,院里榆樹下坐著一個男子,他手里拿著書籍,正借著隔壁透過來的微薄燭光溫書。 黑夜中楊靜媛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她伸手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嘴,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走錯了!我家在那邊!”她隨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