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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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急變,剛才所有人還對小姑娘刮目相看,為她不向惡勢力低頭的行為表示贊賞和欽佩。 但是,當他們知道那人畜無害的孩子就是陰神本尊后,這些人的眼光全都變得怨毒,恨不能將其飲血啖rou,生吞活剝,讓這個為禍蒼生的小害蟲早點消失在世界上。 一眾仙神起初聽到禍央要親手除去陰神,心里隱約有些竊喜之意,可一下又峰回路轉,那大魔頭說要拿他們給陰神陪葬! 這招回馬槍殺得出其不意,他們一直沒能想明白自己為什么得當她的陪葬品。 禍央看出了眾人的心思,‘大發善心’地解釋一番:“在場的都是九曜神族,枯陽的走狗,你們助紂為虐,竟敢背著天下人包藏如此禍害,實在罪無可恕。” “本座得替上天懲戒你們,是替天.行道呢。” 好一個替天.行道! 這四字從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嘴里說出著實諷刺得緊,顯然,這種牽強的解釋無法服眾,起碼鐘昀禛鐘教主是不服的。 他不是九曜神族,跟枯陽也沒有一點關系,包藏禍害的罪名更是子虛烏有,這瞎子單純就是來湊個熱鬧,想吃口熱瓜。 這叫什么,這叫羊rou沒吃到,反惹得一身sao! 鐘昀禛跪坐在散亂的骨堆旁,身后那根黑幡被強風吹折成半截,他把白眼瞇成一條迷茫的狹縫,發絲垂散,在風中兀自凌亂。 其他人更是難以茍同,陰神乃是天定的滅世者,全世界的公敵,除了她哥枯陽,應該沒有一個人希望這個禍害留存于世。對此,眾神更是極力反對,向枯陽抗議過無數次,所以助紂為虐是魔主的欲加之罪。 周炬趴伏在血池前方,正對著禍央,他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握緊了拐杖,企圖喚醒被壓制的神力,可惜試了半天徒勞無功。 他身上的那道魔障如泰山壓頂,越是反抗,就越是壓迫,壓得你喘不上氣,直到窒息。 創魔之主的毒辣手段,可見一斑。 “你可以殺我,但……能不能把他們放了。” 晚陰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說出這話來。 “為什么?”禍央很是不解,“世人以惡待你,你為何還幫他們求情?你不怕死嗎?” “別人不喜歡我沒關系,反正他們又不是我的全世界。” 晚陰仰頭望著他,依舊是那張模糊不清的臉。 禍央的目光與之交接,纖密的長睫翕動了下,那雙含煙眸子在一片混沌霧氣中泛著清冷的光。 她愣了愣神,便覺似乎有朵綺麗妖魅的紅蓮盛開在飛霧流煙里,虛虛渺渺恍若朦朧夜夢,近在咫尺,卻遠隔千里萬里,千年萬年。 “怕。” 晚陰鼻子忽然酸得緊,回頭看了看那些身陷囹圄的神仙,淚水盈盈道:“哥哥說過,要以德報怨。” 她只是個剛剛長大的孩子,當然也很怕死,但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禍害什么的,早就聽夠了。 “好一個以德報怨!簡直虛偽至極!” 禍央嗤之以鼻,枯陽元尊說的話總能惡心到令他作嘔。當初若不是因為那個偽君子,魔族又怎會落到今天這個屈居神下的地步! 他掏心掏肺地把對方當作最好的朋友,結果呢? 這個好朋友一開始假意接近他,騙取他的信任,在最后關頭卻無恥地背信棄義,翻臉倒戈神族,對天下將定之局橫加干預,反幫陸曦坐上了統領六界的天君之位! 禍央一想到這事便心氣不順,尖酸地嘲諷道:“可笑你們這些自詡正人君子的神仙,哪一個不是兩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們魔族雖是惡類,但向來重誠信,守諾言,做事有始有終。” “臭丫頭,你要記住,要壞啊,就得壞的徹徹底底!” 禍央方教完歪道理,偶一瞥見小姑娘眼里打轉的淚珠,低垂的眼皮顫了顫,提起紅袖欲為她擦拭。 誰知晚陰不領情,偏過臉頰,把淚水強忍回去:“哼,才不是!像你這種人肯定是不能理解的。” 禍央輕蔑一笑,緩緩彎下腰,在她耳邊呢喃低語:“行,那就讓你的全世界來救你吧。” “你想利用我威脅我哥?”晚陰遽然醒悟,呼吸凝滯,心臟好似被一只碩大可怖的魔爪緊緊扼住,突然明白了大魔頭想耍什么陰謀。 “小丫頭片子,腦筋轉得倒挺快。”禍央難得夸獎人一次,中途還要打個折:“不過只說對一半,不只有你。” 晚陰用陰火燒斷手腕上的鐵鏈,忿然推開魔頭,可惜對方紋絲不動,反而自己腳底一滑,不慎摔跌在地。 她攤開手一看,手掌被尖銳的石塊磨得鮮血淋漓。 當時疾風立馬就停止了,頭頂一聲咆哮狂響如雷,所有人不覺同時抬頭往天上看去,一個黑點由小變大自由落體而下,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禍央所在的位置。 砰的一聲巨響,四周揚起一陣灰塵,眾神定睛細看,一個黑溜溜的大圓球突兀地展現在面前。 那黑不溜秋的巨大球體離晚陰不過咫尺,正好把大魔頭正正當當地壓個嚴實,若是偏移些許,恐怕要連她一起被砸成rou漿。 晚陰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她直愣愣地盯著那顆黑球,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你、你怎么變得這么大了?” 在梔葉原之時,她記得那顆黑球的體積明明剛好能夠容納一個自己,照現在看來,這個笨重的大家伙把所有人吞進去都綽綽有余!它到底是吞吃了多少東西啊! 聽到晚陰的聲音,大黑球翻了個面,一張長滿尖牙的大嘴豁然驚現,而后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弧度,忽地發出一連串令人費解的怪笑,桀桀桀,桀桀桀…… 笑聲異常嘶啞難聽,刺耳得讓人毛骨悚然,黑球突然打了個飽嗝,從大嘴里呼出的煞氣混合著腐臭的胃酸尤為熏人,讓晚陰差點原地祭天。 “轉回去,快轉回去!”晚陰捏著鼻子,五官嫌棄得皺成一團,“臭死了,我之前在你肚子里的時候明明沒有這么臭來著!” 大黑球似乎不會說人語,有些委屈地“嗚嗚”兩聲,灰溜溜地轉過頭去,這家伙倒是很聽她的話。 晚陰舒了口氣,終于活過來,她低頭看著滿手的鮮紅,記得哥哥以前是有教過她醫傷的法術,但是……她給忘了。 左右只是皮rou傷罷了,她的恢復能力向來很快,血還沒凝固,傷口卻先快速愈合,用法術治療反而多此一舉。 晚陰把污濁的雙手胡亂往身上抹了抹,站起身來左右觀望,發現禍央在視野之內消失了。 她記起剛才大黑球直接朝那魔頭沖撞下來,不出意外,八成他已經變成一灘膿血rou糜,慘烈歸西了。 瞧瞧,這叫什么,這就叫惡有惡報啊! 晚陰心里一陣竊喜,又有點不敢相信,忙對黑球道:“大塊頭,快把屁股挪開,讓我看看大魔頭到底死了沒有。” 大黑球不情不愿地轉到正面來,它整個身體就是一個球狀物,有彈性可任意拉伸,除了嘴巴以外沒有其他的器官。 那張尖牙大口不敢造次張開,但好像有了情緒,哼哼唧唧的,嘴角一直在不滿地抽抽。 “喂,大塊頭?” 晚陰疑惑地盯著黑球,可它就是一動不動不挪窩,怎么勸都沒有用。 她總覺得跟它交流有些困難,有時候跟它說話它會聽,有時候偏偏又喜歡跟她對著干。 說也奇怪,這個黑乎乎的圓球一直默默地跟著自己,就好像形影不離的影子一般,怎么甩也甩不脫。 原先晚陰對它還持有警戒,可匪夷所思的是,每到關鍵時刻,黑球總會挺身而出幫她度過危機,對她完全沒有任何敵意。 她回想起在旋鈴閣被困烈日金光陣時,有個幫她抵擋熾目烈光的黑影,八成是這個圓球,當時它體型還沒那么巨大,像只在房里到處亂竄的耗子。正是有了它的幫忙,晚陰才得以架設黑暗之橋逃離啟宿山。 無獨有偶,現在梔葉原的那塊大黑石頭,毫無疑問也是它所幻化的,想為孤身離家在外的人遮擋一夜寒風而已。當她陷入禍央的魔煞鬼境后,黑球又及時張開大嘴將她吞入體內,為她隔絕腐骨蝕魂的兇煞之氣。 甚至連剛才的情況也是,它之所以會對禍央作出攻擊行為,估計是看見自己因他而受了傷。 雖然幫過晚陰多次,但這顆黑球行為邏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比如說這貨非常能吃,這一路上看見什么吃什么,永遠吃不飽的樣子,看來它長了一張大嘴果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最為要命的是它吞吃的食物越多,體積就膨脹得越大,餓的速度會加快,需要越來越多的食物滿足它,如此循環往復,無休無止,會是個大麻煩。 “你沒叫它的名字,它當然生氣。” 正當晚陰還在糾結黑球的事,禍央那清冷的聲線冷不丁地在耳后響起,像一陣從北極吹來的風雪,她后背寒毛乍起。 晚陰剛準備回頭,一只鋒銳的利爪驟然從后面伸來,扼住了她脖子。 禍央的下巴抵在她頭頂上,陰惻惻地笑道:“是不是以為本座死了,所以高興得不得了?” “你……你怎么會,剛才不是……”晚陰結結巴巴,雙眼驚愕不已。 “呵呵,本座會傻到站在那兒讓它砸嗎?笨。”禍央用長指甲勾纏晚陰的發絲用力扯了一下,算是對她幸災樂禍的懲罰。 “啊——疼!又不是我讓它襲擊你的,你有氣也不能沖我身上撒吧?”晚陰怨憤地抗議道。 “你們是一伙的呀,我打你就等于打它,一樣的。”禍央歪了歪頭,唇角扯了個上揚的彎弧,兩顆獸牙便如破土的筍尖般露出頭來。 “我連它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怎么能算是一伙的?”晚陰無辜地辯白著,這種時候保命要緊,她得趕緊撇清和黑球的關系。 “少抵賴。”禍央別有深意地瞅了瞅黑球,略微研究了一番,猜測道:“它應該是源自你身上的黑暗之物。本座若是沒猜錯,你近期必然動了壞情緒,或者沖破了什么禁錮,故而把這玩意釋放出來了。” “壞情緒?”晚陰不禁陷入深思,難道真與她的負面能量有關? 禍央幸災樂禍道:“也難怪。長期被關在小房間里無人問津,枯陽還對你不理不睬,外面每一個人都指望你獻身祭天,從而解救蒼生于水火。唉,好可憐,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價值就是死亡。” 晚陰小臉漲得通紅,想罵人,發現肚子里沒有存貨,憋了半天,只能從嘴里艱難地蹦出一字:“你!” 禍央故意氣道:“呵呵,你死了,人們還要吹鑼打鼓,放鞭炮慶祝呢。” 晚陰捏了捏小拳頭,憤憤地瞪著他:“你也好不到哪去!” “本座比你強些吧,誰想我死,我就讓他死!”禍央回頭掃了眼那群窩囊的階下囚,嘴里應該含著猖獗的笑,這只魔頭委實氣人得很。 晚陰無言以對,但又有點羨慕,現在的她宛如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只能躲在哥哥身后尋找避難所。 她改變不了自己的處境,屈服于現實,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藏、躲藏、還是躲藏!請問她是什么丑惡的臟東西嗎,為什么,為什么會被千人唾、萬人棄啊? ※※※※※※※※※※※※※※※※※※※※ 5月好忙,無暇分身,隨緣更了,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