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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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帝回幻月島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神界,轟動寰宇,所有人都在沸沸揚揚地在討論此事。 一時間,可謂是各家歡喜各家愁,她的那些死對頭個個唉聲嘆氣,擔心以后還要繼續屈服于惡神的yin威之下,而她那些狐朋狗友則高興壞了,收到請帖的都陸續從四面八方趕來。 其中當屬陸修靜最為激動,收到柳蘭溪寄來的邀請函后,直接坐不住了,連夜啟程,大清早第一個趕來看看究竟。 朽月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后,被完全改頭換面,直接換了一種美法,以前是塊不加雕飾的璞玉,現在成了一顆明艷動人的寶珠,渾身散發著惹眼的璀璨光輝。 她一出門,剛好碰到了匆匆而來的白虎,那白虎愣是瞧了她好幾眼,沒認出來是靈帝本尊,還以為是島上新收留的靈寵。 虛肆正準備從這位陌生美人身邊經過,被忽然叫住了。 “等等,你不是來找本尊的嗎?” 朽月疑惑地回頭,心說這老虎昨天不是剛和它那無良‘干爹’決裂么,今天那么快和好如初了? 這令人膽寒的音色,這令人顫栗的語氣,這只言片語間透出的威嚴,除了靈帝她老人家還有誰? 白虎倉皇回頭,乍一眼細看,驚呆得半跪在地,“卑職該死,沒認出您來!” 朽月一揮手,免去它的死罪:“罷了,不知者無罪!何止是你,連本尊都沒認出來是我自己!” 白虎盯著她這一身別出心裁的打扮,撓頭問道:“帝尊今天看著有點不一樣,這是要出門?” “別提了。” 家丑不可外揚,朽月絕不會把自己跌份的事說出來,太損面子了,這樣以后還要如何在別人面前樹立威信? 于是她氣惱地轉開話題:“對了,你找本尊什么事?” “嗷,卑職這邊建議您立馬躲一躲,陸崇道君提著十米大刀殺過來了。”白虎用波瀾不驚的語調,道出了十萬火急、攸關性命之事。 但還是遲了一步,兩柄虛游飛刀先人一步地飆至朽月眼前,得虧她閃得快,飛身跳上屋脊,不然鐵定會被戳成血篩子! “夙灼靈!你還回來干什么?消失兩年多也就算了,回來之后第一件事不應該先跟本道君打聲招呼嗎!你他娘的還當不當我是朋友?”陸修靜兩手叉著腰,站在院子里破口大罵,活像捉jian不成惱羞成怒的怨婦。 “陸崇,你先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朽月蒼白地進行辯解。 “我不聽不聽不聽!”陸崇捂著耳朵跺著腳在鬧脾氣。 朽月:“……” 靈帝生平最怕惹上三類人,一類是癡情人,第二類是絕情人,第三類物種是陸修靜。 陸修靜很光榮地躺在靈帝最忌諱的名單里,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熟。 他們數萬年前就在一起打打鬧鬧,對方曾經做過什么破事都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對方的脾性和缺點,掐起架來一準兩敗俱傷。 這時,柳蘭溪從屋里出來,撞見在院子里暴跳如雷的瘋道士,仰頭望見屋頂上有一團青色火光四處奔逃,兩把虛游飛刀在其后緊追不舍。 為了避免今天安排的宴會變成火葬場,他當即甩出殷絕劍刺向陸修靜。 只聽一聲異常慘烈的哀嚎,道士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暗算,好死不死,那劍不偏不倚,剛好刺中他的翹臀…… “柳蘭溪你個卑鄙小人,偷襲算什么本事,有種跟本道君當面較量!”陸修靜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聲振九天。 柳蘭溪滿臉愧疚地站在道士身后,不知該用什么語言安慰,雖然是好朋友,但不好意思,我幫媳婦。 朽月看見陸修靜受傷,從屋頂上飛躍而下,低頭看了眼他的傷勢,嚴肅地皺起眉頭,責怪柳蘭溪下手沒個輕重。 正好陸修靜方才的火氣也撒完了,心里只剩下憋屈,老淚縱橫地趴在朽月肩頭痛斥妖孽的種種劣跡和惡行。 柳蘭溪看著冰釋前嫌的兩人,搖頭哀嘆,出力幫忙調解也沒見媳婦說他一聲好,合著惡人都讓他當了唄。 瘋道士那臀部傷口有點深,不上點藥靠自愈能力十天半月也未見能好,朽月因為上次拋棄朋友而心有愧意,主動提出要親自幫陸修靜上藥,結果這一建議遭到了兩人的強烈反對。 陸修靜:“不可,元祖說男女有別,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我會被暗殺的。” 柳蘭溪:“不可,就算枯陽沒說男女有別,我也會暗殺陸崇道君的。” 陸修靜無語道:“你小子是跟本道君杠上了是吧?剛才我招你惹你了,下手這么重?” 柳蘭溪:“道君,十分抱歉,你招惹灼靈就跟招惹我沒兩樣。” 陸修靜剛要回嘴被朽月突然打斷:“蘭溪,你幫陸修靜抹藥吧,誰捅的婁子誰彌補。” 這兩人更是不愿意了,異口同聲:“我可以拒絕嗎?” 朽月頭痛道:“果然還是要本尊親自出馬是吧?” 這下兩人沒話說了,默契十足地起身,一前一后地進屋里關門上藥。 正巧,在這個時候,收到請帖的顏知諱也從幽天趕來赴會,他一眼望見院子里坐著的朽月,心猿意馬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駐足不前。 星惑仙君還在猶豫如何上前打招呼,主要因為稱呼一事犯了難。 現在叫她師姐好像有點不合適,畢竟記憶都恢復了,那到底是叫她神號朽月,還是叫她本名夙灼靈,亦或是尊稱她一聲靈帝?好像怎么叫都別扭,兩人好像很熟,又好像不熟。 顏知諱糾結了老半天,忽然聽見從隔壁臥室內傳來耳熟的叫聲—— “唉,疼,嘶,要死……你倒是輕點拔!” “道君,我這手法很輕了,你忍著點吧。” “臭小子,你能不能別墨跡,老子血都流出來啦!” “道君,你快別說話了,容易讓我分神,弄疼你就不好了。” “嗷~~” “柳蘭溪,你絕對故意的!!!你個王……嗷嗷~~” “八……嗷嗷嗷~~~” 對話被某道士接連數次銷魂的□□中斷。 剛才,剛才究竟發生生了什么! 顏知諱的思緒被那一聲聲“嗷”給攪亂,他聽到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對話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小妖孽和瘋道士竟然是這種關系! 別的不說,光天化日猥褻晚輩,陸崇那不要臉的老道士也太不檢點了!簡直齷齪、可恥、下流! 他同情地望了一眼公然被綠的朽月,大膽地走到她身邊,當機立斷地挖人墻頭:“師姐,有時候做神仙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你可以選我的。” 朽月一臉茫然地轉身看他,“選你什么?” 她剛問完,屋內又傳出兩人鬧騰不休的聲音: “哦嚯嚯,上藥就上藥,你摸哪里!” “道君,別說這么惹人誤會的話,除了你的傷口我還能摸哪?” “知道傷口你還摸!” …… 之后省略一千字沒營養的小學雞互懟。 顏知諱失望道:“原來是上藥啊,他們怎么了?” “嗯,出了點意外,不過現在沒事了。”朽月一言以蔽之。 顏知諱深有體會地頷首笑道:“呵呵,陸崇身上的意外都是常事。” “你的rou身找回來了?”朽月半個身子依偎在桌上,撐著下顎斜睇一目容光煥發的星惑。 顏知諱戰術性往后傾倒,青瞳不太自然地下瞥,不自然地抿了下干涸的唇皮,回道:“找回了,在九星通魔大陣上,讓鐘昀禛那老瞎子當做祭品藏在紅棺里。” 朽月多少從小妖孽嘴里了解大致情況,沒什么好問的,想起方才那個被打斷的問題他還沒作解答,便又問了一次:“所以,你讓我選你什么?” 顏知諱擦了擦汗,心道這坎是跳不過去了,模棱兩可地回了句:“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未搭檔過,希望以后有機會合作,我也想像陸崇那樣成為你的朋友。” “你已經是了,不過合作有點……”朽月黛眉微顰,為難地頓了頓,故意逗他。 “有點什么?”顏知諱緊張道。 “有點困難。等那個醋罐子不在的時候。”朽月頭疼道,“他最近越來越粘人了,本尊離開他十米都不行。” 呵呵,居然有朝一日被靈帝親自喂了狗糧,也還真是新鮮。 顏知諱有點尷尬,找話題硬聊:“師……那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吧,在時帝那處昏迷了三日,昨兒才蘇醒回的幻月島,所以沒能及時通知你們。”朽月語氣淡淡,目色遼遠,頗有幾分輕歡寡欲的深遠境界。 顏知諱忽點了點頭,其實這些訊息他都知道了,明知故問而已。 趁著盯妻狂魔不在,他繼續和朽月閑聊:“噢,那你現在身體感覺如何?陰神不會再出現了吧?” 朽月放空的思緒被打斷,淺淡的眸光微微觸動,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因為這個問題,她也不無從而知。 屋內嗷叫聲終于消停,柳蘭溪和陸修靜兩人結束羞恥的上藥行為,雙雙從臥室走出,一出門,便發現了坐在院子里談天的朽月和星惑二人,于是過去加入那個融洽的氛圍。 朽月其實這趟荒古回來后,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變了,性子安靜了,脾氣也不似以前急躁了,說話和和氣氣的,用陸修靜的話來說就是更像一個女人了。 其實,她原本的心性大抵是這樣的,只不過在戾咒的影響下會變得異常暴躁,導致經常情緒化,打起架來兇神惡煞,在為人處世上又顯得不近人情,不難怪會得了個‘惡神’的諢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