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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俘獲一只惡神在線閱讀 - 千回鏡

千回鏡

    等霞瑜仙嶺的惡鬼都清除干凈,燭照回過神發現鬼未早就逃了,然而此時追去已晚,他還有更急迫的事要做,那便是追回朽月!

    他立即進入馥荷雅筑內找人,發現里面人去樓空。

    方才他分明看見朽月和那魔頭一同進去的,這會人影都沒一個,那他們到底是怎么離開這的?難不成這里暗藏了什么玄機他沒有發現?

    他巡視了屋子里外,并無異樣,等再走到雅筑的閣樓中,無意中看了眼窗邊的梳妝鏡,偶然間覺察到鏡面竟有一絲水紋波動!

    燭照說時遲那時快,迅速伸手探進了那處波動中,繼而整個人被漩渦吸了進去,來到了鏡中世界。

    千回鏡,蛇窩。

    一位斷了雙腿的綠發女子正坐在洞口樹根上曬太陽,許是過于愜意,慢慢便瞇著眼睛趴在樹底下睡著了。

    過了不久,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綠發女子似乎被餓醒了。

    “好餓……”綠發姑娘摸了摸空虛的肚子,悵然四顧,覓食的白蛇還沒回來,她已經在這等他三天了。

    她幽怨地瞟了眼身旁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樹根,眉頭重重一皺,耍性子似的把頭扭過另一邊,生氣道:“不想再吃樹根了,一點都不好吃。以濁要吃rou,現在就要吃!”

    她兀自跟自己生了會氣,想了一會又反應過來,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但是小白蛇還沒回來……哎呀,他是不是跑了?”

    咕咕~~

    斷足姑娘的肚子又在抗議著,她實在餓極了,眼角偷偷瞟了眼幾乎快被啃禿嚕皮的大樹根,委屈地嘟囔道:“真的只能吃這個了嗎?”

    一陣凄涼的風吹過,綠發姑娘的裙擺被風吹開,空蕩蕩的裙底露出兩截已愈合的腿根,她的膝蓋以下都被截掉了。

    綠發姑娘兩只手一邊扒拉著樹皮,嘴里一邊念念有詞:“樹啊樹,樹啊樹,不是以濁狠心要吃你,是因為以濁實在太餓了,不得不再吃你一口……我咬的時候你要忍著點,不疼的,我吃一口就好……”

    正當她準備趴下張口咬樹根時,有兩個人風塵仆仆地從天上飄落下來,拯救了這位饑不擇食的殘疾少女。

    “風以濁,你在這做什么?”柳蘭溪對她張口咬樹根的動作很是不解。

    風以濁聞聲木然抬頭,被視野里憑空出現的兩個大活人嚇了一跳,屁股一個沒坐穩,身子往后一仰眼看要摔,一個黑影快如閃電地過去接住了她。

    朽月扶著面黃肌瘦的饑餓女子坐回去,蹲在她旁邊愣了會兒,繼而拂面反省。

    為什么她每次都愛干英雄救美這種事!

    見美人有難,人家柳蘭溪好好地站在那兒動都沒動,她那么激動地逞什么英雄?唉,她怎么老是會不由自主地就做了呢,難怪鬼未喜歡纏著自個不放,這事真是怪不得別人,就是手欠和腦殘!

    “是你救了我嗎?”風以濁撲棱著睫毛,對朽月嘻嘻笑道:“謝謝你哦,你人可真好!”

    柳蘭溪已經對朽月英雄救美的本能見怪不怪了,神色不解地看向風以濁:“你剛才是準備咬樹根嗎,樹根很好吃?”

    斷足姑娘垂下頭,淚水簌簌地往下落,扁嘴道:“以濁沒東西吃,可是以濁又很餓,所以……”

    “你們這兒不管飯么?”朽月調侃了一句。

    柳蘭溪被逗笑了,附和她道:“灼靈放心,再怎么說我也餓不著你。”

    “他騙人!”

    風以濁撇了撇嘴角,向朽月聲淚俱下地控訴:“就是這個壞蛋把我扔到這里的,這里什么吃的都沒有,他一定是想餓死以濁!以濁不能走路,還要被餓肚子,嗚嗚嗚……”

    “胡說,我明明讓顧之清照顧你的,他人呢?”

    被柳蘭溪這么一問,風以濁頃刻止住了淚水,扁扁嘴不滿道:“那條小白蛇說要出去找吃的給我,結果我在這等了好久他都沒回來,哼,他一定是攜帶我的食物畏罪潛逃了!”

    “顧之清這嘴上沒毛的家伙,每次讓他做點事都做不好,看回來我不燉了他!”柳蘭溪被氣得臉色煞白。

    咕咕~~

    風以濁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她兩眼昏花地看著旁邊的朽月,越看覺得越像食物,她咽了咽口水,巴巴地乞求道:“你看起來好像很好吃,能不能讓我咬一口,我好餓呀……”

    朽月還沒來得及回應這個請求,就被柳某人義正言辭代為拒絕了。

    “不行!她可是我的,輪不著你下肚。”柳蘭溪表情嚴肅而認真,語氣毋庸置疑。

    柳蘭溪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兇,風以濁一下就怯而止步,難過道:“那,那我還是啃我的樹根吧……”

    說罷她對著樹根正要來一口解饞時,后頸皮突然被緊緊揪住了,朽月于心不忍地制止她:“別吃了!”

    風以濁伸頭往前地努力幾次,皆是白費,只差那么一點她就能吃到!最后她不死心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樹根,這才戀戀不舍地放棄。

    “怎么,你肯給我吃了嗎?”風以濁迷茫地問朽月。

    朽月冷冷一笑:“不要命的話你可以試試。”

    風以濁被她那模樣震懾住,委屈地扁扁嘴,小聲嘟囔:“小氣鬼。”

    朽月低眸看了眼她身下的殘肢,眉頭嫌惡地顫了顫,問:“你的腿哪去了?不會是餓得連自己的腿都啃吧!”

    “放心吧,她還沒到那種程度。”柳蘭溪打消了她的疑慮,解釋道:“大概是上次斷蛇尾時受了點刺激,現在變得有些癡傻,你不用理她。”

    朽月頷首明意,不知想起什么,在身上摸索一通后,掏出一包油紙包的姜糖遞給風以濁。

    至于為什么身上老喜歡帶姜糖,她自己也非常納悶,大概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糖乃是哄小孩的利器啊,只不過曾經的小孩長大了,已經不滿足于小小的姜糖。

    風以濁一見食物眼睛都亮了,一把搶過來囫圇吞棗地吃個不停,不消幾刻就被消滅得干凈。

    “還有嗎?不夠吃……”她舔吧舔吧嘴角沾的糖霜,向朽月伸手索要。

    “沒有了,不過……”朽月目光固定在柳蘭溪身上,指著他說:“他身上應該是有的,沒見他吃過。”

    風以濁看了看柳蘭溪的臉色,遲遲不敢伸手。

    柳蘭溪態度堅決:“那可是灼靈你送我的糖,誰也別打它的主意!”

    “哈,你不吃難道還留著當紀念不成?”朽月干笑了一聲,放下身段哄道:“再不吃是要壞的,下次本尊再給你帶些便是。”

    “不成,我不愿意。”

    朽月立馬沒了耐心,面帶薄慍:“怎么跟小孩似的,還跟一個傻子爭糖?”

    “灼靈,我還受著傷呢,是個病號,你還要為一個傻子搶病號的糖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好傷心……”

    朽月:只是幾塊糖而已……

    柳蘭溪演戲演全套,說罷捂著傷口在她面前痛苦地蹲下,凝重的表情裝得很是到位,“本來都不疼了,現在你一說,哎哎,我的心口突然疼得要命……”

    朽月遭罪似的揉了揉額角,妥協道:“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說吧。”

    她這句話有藥到病除的功效,柳蘭溪身上的苦痛立刻煙消云散,眼角彎彎地笑起來:“陪我在這里躲一段時間如何?”

    “燭照是個事精,這地方瞞不過他。”

    朽月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但是柳蘭溪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說服她。

    壞就壞在風以濁抽風來了這么一句:“大jiejie,千萬別答應他!你會跟我一樣后悔的!”

    柳蘭溪:“……”

    朽月疑問:“為何會后悔?”

    風以濁天真道:“因為這里沒吃的呀!你會和我一樣餓死在這里的!”

    柳蘭溪皮笑rou不笑地搶過話頭:“灼靈不吃東西,好養活。”

    “胡說八道,本尊也是要吃東西的,”朽月不贊同,張口就要舉例:“比如……”

    柳蘭溪壞笑地指指自己:“我嗎?”

    朽月嘆了口氣:“當本尊沒說。”

    軟磨硬泡了半天,柳蘭溪身上的那包姜糖終于落入青蛇腹中,不過這點糖根本不夠這條貪吃蛇塞牙縫,風以濁很快又肚子餓了。

    正當柳蘭溪和朽月無計可施時,三人在遠遠就看見一個畫風清奇的男子,那人背對夕陽,肩上還抗了一頭活豬,正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顧之清回來了。”柳蘭溪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因為他所認識的人里,沒誰這么蠢。

    朽月用手虛擋著光站在樹上望了望,“哦?還真是。”

    這畫風清奇的男子正是顧之清本人,那頭小豬嗷嗷叫了一路,豬蹄還前后撲騰,他快要被豬蹬到懷疑人生。

    “以濁,哥哥回來了!”顧之清朝著他們大喊,又注意到旁邊還站了兩人,太遠沒看清是誰,只問:“家里來客人了嗎?”

    “小白蛇哥哥,你終于回來啦,我快餓死了!”風以濁見到顧之清有點激動,嚎著嗓門回應他。

    顧之清聞言,腳下加快了速度,豬叫聲由遠及近,嗷嗷嗷地一路刺激幾人的神經。

    他一陣風似的跑到三人跟前,正彎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