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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熾途在線閱讀 - 熾途 第47節(jié)

熾途 第47節(jié)

    時雨跟著余天從后方迂回進入院落,余天解決掉一個端槍的巡邏兵,時雨手中握刀,快速翻過圍欄跳上二樓露天陽臺。

    解決完外圍,準備從陽臺進入別墅時,突然一聲槍響,打破夜的沉寂,山鳴谷應,槍聲久久回蕩在木拉莊園六號的別墅內(nèi),緊跟著里面沖出人,一架架機槍掃射,雙方瞬間交火,密集的子彈像豆子似的撒出去,大家快速閃躲,避到遮擋物后進行回擊。

    藤井帶人沖了出來,此人身手絕佳,槍法精準,但面對裴征所帶的精銳特戰(zhàn)隊員,藤井對于他們來講不足為懼。

    雙方交火乍起,很快硝煙彌漫在整座木拉莊園上空,時雨站在外圍,謹慎地觀察著室內(nèi)動向,她要盯緊曲寒方向,不能讓他從這間別墅再次逃出去。

    就在交戰(zhàn)的短時間內(nèi),突然有一股神秘力量從外圍介入準備與藤井里應外合,把他們團團圍住,裴征心知不妙:“有救兵,打出一個突破口,不能讓他們里應外合。”

    “老大,有幾十人架著武器過來,對我們非常不利。”狙擊手小五在遠處潛伏點把情況報告給裴征。

    “艸了,這孫子到底哪弄來這么多救兵。”裴征罵道,“大家注意警戒,一組二組向里,四組五組對外,狙擊手打出突破口,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匯合,在外圍攔截。”

    時雨看到三樓的燈亮了,她猜測那是曲恪的房間,她剛想跳上去,一顆子彈打了過來,子彈射進水泥墻,被打飛的水泥濺了她一臉,她急忙跳下去,挪頭看著向子彈射來的方向,曲寒。

    而外圍的武器十分兇猛,大劉喊道:“老大,火力太猛,外圍壓不住。”

    “突圍。”裴征喊話,他向外突圍,找到一個隱蔽點架起槍向外圍攻擊,硝煙彌漫,木拉莊園六號的上空被火藥覆蓋,洗車的警報響,犬吠,尖叫,在炮火聲中此起彼伏,若隱若現(xiàn)。

    突然出現(xiàn)的這些救兵是他們始料未及,他們是精兵良將且?guī)е匦团诨穑兡们男袆咏M受到夾擊,傷了一半。

    曲寒帶手下撤退,接應他們的人在外圍拖住行動組的人,時雨與他目光相撞,曲寒的槍口正對準她,他沖她招招手,時雨跳下欄桿,子彈又打了過來,她無處躲藏,只想拼一回,她沒見過曲寒出手,她的子彈在剛剛混戰(zhàn)中已經(jīng)打空,此時緊握手中的刀,反手飛了出去,曲寒蹙眉側(cè)身躲開,她快速近身,手中的刀向他劈了過去,曲寒的槍口對向她時,她靈活地矮身從他手臂下穿過,刀刃順著他手臂劃下重重一刀,藤井出現(xiàn),子彈打了過去,時雨下意識閃躲,而曲寒的槍口,抵在了她頭上。

    時雨沒再動,曲寒的手伸向她,她想躲卻也不能動分毫,他拿下她手中緊握的匕首,黑眸流露出的慍色直達她眼底,“藤井說你善使匕首,手法著實不錯,但,我不喜歡你把刀對向我,你又在挑戰(zhàn)我的底線,你要我怎么對你呢。”

    匕首的刀尖,從她的肩頭劃過鎖骨,抵在了她脖頸上,刀尖再用一分力,便能刺破她的脈搏,時雨連呼吸都緩了下來,曲寒眸色更黑了,“你活夠了嗎?”

    “沒有。”

    “那你非要跟我對著干。”男人的聲音透著陰森森的寒,還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怒。曲寒一直表現(xiàn)得精明且紳士,但此時的怒帶著嗜血和黑暗,時雨屏息,吞咽的動作都謹慎小心。

    曲寒向前一步,時雨后退,他步步緊逼,她節(jié)節(jié)敗退,曲寒瞇著危險的目光,“是你把自己送上死路,怪不得我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抱歉,最近生病進醫(yī)院了,病了好久沒抗住,最近幾天沒更新,本章2分留言給大家送紅包。回歸更新,已經(jīng)開始收尾了,大概一周差不多正文就能完結(jié)。

    第48章 [vip]

    裴征穿過槍林彈雨的耗戰(zhàn)沖到后院時, 看到了曲寒和他身邊的時雨,锃亮的匕首正抵在女孩子纖細的脖頸處,曲寒轉(zhuǎn)頭, 沖他挑唇一笑, 勝利的姿態(tài)讓他越發(fā)倨傲, 而男人手中的刀尖,驀地施壓, 裴征好像能看到匕首下,刺目的血痕, 在女孩子白皙的脖頸上。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被扼住喉嚨的不是她,而是他, 呼吸驟然停止。

    子彈射了過去,時雨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止,她喊不出來,只能看著裴征身子一個趔趄,被身后趕來的隊員推開。

    裴征感覺雙腳被釘住,他只能看著車子越行越遠, 目光所及, 只有女孩子脖頸上的刀尖,仿佛下一刻就要扼斷她的生命, 他不能動,也不敢動,他知道,那挑釁的刀尖, 抵住的是他的命。

    大劉拽著裴征撤退, 外圍的接應隊伍火力太猛, 他們不能再耗戰(zhàn)下去, 時雨落入曲寒手里,他們必須想辦法把人搶回來,裴征回過神來:“撤。”

    帶著傷員從包圍圈撤出來,裴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擔心時雨,但他看到了時雨沖他悄悄打的手勢,她不讓他追,她身上的定位系統(tǒng)可以讓他們沿著這條線時刻把握住曲寒方位。

    一行十四人,受傷一半,裴征越發(fā)覺得蹊蹺,接應曲寒的到底是什么人,那些黑衣人統(tǒng)一著裝,訓練有素,武器精良,絕不是普通人。

    撤出來后,裴征讓傷員先撤回國,其它人跟他一起追過去,讓漁夫派人來支援武器。

    時雨被曲寒帶上車,他把玩著手中匕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堅定得毫無畏懼,她是真不怕死,還是強裝的淡定,人不大,忍性卻極強,這是經(jīng)歷過事態(tài)變故后的強大。他緩緩把刀尖抵在她心口的位置,時雨抬首看過來,眼底依舊毫無波瀾,那樣的平靜,讓他越發(fā)覺得有趣。

    手上力道一點點地向她施壓,當?shù)都獯唐普趽跫∧w的布料,刺入胸口,時雨緊握著唇,隱忍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一點痛楚,雖然神情微弱得幾乎難以覺察。

    曲寒收手,時雨感覺到胸口被刺破的肌膚的痛像針刺一般,可她的心卻始終落在另一個人身上,裴征中槍了,傷嚴重嗎,她看到了血從他身體里涌出,痛從心口涌出,他又受傷了,這幾個月,他每日面臨槍林彈雨,蹚著雷,步步艱險。

    曲寒,那些神秘的強大力量來自哪來,是誰在接應他,這是她要搞清楚的。她不知道曲寒抓她的結(jié)果是什么,殺她?他要去哪?她不得而知。來與不來,都不是她能選擇的。

    裴征下達命令之后,重整隊容準備再次出發(fā),所有人都看出他那隱忍的情緒,他不敢爆發(fā),時雨被抓,特戰(zhàn)組受到重創(chuàng),他們正面臨是曲寒和一個強大的神秘組織,積壓在他心口的情緒只能被他生生吞回去,四元實在看不下去,拿著藥箱過來:“老大,你包扎一下吧,你擔心小雨我們明白,但你這樣小雨救回來得多擔心。”

    裴征穿了防彈衣,手臂中彈,他卻一直忍著撤退后安排下一步追擊,他看了眼手臂,疼,他好像感覺不到,他撕開衣服,拳頭大的傷口鮮血淋漓,男人臉色未變分毫:“來吧。”

    四元檢查后,他躲得及時,子彈穿過手臂彈殼沒留在體內(nèi),好在沒傷到骨頭,四元給他清創(chuàng),上藥,包扎,裴征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卻硬是未吭一聲,眾人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知道他此時心上懸著一把尖刀,而這把刀不知何時會落下。

    余天看著電子屏幕上的信號,曲寒的位置在緬北的山麓,向深山駛?cè)ァ?/br>
    時雨的呼吸都很小心,未知的恐懼并未對她造成多大影響,從她決定做臥底的那一天,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死,不可怕,讓罪犯逃脫,才是她的失職。

    車子一路向深山駛?cè)ィ阶咴狡x主路,他要去哪?

    曲寒突然抬頭看過來,時雨微滯,不明就理,男人蹙眉,長臂驀地伸向她,她下意識向后撤出一些距離,狹小的轎廂空間里脊背靠上椅背,退無可退。

    男人指尖捏住她下頜,她撇頭想要躲開他的觸碰,指尖驀然用力掐得她骨頭生疼,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別動。”他的指腹摩挲著她側(cè)臉,一點點劃向耳畔,時雨暗叫不好,當他撩過她的短發(fā),觸碰到一個米粒大小的監(jiān)聽器,曲寒把那枚監(jiān)聽器捏在指腹間細細地摩挲著,他勾起唇角,果然如他所料。

    他看著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男人落下車窗,長臂伸向窗外,那個小東西便掉落在地下,被后面跟進行駛的車輛輪胎碾壓得粉碎,混在泥土之間找尋不見。

    “手機。”曲寒說。

    時雨搖了搖頭。

    “別讓我說第二遍。”

    “手機在二號苑,我身上沒有。”她說的是實話,手機被他沒收后,她與裴征匯合后也用不上手機,此時的她除了那枚監(jiān)聽器,沒有任何聯(lián)絡(luò)工具,而監(jiān)聽器也被他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聯(lián)系裴征。

    曲寒很滿意她的答案,但他還是不信,向身邊人示意,旁邊有人檢查她身上,確定她沒帶任何電子產(chǎn)品。

    他沒再難為她,而時雨的目光,卻落在了曲寒手邊的那把軍工匕首上。

    車子換了個方向,駛進深山,在深山里,一個看起來普通,卻打理得精細別致的院落前停下,時雨跟著曲寒下車。

    這里位置較偏僻若不是清楚路線,很難被人發(fā)覺,不管這是誰的地盤,曲寒到這兒,都是他的落腳點。

    有人出來迎接,顯然打點好一切只等他前來,時雨被手下帶走,關(guān)在了一間木板房里,外面有人端著槍把守。

    夜晚過后,黑幕被天邊的白肚推移,直到太陽從東方升起,晨過穿過密林灑下一片斑駁,她坐在屋子里,思緒在曲寒與裴征兩邊流轉(zhuǎn),裴征能找到她,但曲寒來到這里又是為何,落腳點,還是謀劃著什么,曲寒為何知曉我方的一步步動作,到底是我方人員,還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而剛剛出門迎接的男子是當?shù)厝耍降走€有什么秘密,讓他敢如此猖獗,肆無忌憚的拒捕。

    外面四處皆是哨崗,守衛(wèi)武裝來來往往把這里包圍著嚴密,除了一些鳥叫聲之外,安靜得極其詭秘,沒人發(fā)出一絲聲音。

    過了好久,她聽到曲恪的聲音,一陣爭吵過后,門被打開,曲恪大步進來,回頭瞪了眼門口的兩個手下,他從兜里拿出水和面包,“餓了吧。”

    時雨看著曲恪,小孩子一臉認真,又有些不耐煩的大少爺脾氣,曲恪見她不接,“看什么看,不吃呀,不吃沒別的。”

    “沒想到你來給我送吃的。”她接過來,“謝謝。”

    “就當還你當初三明治的人情。”曲恪在椅子上坐下,小孩子翹起二郎腿優(yōu)哉游哉,“你說你那身手不咋地,跑來干嘛,等著被抓嗎。這次我可幫不了你,放你走我爸會扒了我的皮。”

    “不用你放我走,死活由命,我也不在意。”

    “你真的是臥底?”曲恪起初有些難以置信,看起來沒比他大多少,居然是軍方臥底,緝毒人員,太匪夷所思,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干得了這個。

    時雨沒回應,也沒否認,她剝開雞蛋殼,大口大口地吃著。見她不說話,曲恪便明白,這事是真的,“以前覺得你傻,現(xiàn)在看來是本少爺傻,你這么小做臥底,不怕死嗎,被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毒梟逮著,你想死都難。”

    “你知道的還挺多。”時雨說。

    “雖然我爸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從沒有那樣狠毒過,他是弄死過人,那些都是他的敵人、壞人、十惡不赦的人,他不殺好人。”曲恪說完,又覺得這樣好像不對,其實他內(nèi)心也很復雜,“我知道他做的不對,卻又不認為那些壞蛋不該死。你說,我是不是思想有問題,我從有記憶開始,身邊圍繞著就是你見到的這些人,可能從小就沒有一個正確的三觀給我樹立,有時候也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時雨看著曲恪,這個孩子心性著實不壞,如他自己所說,他的生活環(huán)境錯綜復雜,沒有人能夠給他樹立正確的三觀,這不是孩子的錯,沒經(jīng)過修剪的樹苗,如何能長成茁壯的參天大樹,“曲恪,我們生活在一個法制社會,講法律的國家,壞人犯法,有法律制裁,即使再壞,你父親也沒有權(quán)利對任何生命進行審判和裁決。”

    “有些壞蛋真的很壞,我都想弄死他們。”

    “殺人犯法,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用自己的審判標準去裁決壞人,那還要法律干什么,如果每個人都有殺人的權(quán)利,我們就無法擁有一個安定的生存環(huán)境,那些普通人的生活就像金三角那樣被沖突、殺戮、毒品充斥著,他們幸福嗎,那些死在武裝沖突下的普通百姓,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只想活著而已。”

    曲恪聳肩,“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當然懂。”

    曲恪的年齡還沒有太過明確分辨是非的階段,她真的希望他有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讓他生存學習,她嘆氣,“你知道來這干什么嗎?”

    “我哪知道,我就是一個包袱,走哪被拎到哪兒,誰管我愿不愿意,我有什么權(quán)利反駁,我要是能自己做主,老子寧可去死也不跟著他。”

    時雨沉默地吃了早餐,她希望曲恪能夠遠離曲寒,但他們是父子,曲恪自己也做不了主,何況是她,她又能為他做什么,“謝謝你的早餐。”

    “不客氣。”

    曲恪走后,時雨就呆在屋子里,她也不知道裴征那邊情況如何。她就這樣被關(guān)押,直到中午,她被人帶了出去。

    她被帶到草木修建的小屋二樓,這是一個眺望乘涼的觀景臺,一身休閑的曲寒別坐在椅子上,手邊是那把從她手中奪下的匕首。她被帶上來后,曲寒擺擺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曲寒叫人帶她上來也沒說話,他又恢復寡言沉默的性子,讓人無法猜透他此時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讓她坐他對面,兩人一起欣賞著遠處風景,仿佛又回到了在二號苑的那段時間,互不打擾的共存在一個空間里,各懷心事的詭秘又和諧。

    他不會沒緣由地把她帶上來欣賞風景,他有目的,什么目的,那把刀就在他手中,她搶下來挾持他逃離?她眼觀周圍,把所有崗哨和巡邏守衛(wèi)都記在腦海中,即使她能夠從他手中奪下刀挾持他,遠處的子彈她也逃不過,想跑,毫無勝算。

    她其實并不急,只要他不動手殺她,她有耐心與他耗下去,她希望裴征能夠找到她,但也隱隱判斷,此處深山隱蔽,信號難以覆蓋,裴征很有可能無法精準找出她的位置。

    目光再次落向刀柄,曲寒屈指彈向刀身,極佳的軍工匕首發(fā)出嗡嗡的響聲,他看向她,笑了。時雨知道他猜出她的心思,他敢把刀放在她面前,就不怕她搶。

    過了約半個小時左右,有人端著飯菜上來,兩雙碗筷,時雨其實是琢磨不透曲寒,明明他挾持了她,也很有可能要殺掉她,卻還讓她與他坐在一起吃飯。

    曲寒把筷子遞給她,時雨接過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飯,她依舊沒動。

    “難道要做餓死鬼。”他看向她,笑著笑,“快吃吧,吃完送你上路。”

    半開玩笑的上路,其實并不好笑,時雨端起碗開始吃飯,如他所說,不能做個餓死鬼。

    見她大口大口地吃,他突然開口,“菜里有毒品。”

    時雨咀嚼的動作一滯,曲寒點點頭:“真的,讓你也嘗嘗,嘗出味道了嗎。”

    “你想殺我可以,給個痛快就成。”她說。

    “一點也不愛惜生命,放你一條生路,自己又送上門來。”他開始動筷,夾菜放進嘴里,時雨知道他在跟她開玩笑,她其實并不想懂他的為人到底如何,或是他在想什么,她沒有興趣對一個與她無關(guān)的男人進行深度剖析,但曲寒的性子著實很謎,且他是她的目標,緝捕對象。

    “你知道毒癮發(fā)作是什么樣子嗎?”

    不知他為什么突然這樣問,她還是回答,“人不人鬼不鬼。”

    “會饑渴,抽搐,妄想,思維紊亂,出現(xiàn)幻覺,有的人覺得自己要升天成仙,有的人看到了魔鬼從地獄里爬出來抓他,有的人跳樓自殺,有的人用刀切掉自己的手,剪掉舌頭,他們對毒品產(chǎn)生貪婪的欲望,沒有毒品時,就像一千只螞蟻啃咬著他們的身體,直到軀體腐爛,但癮還在。”

    時雨周身神經(jīng)迸發(fā)出十萬分的警覺來抵抗,他要干什么。

    曲寒看著她原本波瀾不驚的雙眸,此時滿眼的警惕,男人低聲笑了出來,“你都見過吧。”時雨依舊警惕,卻還是點了點頭,他又說,“你見過,但你感受過嗎?”時雨盯著他,又盯著面前的飯菜,難道真的被他在里面下了藥,她再次看向他,末了,又是搖搖頭。

    “我感受過,徹骨的滋味。”

    時雨驀地一頓,他夾了菜就著飯吃了一口,吞下去后繼續(xù)說,“我確實吸過,不過我戒掉了,那是一段非人的痛苦記憶,所以,”他頓了頓,露出瘆人的笑,“害我的人后來都死了。”

    “給我下毒的人,他依舊逍遙法外,不過后來,他也死了。”他說到此處,沖她一笑,這個笑,像個惡魔,瘋批的惡魔,慢條斯理地笑著告訴你,他們都死了,且,他殺的。

    時雨放下筷子,曲寒蹙眉,“嘖,快吃飯。”

    簡短的話中,她明白了曲寒是如何成為惡魔的,他曾經(jīng)被人陷害無意間吸了毒,他承受過戒毒的痛苦,癮易染卻難戒,她太清楚戒毒的痛苦,他承受住了,承受了那些令他瘋魔的幻覺,他甚至自殺過,可他依舊活了下來,他殺了害他的人,卻又變成了惡魔,他開始販毒,制毒。

    她起身想要往后退,曲寒跟了上來,她退一步,他上前一步,直到她無路可退,曲寒的手落在她瘦小的肩頭上,他沒有用力,她卻感到了疼,是一種灼傷的疼,刺骨的疼,面前的男人可以隨時廢掉她一只手臂,“你可以報警,而不是以暴制暴。”

    “報警,警察能抓多少人,他們抓得完嗎,一個毒販有多少手下他們知道嗎,那些手下又有多少替他們賣毒品的,他們清楚嗎。警察,你真當他們是神?”曲寒輕輕摩挲著她的肩,“想抓他們,還不如我自己來解決的更利落。”

    “那你就殺人,販毒,曲寒你,你不應該這樣。”時雨突然有一刻好像想起了兒時,她到母親的學校,母親說她有許多很好的學生,而曲寒好像就是其中一個,他不該走向極端,他應該有著恣意的人生,他是個天才,而不是變成這樣一個惡魔。

    “我該什么樣,想起來嗎?我們見過,那時的你,”他比著小不點的身高模樣,“就這么高吧,小孩子挺可愛的,是嗎,時雨。”

    他連她的名字都知道,他清楚她的一切,過往與現(xiàn)在。時雨緊抿著唇,她想起來了,她不停搖頭,“曲寒,你不該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