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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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 朽月略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她下意識以為柳蘭溪自小長在千茫山,朝塵觀就是他的家,這種慣性記憶導致老是忘了他真正的身份。 柳蘭溪眸子低垂,嘴邊噬著的微笑被一片陰影籠罩,道:“也不算什么家,很久以前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而已。” 朽月點點頭,沒再多問,兀自往前走了幾步,抬腳就要過河。 河面看似平靜,怎料當人一靠近水邊,漆黑的河水乍然泛起一層水花,緊接著一只鱗皮利爪猝地握住了朽月的腳踝,不由分說地將她拽往河里。 好在靈帝畢竟不是吃素的,哪能這么輕易就中招?河里的怪物扯了半天沒將她扯下去,繼而又伸出另一只爪來拖她。 見狀,柳蘭溪當即將朽月往身后拉去,以劍指作刀,一束紅光劃過,果斷砍下那兩只兇殘的魔爪。 魔爪被砍斷后,手肢截面流出濃稠的墨汁。縱使如此,它們還不消停,像兩只螃蟹一般在地上亂爬一通,最后讓柳蘭溪踹進了河里,撲通兩聲不見了。 “這條臟河里有什么?”朽月蹙眉,正要上前一探究竟。 柳蘭溪把朽月拉開,“我在這河里養了點東西,盡量別靠近。” “養了點東西?”朽月意味深長揚起了眉,暗暗地搓了搓手,就差往手里吐兩口唾沫,“你這些東西看起來特別有趣的樣子,是等著本尊大開殺戒的意思?” ——太久沒殺生,靈帝手癢了。 “最好別動這些畜生,它們記仇得很。”柳蘭溪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背,“下次有的是機會,暫且留著它們替我看家吧。” 朽月望向面前寬約十幾丈的黑河,以及河面上飄浮的血蓮正張著大口嗷嗷待哺,很是費解:“不殺光本尊怎么過去?” “容易,”柳蘭溪突然在朽月面前躬下身子,向她展示后背:“我背你過去。” 朽月面露猶疑,只聽那小子又給了另外一個選擇:“或者灼靈想要我抱過去?” 行吧,你又得逞了。 朽月到底還是上了柳蘭溪的背,反正抱是不可能讓他抱的,上次自己不能動彈吃了點虧,這次可不得防著點么? 感覺背上一沉,柳蘭溪便背著朽月起身,抬腳踩著紅蓮一步步渡河走去。 說也蹊蹺,這些血蓮花看起來兇煞異常,然而此刻卻宛如會活動的棧橋一般,見人要踩還主動上前鋪路,當之無愧為任勞任怨的墊腳石。 朽月正津津有味地低頭盯著這些詭異的花,行至河中央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柳蘭溪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話。 “灼靈,你對鬼未說的那句話可是真話?” “哪句話?” 朽月看不到他的表情,隱約感覺他沒有很期待自己的回答。 按理說她肯屈尊來這已經很給面了,但這小子一路興致都不是特別高,笑也笑得陰陰郁郁的,令人不大痛快。 “自然是說喜歡我那句。在那之前,你有說過不可能,所以我想確認下是否是只是用來騙鬼未死心而隨口說的。” 原來是糾結這個,他還真是研究了一路啊…… 朽月沒有說謊話的習慣,這小子老是黏纏著她,各種意圖不軌她就不細說了,但總歸是不討厭的。當時確實有一半原因是想打發鬼未,至于另一半原因么,可能是發現自己對這小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感興趣的東西,可不是喜歡么? 以上是靈帝大人對喜歡一詞的獨到見解。 朽月既不想答是,也不想答否,還想緩和下氛圍,于是咧嘴笑道:“怎么,要說是假話你會把本尊扔下河去不成?” “這怎么舍得,”柳蘭溪被逗笑了,腳步忽然停住,回頭對她勾唇一笑,“否則我得到河底下撈媳婦了。” 又讓他占便宜,算了,靈帝這回已經徹底放棄cao守,愛占就占吧,左右沒吃啥虧。 朽月看他心情好點沒再潑冷水,她倒是覺得哄這小魔頭高興似乎很簡單,幾乎一瞬間的事,只要她伸出指頭勾勾,對方什么氣不能消的? 呸呸呸,腦筋打結了,她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身下這位沒得到答案的人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腳步輕快地躍過了一朵朵紅蓮,沒一會功夫就在對岸落了地。 但是這人并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打算,一聲不響地繼續朝前走。 對岸的霧氣著實濃重,等人走近時才舍得散開,在紅色的燈光映照下,被包圍的九層四角木樓才顯露大概輪廓。 四角樓飛檐下掛滿了紅燈籠,然而并不能為詭異的環境增添一絲喜慶,反而更顯壓抑和沉悶。 朽月只仰頭粗略一望,便脫口道:“為什么掛紅燈籠?你不知道紅燈籠可是鬼故事的標配元素么?” 柳蘭溪輕車熟路地走到木樓前,抬腳一蹬就把紅漆大門給踢開了,只聽他輕笑一聲:“傻瓜,不掛紅燈籠掛白燈籠么?再者說,我又不是你那前未婚夫,掛白帳睡素衾,還成天披散一頭白發,讓人看著就晦氣。” “怎么又扯到魘髏身上去了?” 朽月對柳蘭溪的突然跑題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他的腦瓜,“奇怪,你怎么知道他掛白帳睡素衾,跟親眼見過似的?” “對情敵的資料當然要打探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柳蘭溪背著朽月上了樓,一邊爬樓梯一邊風輕云淡地說:“所以灼靈,你除了冥君和魔老,還招惹過誰,最好能列個清單給我,我好提前準備應對。” “你小子看著年紀輕輕沒想到口氣倒不小,呵,還冥君和魔老,本尊要說也有枯陽,你難不成還得跟天地之主較量一下?” 朽月用曲著手肘套住柳蘭溪的脖子向上提,勒倒是沒真勒,只是稍微讓這小子喘不上氣。 他們剛好上到第五層 ,柳蘭溪不知是被勒得喘不上氣還是被朽月的話鎮住了,總之是停下來了,還將朽月從背上放下來。 “怎么,我提天地之主還真把你嚇到了?”朽月站在他背后問。 看來把枯陽搬出來是有點震懾作用,朽月正想好好嘲笑這小魔頭一番,豈料對方忽然轉身,莫名其妙地伸出拇指摩挲她的唇角。 四周昏昧不明,柳蘭溪突然傾身在她軟唇上啄了啄,不知受何驅使,他狠心張口用牙咬了朽月一口。 “干什么?”朽月將他推開,皺眉瞪著這只發狂的惡犬。 “誰也不能哦。” 柳蘭溪眼里的紅色小魚跑出來了,整張臉不知是興奮還是冷郁,明明是在笑,卻表現出一種異常憤恨的情緒。 “灼靈是我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要是你被搶走了,我會很生氣,后果很嚴重的。” 朽月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血液有些咸腥,心頭煩躁的慍氣慢慢蹭了上來。 “這就是你把我騙回來的目的?”朽月總算知道他為什么一路上生什么氣了,感情是醋罐子打翻了在鬧別扭。 “不能說是騙,是灼靈自己心甘情愿來的。”他糾正道。 “本尊也可以現在就走!”朽月抬腳欲下樓,誰知身后的樓梯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云滾滾的深淵。 再觀四周,瑩瑩綠光鑄成了銅墻鐵壁,路只有一條,那便是向上的光階。 柳蘭溪衣袂飄飄地站在上一級光階上,他笑得極其自信,“到了我的地方,哪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道理?” 這個世上沒有青暝炎解決不了的問題,朽月雙手立即燃起青火,往綠色的光墻上亂打一通,可惜青火燒不著這詭異的極光,穿過墻壁直接消失了。 “忘了告訴灼靈,這種極光虛實相生,有即是無,無即是有,你的青暝炎也不頂用,建議別白費力氣。” 柳蘭溪篤定的語氣里有一種欠揍的成分,要是沒實力都能夠他死上一千次了。 “你小子皮癢了?”靈帝已擼起袖子準備好揍人的姿勢。 柳蘭溪看這形勢對自己不太好,立馬開溜,挑釁道:“追上我再說。” 朽月一聽心頭火氣直躥天靈蓋,心道今天不收拾這小子她就跟這小子一個姓!于是受人一激,她便心急火燎地就追上去。 這位惡神好像完全忘記上次自己是怎么進的溯憶夢海,所以在同一個濫招數下穩穩地跌倒兩次不是什么難事。 她跟著柳蘭溪七拐八繞最后進了一間屋子,一進房間后連路都沒了,身后的門也幻化成一堵光墻,得,這回又成功被困住了! 朽月被氣得差點破口大罵,幸虧所剩無幾的矜持和素養讓她保持住最后的冷靜。 她回身觀察了眼房間,心道怎么感覺有點眼熟,直到柳蘭溪端著一盞暖黃的水晶燈出現才看清里面的原貌。 “這里怎么看著想本尊的寢室?”朽月疑惑地掃視一圈,發現就連柳蘭溪手里那盞水晶燈也像是自家床頭上放的。 “是照著灼靈幻月島的寢居布置的,喜歡么?” 柳蘭溪笑容被燈光映照得給人一種十分溫暖的假象,如果他剛才沒耍陰招的話朽月幾乎要受他蒙蔽。 “柳蘭溪!”朽月怒目而視。 “哎,在呢。”這人一臉若無其事,好像知道暴風雨要來并且毫無畏懼的那種若無其事。 “過來!本尊得教教你怎么做人!” 只見柳蘭溪慢條斯理地把燈放在桌上,將袖子一甩,抖出了殷絕劍,捧著這柄邪劍走到朽月面前,誠意十足地求教:“那便有勞惡神大人了。” 朽月:…… 末了他又楚楚可憐地瞟了朽月一眼,試著商量:“心口的傷還沒好,其他地方請隨意。” 朽月鎮定道:“少給老子裝可憐,本尊不吃這套!” “不敢,只要您消氣,把我大卸八塊都成。” 朽月到底還是沒接殷絕劍,但還是氣到不行,心累身累的時候就想睡上一覺。加上這房間跟自個臥室一樣,自然而然便有隨時就寢的習慣。 她走到床邊,指著門外道:“出去,本尊累了,有事沒事都別吵我。” 朽月背身躺下,過了一會看燈還沒滅,又轉過頭來,發現柳蘭溪還沒走,正坐在燈下用匕首剜掉心口處腐爛的rou。 “怎么回事?”朽月睜著懵松睡眼,撐起身子問。 柳蘭溪沖她笑笑,“不礙事,鬼未在我的rou里留了幾只蠱蟲,我快清完了,你睡吧。” 朽月揉了揉眉心,心頭隱隱作痛:“把衣服脫了,本尊幫你看看。” 誰知那小子來了一句反問:“全部脫嗎?” 朽月不耐地覷了眼他:“你全身都被打洞了嗎?” “說笑呢,別生氣嘛。” 柳蘭溪乖乖把上衣退去,露出精實的臂膀,胸前那塊觸目驚心的傷口被他越剜越深,幾欲可看見裸露的白骨。 朽月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對自己真能下狠手,不過,她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