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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欺母,必有天罰。 爹爹的話言猶在耳,她身子顫抖,在慌亂聲中暈倒過?去。 - 九州第一道門。 玄天觀。 活了幾?百年的觀主繁星依舊是年輕人的長相,甚至比幾?十年前看起來還要精神抖擻。 他一身道袍,舉目望向遠(yuǎn)處。 “師父,您在看什么?” “看雷。” 青玉仰頭,疑惑:“晴空朗朗,哪來的雷?” “有雷,雷有三道。一為勸警,二為震懾,三……”他目中滾動疑惑,撫須幽幽道:“三為開靈目。” “師父,何?為開靈目?” 繁星收回目光,不厭其煩地為之解釋:“所?謂開靈目,便是開凡人眼目,觀有靈之事。” 青玉道長“啊”了一聲:“這?……誰被劈了?” “故人。” - 源源不斷的本源之力涌入少女體內(nèi),喚回如火般燃燒的無窮生機。 按理說早該醒了。 可她的舟舟雙目緊閉,意識沉睡,晝景瞧她面色紅潤,便是發(fā)絲都長成三寸,自知不可再運功,免得?舟舟虛不受補反而壞事。 山中無歲月。重新回到她們前世?第一次幽會的地方,她沒忍住親了親少女眼皮:“銜嬋無禮,受凡人眼目所限看不清你的身份,你又何?必替她受過?? 孩子做錯了,自當(dāng)受罰。你還是心軟,舍不得?她受苦,反倒來折磨我的心。” 懷里的人毫無醒來的跡象,晝景無奈嘆息:“好罷,我?guī)慊卦摇!?/br> 距離雷罰之日已經(jīng)過去三天。 元家上下亂成一團糟。 親眼見到雷劈在少女身上的人不少?,即便元十七等人不敢說,元家爹娘也早就打聽明白。 謝溫顏愁眉不展,后悔要十四去參加陳家的賞梅宴。她心浮氣躁,想到剛認(rèn)回的女兒遭受此難,一顆心難受得要死。 “晝家那里還沒消息嗎?” “沒有。星棠家主醒來便跪在祠堂,縱使陛下親臨也沒見她出面。那位帶著十四消失無蹤,依兒子看,十四應(yīng)無大礙。” “是啊阿娘,阿姐不會有事的,有景哥哥在——” “老爺!夫人!姑娘回來了!” 謝溫顏和元賜同時起身,急忙迎出去。 晝景抱著懷里的少?女踏進(jìn)元家門,自然沒得?到什么好臉色。說到底,在元家人看來,她的舟舟之所?以會弄成如今模樣,全是為護(hù)住星棠。 看著女兒昏睡不醒,謝溫顏急聲問道:“十四何?時才能醒來?” “要看舟舟何?時想醒來。” 這?話說得玄妙,也不知元家人有沒有聽懂。 只是少女氣色極好,更看不出哪里受傷,謝溫顏很是松了口氣,此時才想起世?家的禮數(shù),柔聲謝過?。 不方便在元家久留,晝景很快離去。 回到晝家,沒理會跪在祠堂的女兒,她徑自推開房門,解衣上榻,雙目闔上,神?識來到那處迷霧幽林。 她每次入夢,都是要穿過這?片霧林才行。 往常輕而易舉的事,此刻卻受到攔阻。 舟舟拒絕她入夢。 想明白這點,晝景不死心地又試了兩次,半晌,睜開眼。 舟舟到底在做什么夢?可是與她前世?記憶有關(guān)?既然有關(guān),為何不肯要她進(jìn)去? 元家,閨房。 琴姬陷在夢里近乎自虐地看著她的恩人和前世?的種種恩愛。 相識、相知、相戀,執(zhí)手一生,愛重一生。 她終于在夢里看清寒潭內(nèi)抱著恩人的那張臉,溫婉秀美,有江南女子纏綿繚繞的柔弱氣韻,水墨畫難以描摹的美。 少?女是如何?在恩人懷里隱忍,又是如何?克制著低喘,矜持著、固執(zhí)著,不肯要那骯臟的藥沾了心上人的身。 她看得?清楚明白,甚至感同身受。 前世?今生在夢里交匯成一線,胸腔情意共振,陷在寒潭的少?女綿軟如春水一點點溶化,琴姬的心也跟著溶化。 她眼睛不眨地看著、羨慕著,慢慢的,今生的她取代了前世?的她,沿著上一世?的路一步步走下去。 被占有,被疼愛,被呵護(hù),被敬重,被思念,被捧在手心,被含在唇齒。 她在夢里過?完了寧憐舟的一生,濃郁的情和欲里,悄然生出迷障。 迷障已生,記憶再次回到原點。 她只是一個從江南趕來尋親無意被送入高門大院的孤女。 晝景春風(fēng)化雨般進(jìn)入她的心,推倒她厚厚的心墻,假戲真做,從契約夫妻成為一對恩愛眷侶。 情.欲里生出的迷障化身絕望看著床榻間翻滾喘.息的女子,看著她如何?進(jìn)入少女的深處,看著她眼里情熱又按捺的欲.火,看著她雪白的脊背淌下的汗水。 一次又一次。 是從嫉妒和深愛里衍生出的情障。 情障深沉,眼目根本離不開那水火交纏的畫面。 紗帳內(nèi),躺在床榻的少?女雙眉微蹙,謝溫顏坐在床沿為女兒擦拭額頭細(xì)汗,聽她一聲聲不止息的“恩人”、“阿景”,其中癡纏情意,一句更甚一句。 聽得人心都要碎了。 骨頭都軟了。 她從不知,原來她的十四不是冰雪凝成的妙人,而是水做的骨r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