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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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的眼看就要到了,祭壇周圍的防護屏障接連裂了幾條縫,脆如危卵,外面血魔越發狂悍,一場恐怖的屠神運動即將展開。 晚陰環顧四周,不免心急如焚,她再三哀告吁請:“我發誓,里面不會有任何危險,如果諸位不信,我第一個進去示范給大家看!” 她說罷,便決計做個表率進入黑球的大口,好讓眾神卸下心防。 然而晚陰前腳剛踏入尖牙大口,身后鐘瞎子神出鬼沒地冒出來,對她酸言譏語道:“小丫頭真是居心不良,你該不會是想撇下眾神獨自潛逃吧?” 瞎子不出聲則已,一出聲則令眾人震驚,輿論嘩然:“什么?逃跑!那可不能讓她得逞!” 神仙堆里兩個身強體壯的高猛大漢上前,不由分說地把晚陰從大口邊緣給硬拉回來,“這里一切因你而起,我們就算死也得拉上你墊背!” “對,不能讓她第一個進去!” 晚陰氣得兩個rou腮圓鼓,爭辯道:“我既然答應要救大家出去便不會食言,你們莫要聽那瞎子的風涼話,他是故意想讓大家都不能出去!” 鐘瞎子攤開兩手自證清白:“鐘某只是一介平平無奇的眼盲人士,請問瞎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我和大伙一樣,都希望快些從腐骨墟脫險,但我不希望大家受你的花言巧語所蒙騙,白白賠上性命而已?!?/br> “我說了我不會害大家的,你眼瞎心也瞎么?在烈日金光陣我便是用此法逃脫,怎么在你口中倒成了我蒙騙大家的花言巧語?” 晚陰據理力爭,兩手緊緊握拳,若非受制于人,她真想沖上去撕爛瞎子的那張賤嘴。 瞎子那對白眼瞇成一條狹長的縫隙,冷哼道:“你的話漏洞百出,元尊疼愛胞妹有目共睹,他怎會用烈日金光陣囚你?其實你本是和那魔主一伙的,故意以自己作誘餌引大家上鉤,并在眾人面前演一出好戲。你故意慫恿大家,其實是想借黑球怪之口殺掉所有人好脫身吧?” 晚陰越聽越氣,她兩只胳膊被拽住無法掙脫,只好抬起腿去踹鐘昀禛。 不過沒得逞,腿太短。 “死瞎子,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故平白誣賴于我?” 晚陰面紅耳赤地駁斥,可惜臟話水平仍然有待提高,等她聲嘶力竭地喊完,不僅沒造成任何殺傷力,自個反而先嗆得不行。 鐘瞎子便夷然自如地站在原地,任爾東西南北風,他自不為所動。 一邊是未經世事的陰神,一邊是古怪孤僻的瞎子,要從這二者之中做個取舍對眾神來說確有難度。 在眾神搖擺不定時,鐘昀禛不忘順勢推波助瀾一把:“陰神乃是全世界的公敵,她說的話,還請諸位仔細斟酌?!?/br> 這句話像是□□,霎時引爆了全場的憤怒—— “對啊,她可是陰神!她憑什么幫我們?她害我們還不夠慘嗎?受她牽連,天災橫行,人禍不斷,六界各大部族死傷慘重,甚至瀕臨滅絕。我們落得如此境地,全都要拜陰神所賜呢!” 鐘瞎子成功地拖延了時間,頭頂那張巨大的防護屏障不堪重負,被血魔利爪豁然撕開一個大洞,兇煞之氣不斷涌入。 情況十萬火急,周炬正欲施法加固防護,突見三只由煞氣凝結成的碩大魔怪鉆了進來,跳進祭壇內無差別大肆捕殺,一群螻蟻呼天搶地,潰不成軍地四散奔逃。 晚陰仰頭一看,驚得冷汗涔涔,指著那處缺口對黑球指揮道:“戾,快堵上那個洞口!快!別讓血魔進來!” 大黑球大嘴張開半天不見有人進來,遺憾地下彎唇弧,露出沮喪的表情,嘴里發出幽咽的哼唧聲,情緒低迷到不太想理會主人的號令。 “戾,聽話,別磨蹭!”晚陰著急地催促。 黑球無奈,咻地往上一躍,它那伸縮自如,彈性十足的身形簡直是天然的塞子,一下地把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 截止目前,腐骨墟中發生的所有情況,分毫不差地落入傳信使的千里眼中,他馬不停蹄地跑進紫霄寶殿內稟告天君陸曦。 計劃趕不上變化,整件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完全偏離了爵神勾尾所預測的軌道。 那場原本要舉辦的陰神祭告吹,禍央沒殺成陰神,出人意料地被陰神反殺,血魔洶涌來襲,困在腐骨墟內的人質危在旦夕。 陸曦神情凝重,指腹一直揉摁眉心,一股前所未有的焦慮感從心底蔓延。他的眸子落了一層黯淡的灰,失去了原有的熠熠神采,思緒從腦海浮游幾個來回,漸漸飄向蒼茫邈遠的將來。 俄頃,他幽幽嘆息:“陰神之事,還是緩緩吧,留與日后徐徐圖之也不遲。” 勾尾不甘道:“天君,還沒到失望的時候,我們可以再看看后續如何?!?/br> 此鳥人不光是個只會進獻讒言的佞臣,同時還是個狂熱的賭徒和陰謀家,在塵埃還未落定之前,他是絕不肯罷休的。 “禍央死了也是好事,等消息一出,魔族必然會鳴鼓收兵,天君可集合各部趁勢反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讓他們永世不敢再犯我天庭!”豺須附議。 時有猛烈的穿堂風呼嘯吹來,庭上紗幔飛舞飄逸,清冷的神殿如航行在云海上的巨舟,有搖搖欲墜之勢。 伯勻仰起鹿頭,翕動鼻翼,似有若無地聞見一股肅殺之氣,那對青碧色的瞳子顯露出一絲不安。 他趨步至神殿中央,語重心長地勸諫:“天君三思,凡事不可太過,人命關天,不能拿我族前輩們的性命當兒戲??!此事必須適可而止,應立即知會枯陽元尊前去天墟救人!” 陸曦尚沉湎于失去至親之痛,心神恍惚,力不從心地擺擺手:“事已至此,依卿所言,通知元尊去腐骨墟救人……” 作為整個計劃的制定者,勾尾不肯就此罷休,反對道:“天君,陰神不能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九曜天神向來自命不凡,從未把我等放在眼里,神族一山不容二虎,何不趁此機會一并除去?” 勾尾終于把陸曦激怒,陸天君猛地一拍寶座扶手,喝道:“羽族首領,請謹慎發言!天庭作為正義之師,以‘仁德’為先,當初若沒有九曜神族的鼎力扶持,怎會有如今的成就?” 伯勻也認為勾尾言論謬妄無稽,當面批駁一通:“過河拆橋乃小人行徑,羽族首領切莫忘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道理!” 勾尾自知理虧,一聲不吭地偏過頭去,陰鷙的眸子滿是不屑。 去通知枯陽的使者還未動身,正好另一位傳信使匆匆從正門進來,他用順風耳竊聽到了最新的消息,俯身拜于陸曦跟前稟明: “天君,天墟情況有變,一眾天神對元尊之妹口誦滅神咒,陰神祭如期開展!” “哈哈,天助我也!此女一除,萬世太平!”勾尾開懷大笑,很快走出方才低靡不振的狀態。 陸曦來了精神,撐起消頹的眼皮,納悶地問:“為何會有如此變數,你快細細道來!” 傳信使言簡意賅地回道:“蒼源教主拿出兩支卦簽,其上有紅字批語,分別寫著‘陰神祭世,困境即解’。他說唯有將陰神獻祭上蒼,并虔誠告罪才能從困境中解脫,如若不然,將全員葬身于腐骨墟!” 若論起占卜卦術,伯勻稱得上當世無匹的先驅,他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鐘昀禛所占卜的卦象有些蹊蹺,半真半假,不足信矣?!?/br> “不論是真是假,此事不用我們動手,再好不過!”勾尾笑得前仰后合,利災樂禍,一派唯恐天下不亂的姿態。 和他截然不同的是陸曦的臉色,不僅天君陸曦,庭上其余眾神全都面色僵硬,慌愕無措地望向站在勾尾身后的那位白衣男子。 “什么事那么高興,也說給本座聽聽?” 枯陽笑意繾綣地立在神殿上,溫煦的話語猶如細水流入山澗,但在勾尾聽來堪比青磷炎谷的巖漿。 勾尾瑟瑟發抖地轉過身去,畢恭畢敬地屈膝下跪,笑得苦澀:“見過元尊,您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叫人通傳一聲?” “本座若是再不來,豈不是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戲?”枯陽笑意漸漸暗淡,他從勾尾身上移開冷峭的視線,轉而望向正襟端坐于九龍寶座的陸天君。 兩人四目相接,陸曦內心備受煎熬,經過一番心理斗爭,決定坦白:“此事與其他人無關,皆是本君一人做的決策,本君愿意承擔全責?!?/br> “天君!??!” 底下臣子驚呼一聲,整齊劃一地悉數跪倒。 于此同時,伯勻瞳孔震驚一縮,疑似窺見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烈日中天,赤地千里,陸天君與人對戰長空。對方周身華彩璀璨,懸足踏蓮,不見面目,但見其手印落下,萬道金光穿心劃過,一代天驕神隕于西漠荒原,金印封鎖落成,英魂永眠地底。 天降枯雨,匯聚成水洼,形狀似一輪艷陽。 后世又稱此神陵為: 折闕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