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塵世最毀人的污泥中，她牽起過很多孩子的手，把他們拉上來。

    見證他們的一生。

    “那些孩子后來怎么樣了？”

    “我吃掉了。”遵循約定和他們的遺愿。

    大約是她的回答太過自然太過冰冷，兩人原本稍微緩和了一些的氣氛又冷凝下去。

    “離她們遠(yuǎn)一點(diǎn)。”夏油杰低聲而更加冰冷地警告著她。

    枕葉只是歪著頭看他，沒有應(yīng)承。

    把咒靈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的夏油杰遭遇了“只有一張床要讓誰睡”的選擇，然后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地自己躺在了床上。

    他都提過讓她回到畫里的建議，是她自己不接受的嘛。

    燈被關(guān)上，陷入黑暗的室內(nèi)，枕葉和裂口女肩并肩坐在地板上。

    她倒是沒有什么被虐待的感覺，只是抱著雙膝靠著墻坐著，目光追隨著從窗簾側(cè)邊漏進(jìn)來的月光。

    無論哪個時代，月光似乎都是一樣的。

    到半夜都沒睡著的夏油杰突然坐起來，語氣不甚好地說：“你上來睡。”

    枕葉麻溜地爬上去坐在他的身邊，楓紅的眼睛在閃閃發(fā)光，似是可以照亮黑暗。

    夏油杰：“……”靠的太近了。

    他默默地下了床，收起裂口女，自己靠在墻上坐著。

    枕葉和他在黑暗里對視了一會兒，躺下去閉上眼睛。

    睡了這么多年，她現(xiàn)在是睡不著的，但睜著眼睛和他對視好像更尷尬。

    第三十四章

    都沒有睡的兩個人第二天一大早按照約定（枕葉單方面的約定）帶著菜菜子和美美子出去玩了。

    主要是去買點(diǎn)東西。

    夏油杰對此頗有微詞：“花我的錢給你買衣服？”

    枕葉指著自己的臉說：“像我這么漂亮的, 難道不值得你為我買幾件小小的衣服嗎？”

    他沒有猶豫：“不值得。”

    枕葉大怒。

    世上竟有如此瞎眼的男人。

    在一頓指責(zé)遭到對方的冷漠對待之后，枕葉的衣服最終還是買了，不光買了衣服, 還買了包括小學(xué)課本在內(nèi)的極多零零碎碎的東西。

    反正是從磐星教那里拿的錢。

    “喜歡這個嗎？”枕葉指著一個粉紅的一米長的兔子問美美子。

    抱著詛咒人偶的美美子搖了搖頭。

    枕葉扭頭就對夏油杰說：“菜菜子喜歡這個。”

    根本沒往那個方向看的菜菜子：？

    善解人意的枕葉小姐接下來的整段路程都抱著那只粉色的兔子，甚至因?yàn)槊q質(zhì)感太好而不顧形象地用臉去蹭。

    夏油杰看著她最多不超過六歲的樣子, 沒眼看地轉(zhuǎn)過臉。

    感覺到口袋的手機(jī)震動，他拿出來看一眼，發(fā)現(xiàn)是在問他有沒有想好新的教名, 宣傳的話需要告訴別人他們的名頭。

    沒有想法又不想用磐星教的某新任教主關(guān)掉手機(jī)把手機(jī)放回口袋。

    但為了目標(biāo)，他還是不得不去處理那一大堆瑣事。

    正是因?yàn)槟繕?biāo)遙不可及, 所以才需要追隨著。

    無論善惡, 無論平庸或出色。

    想到這里, 他又把手機(jī)拿出來, 聯(lián)系對方。

    區(qū)區(qū)教名而已。

    現(xiàn)在是秋天，就叫紅葉好了。

    并不是因?yàn)槟橙瞬牌疬@個名字的。

    等夏油杰處理完一些緊要的事再去找她們?nèi)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枕葉被星探攔住，對方正熱情地問她有沒有意向去當(dāng)明星。

    枕葉一邊牽著一個女孩子，皺著眉后退一步，但聽見對方“小姐這么漂亮，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時候有點(diǎn)意動。

    她：“很多人是有多少？”

    她的實(shí)力某種意義上和愛她的人數(shù)成正比，喜歡也算。

    星探激動地說：“我們可以先立一個小目標(biāo), 比如說一千萬！”

    枕想數(shù)了一下一千萬是多少人, 也立刻激動了起來。

    要是真有這么多人喜歡她，她說不定很快就能把夏油杰吊起來打！

    雖然咒力增加并不等于咒力輸出上限增加，但量變可以引起質(zhì)變，夏油杰總有咒力用完的時候嘛！

    在她開口答應(yīng)之前，夏油杰擋在她的面前, 面色不善地對星探說：“不，她沒有興趣，她還得在家?guī)Ш⒆幽亍！?/br>
    枕葉：？

    他回頭給兩姐妹使了個眼色，她們立刻扒著她的手臂，可憐地看著她。

    她：“……”

    算了，這件事也不急在一時，反正夏油杰暫時不會怎么樣她。

    星探用看封建糟粕的眼神刮了夏油杰一會兒，攝于對方的氣勢走了。

    封建的夏油杰把人拉到角落里數(shù)落。

    “你居然真的被說動，能不能對自己的身份有點(diǎn)認(rèn)知？”

    “什么認(rèn)知？”枕葉感到很疑惑。

    他：怎么會有如此自然地混在人類堆里生活的咒靈？？

    “你不要想著亂跑。”礙著孩子在場，他只是冷然地警告她。

    枕葉持續(xù)疑惑：“你是要把我關(guān)在屋子嗎？”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張嘴語言，又斟酌了幾下，才說：“至少在我確認(rèn)你的安全性之前。”

    雖然她立過字據(jù)說不傷害菜菜子和美美子，但他還是不能去信任一個咒靈。

    她沒有什么表情：“哦。”

    被關(guān)關(guān)而已，她當(dāng)年被關(guān)在五條家也有好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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