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看完，把手上的竹簽扔到垃圾桶里。

    不得不說，沈長風打字挺快的，而且在發出來的同時要顧著前面有兩分鐘時間限制的撤回。

    季念拿著手機，沉吟了片刻。

    沈長風全篇的重點其實是在這個故事上，結尾的自我介紹里還用了曾經，甚至反復說著“糖葫蘆小姐”。

    一根糖葫蘆能讓沈長風記得這么深？

    這根糖葫蘆在他通篇提起的語氣里似乎帶著更深層的含義。

    季念在手機上打下背叛兩個字。

    他講的那個故事里，小兔子是受害者，而且還是從小受害，還明確指出他們從小接受的就是錯的世界觀，進而形成了他們怪異的是非觀。

    既然是從小培養的，就很難會有這種覺醒意識，這無疑是一次天翻地覆的認識。

    沈長風應該就經歷了這樣的顛覆，并且對組織里沒有多少情感，甚至存在指責。

    這次世界顛倒的經歷，讓他感受到了背叛。

    季念忽然就覺得渾身發冷。

    這個組織，是不是涉嫌了拐賣兒童？

    現在看來，這個組織，又或者說，這個犯罪集團，并不只是販賣毒品和連環殺人案，甚至可能有拐賣兒童的情節，自然也逃不掉非法拘禁等等。

    樁樁件件，哪件不是法律的雷區，哪件不是死刑？

    這個組織，可能比看上去的更可怕，可怕得顛覆人們的想法。

    季念咬唇。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沈長風感受到了背叛？

    友情、親情？

    又或者說是愛情。

    她沒辦法推斷，卻也只能從沈長風這里找個突破點。

    她回他：“恨嗎？”

    這次沈長風竟然回得很快。

    他并沒有驚訝于季念看到了她發的內容，只回了句：“我們沒有資格恨，一直都是。”

    季念：“沈長風，你有沒有想過自首？”

    沈長風回了個笑臉，模棱兩可的態度，對這個問題只字不提。

    季念想了想又發了句：“敦煌好玩嗎？”

    這條是他停頓了蠻久才回的。

    “玉門關外，漫天黃沙，不見故人。”

    季念再發什么過去他也不回了。

    不見故人。

    好一個不見故人。

    分明是在告訴她，如若敦煌再見面，他們就是敵人了。

    這敦煌，不得不去一次了。

    整理完聊天記錄，季念已經吃過午飯，到下午了。

    也不知道林野多久才會回來。

    她從沙發縫里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要是林野在忙，肯定不會接她的電話的，除非她一直打一直打。

    專案組的會議廳里，林野坐在上位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完最后一行字，抬眼看著眾人：“目前來說，就這么多？”

    藍承榕點頭：“對，巢紅這個組織，我們沒有掌握太核心的人物，以至于拿到太多虛假情報做無用功。”

    “該查的線索順著查下去，一定注意不要打草驚蛇，徐峰這條線查清楚，看看是不是也指向敦煌，讓那邊的警察協查，”林野頓了頓，“先別讓那邊的警察協查，我們先查清楚。”

    他話音剛落，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