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天
書迷正在閱讀:抗戰(zhàn)之丐世奇?zhèn)b、那個夏天她睡了她的高中老師 (1v1 高H)、名器之花魁狠絕色nph、隔間、別萬山、[綜漫]忍者的咒術(shù)師指南、向包辦婚姻低頭[重生]、[綜]葉上仙您吃好喝好、愛上爸爸的情人怎么破、我喜歡的人都要倒霉
“什么東西?”魘髏驚惶失色地轉(zhuǎn)頭望向朽月。 “本尊就知道這個溶洞沒那么簡單,此處看似寧和實(shí)則灌滿了兇煞之氣,而且從方才開始,一直有個東西在盯著我們看!”朽月凝神掃視,警惕地觀察著溶洞四周。 越往里面走,溶洞的光線就變得越暗,而且朽月發(fā)現(xiàn),第二個溶洞里面的鐘乳石造型奇怪,像極了一群虎視眈眈,想要飲血啖rou的兇殘惡鬼。 “看出來了,這是經(jīng)過煉獄熔煉而成的頂級惡鬼——羅剎鬼。不過他們剛才攻擊的好像是你,你推開本帝作甚?本帝乃凌駕于萬鬼之上的冥界之主,不管是什么鬼見了本帝都要繞開,你有點(diǎn)眼力見行不行?” 魘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失儀態(tài)地昂首挺胸,搖了搖手中骨笛尾端毫不起眼的骷髏鈴鐺,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脆響,溶洞回旋鈴音久久不絕。 冥君令曰:“魂令既出,眾鬼退避!” 霎時間,鐘乳石壁上目眥欲裂,快要呼之欲出的惡鬼們霎時縮瑟退回。 “你竟然將悲喜鈴當(dāng)作笛子吊墜?佩服佩服!”朽月向魘髏裝模作樣地一拱手,然后不慌不忙地指著頭頂笑道:“我們頭上還有一只呢,它可不聽你的。” 魘髏仰頭看去,不由眉峰一凜:“糟糕,這只竟是羅剎天!” 洞頂上的這只鬼的確與眾不同,rou身呈赤色,體型強(qiáng)壯有力,肌rou賁張,與其他鬼格格不入。它還披甲持劍,右手手指捻出刀狀手印,龐大的身子露出了半邊,此刻正圓目瞪眼地與魘髏對視,兩方的鼻尖差個親密條件就能心靈相通,互相來電了。 “這只鬼看著挺厲害,如果我是你,我就給他一拳試試。”朽月咧開嘴笑著慫恿他。 “別別!本帝還想多活幾年!這只可是諸羅剎之王,他之所以不聽悲喜鈴的命令是因?yàn)樗皇枪恚巧瘢€是守護(hù)神!羅剎天實(shí)力不容小覷,它只聽從我父君的命令!” 魘髏鬢角冒出了細(xì)密的冷汗,正想著該如何全身而退,羅剎天身體要往他身上壓下來了。 “你是閻胤什么人?”羅剎天突然開口了,聲音渾厚有力,字字鏗鏘,極有威懾作用。 “他是我父君。” “親生的?” “廢話,當(dāng)然是親生的!” 魘髏定了定神,看樣子羅剎天認(rèn)識他父親,便試著與它攀談:“我等無意冒犯神君,還望神君能行個方便,讓我們進(jìn)去。” “閻胤之子也不行!吾奉冥主閻胤之命在此看守犯下業(yè)罪者,除非閻胤親自來,否則誰也不能從此路過去!”羅剎天語氣強(qiáng)硬,分毫沒有要通融的意思。 魘髏一時語塞,單靠自己這三分薄面根本行不通,聽聞羅剎天極為認(rèn)主,而他父親閻胤早已魂歸浩土,那么方今也沒誰能進(jìn)此洞了。 “里面的人犯了什么罪受囚于此?”朽月突然插話問了一句。 羅剎天側(cè)首回看朽月,朽月也不躲閃地打量著它。 兩人一倒一立,相看兩厭,二者氣場皆強(qiáng),一時看不出弱勢的一方,或者就沒有弱勢的一方。羅剎天不知朽月底細(xì),只覺這個女人是個危險的狠角色,相比之下,那閻胤之子弱的就不是一截兩截了。 “地罰!”羅剎天很不客氣地說出兩字,噴了朽月一臉口水。 朽月面無表情地擦干飛濺到臉上的口水,慍氣像脫土的芽苗,有長成參天大樹的趨勢。 站在一旁的魘髏很是擔(dān)心下一刻朽月會跟羅剎天干起架來,于是一把拉過朽月,在她耳邊小聲勸道:“這家伙難纏得很,能別惹就盡量別惹!” “不行,此路我非走不可!”朽月沉聲道,她神色寡淡,眸光篤定地固定在羅剎天身后的溶洞。 魘髏知道這人開始認(rèn)真了,但又不知道為什么她非得賭這口氣,如同被忽悠來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忽然間立場莫名其妙地被本末倒置了。 “姑奶奶,是你想進(jìn)去還是我想進(jìn)去啊,怎么比我還心急火燎的?” 朽月拂開魘髏攔路的手,略微靜了心緒,不徐不疾地反問一聲:“你忘了是誰觸犯了‘地罰’么?” 魘髏聽朽月這么一說,突然反應(yīng)過來,‘地罰’乃地怒,與‘天懲’刑法相當(dāng),古往今來唯有一人犯了這條嚴(yán)律,那就是靈祖昭妤!她的老祖宗! “難不成里面關(guān)的是靈族元祖昭妤?你的元祖母?” 魘髏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朽月,難怪他聽到的那個聲音隱約有一股滄桑無奈之感,其中‘唯剩吾一人矣’、‘吾之錯不可恕也’單單這兩句話就重復(fù)了好幾遍! 不過這也解釋得通,據(jù)聞靈祖昭妤曾犯下大錯而殃及族人,靈族部落位置曾九遷九移也多半受此影響。 經(jīng)年累月,這支飽含風(fēng)雨的部族漸漸衰微,終究還是免不了一場滅族之災(zāi)。 而朽月,本名喚作夙灼靈,她是靈族存活下來的最后一人。 可惜在早前,她的靈族血脈已失,身死于舜華山,還落得個元神分崩離析的下場。也虧她命不該絕,在地心深處的青磷炎谷中重塑元神,炎鑄rou身,如此方回于世。 然而,她終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靈族后代了。 靈族滅亡是個不爭的事實(shí),說的體面點(diǎn)是天意,說的不好聽點(diǎn)這一切都要?dú)w咎于自作自受的靈祖本人! 昭妤可能得知族人因己之過而遭逢毀滅,只怕心中難免悔痛交加,悲憤不已。 時間像一把生銹的鐵鋸,她握著鋸子把手在自己發(fā)膿潰爛的傷口處來回拉扯,日復(fù)一日地進(jìn)行自我折磨,不斷沉溺于名為‘過往’的沼澤中。 她哀傷嘆息她這個罪人為何還在茍活,為何還在深重的罪業(yè)深淵里不得解脫? 昭妤之悲,無人可度,也難怪魘髏會聽到這般心酸悲戚的沉吟。 上荒之年,昭妤不愿子民經(jīng)受生老病死之苦,妄圖私自建立不死國,欲使靈族一脈赫然超脫于生死輪回之上。 所以地府設(shè)立之初,昭妤尤為反對,與冥君閻胤大吵一架,兩人自此不和。 靈族人壽命比普通人類要長個幾百年,但終究逃不過一死。 “起因是昭妤之女夙妘壽命終了,先母而去,親眼看見女兒瘞玉埋香,化作黃土一捧,昭妤甚為大慟,闖入地府與閻胤爭論。 兩人互不退讓,昭妤一怒之下毀去地府陰陽司,致使無數(shù)魂魄滯留不得往生。 陰陽秩序混亂,閻胤憤而將她氣、力、精三魄從身體抽離,并把她永生永世困囚在冥界底層,不見天日,此乃冥界極刑——‘地罰’。 此事上傳到天庭,天怨神怒,撤去對昭妤一脈的庇佑,使其此后不斷遭受魔族的侵?jǐn)_。為了逃避魔族追擊,部族九遷九移,直至滅亡。” 朽月講述起以上這攤前塵往事時心如止水,言辭平鋪直敘,說話時不夾雜任何多余的情緒,好像在敘述與自己毫無干系某個沒落部族的歷史。 “是她親手?jǐn)嗨土遂`族子民的未來,后面的事不用我多說你都知道了。”朽月面容平靜道。 魘髏當(dāng)然知道,后來,魔尊烈穹驅(qū)使魔類大肆入侵靈族腹地,靈族被滅,只余朽月一人。 那時朽月尚且年幼,有個女魔心軟,將她藏于屋中地窖這才幸免于難。 “阿灼,你難道想進(jìn)去救她出來么?”魘髏拇指摩挲著手里的悲喜鈴,心中忐忑。 雖然人是他帶來的,但地府有地府的規(guī)矩,冥界律法自然擺在義字前面,他不可能違逆先父之令將昭妤放出。 “你想多了,本尊只是有幾句話想帶給昭妤。” “那簡單啊,咱們何必大動干戈傷了和氣呢?” 魘髏胸口懸著的那顆心終于落地,拍了拍朽月的肩讓她寬心,然后轉(zhuǎn)身走到羅剎天面前友善地笑道:“羅剎天老兄,我們不過去也行,能否幫我這位朋友帶個話?” 被兩人晾在一旁的羅剎天此時臉色頗為不快,他就跟只蝙蝠似的倒掛在洞頂上無人理睬,實(shí)在有失顏面。 此刻見有人上前與它搭話,態(tài)度很是不友善,板著一張赤臉瞪著魘髏說:“不成!爾等速速離去,否則別怪吾下手無個輕重!” “羅剎天,你職責(zé)是守護(hù)這里,既然不讓我們?nèi)ィ植唤o捎句話,你當(dāng)真是想讓這位姑奶奶燒平此地么?”魘髏語氣漸漸強(qiáng)硬,奈何羅剎天不近人情,任憑你軟磨硬泡愣是不肯通融。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團(tuán)紫光將溶洞映照個通明亮堂,羅剎天和魘髏不約而同地看向朽月那處,兩人無不駭然失色——只見朽月通體烈焰灼灼,面容脖頸等肌膚處紅紋乍現(xiàn),雙眼瞳孔左圓右缺,宛若日月皆囊括其中。 “魘髏……這里陰怨之氣竟能滋長我體內(nèi)的戾咒……”朽月痛苦地捂著缺瞳的右眼,臉色鐵青地喘著粗氣。 魘髏注意到她身上的青炎漸漸轉(zhuǎn)變?yōu)槟嗌幢谏系牧_剎鬼們皆惶恐躲逃,不敢靠近。 “戾咒?現(xiàn)在?”魘髏看得后背發(fā)寒,他以前對朽月身患咒疾之事有所耳聞,但從未親眼所見,更未未料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究竟是何人?”羅剎天對魘髏厲聲質(zhì)問。 “靈祖后人!神君,現(xiàn)在不是聊閑的時候,本帝先帶她出去再說!” 魘髏當(dāng)即擲出縈夢索將朽月牢牢捆縛住,趁她意識還算清醒,三下五除二將她拖至洞外,這才平息了一場火災(zāi)事故。 溶洞內(nèi)白色的鐘乳石壁被燒成黑漆漆一片,四周唰唰地掉落一層焦黑屑沫。 羅剎天收住無比驚愕的神色,暗自慶幸方才沒和她交手,單沖著方才那股駭人氣焰,將此處燒為平地是極其可能發(fā)生的。 他從洞頂落下,光著腳徑直穿過溶洞去往另一處更深幽的地方。 洞xue深處無水源,卻時常有清水匯出,稍有地勢低洼處便形成水泊,水質(zhì)偏咸,但并非海水。 近段時間水量見長,形成了一股地下暗河,羅剎天就沿著暗河一路蜿蜒尋去,最后在一塊刻滿紅字梵文的巨石前停下腳步。巨石底部有裂縫,這塊巨石封住的溶洞內(nèi)便是方才涓涓暗流的最終源頭。 “昭妤,你這幾天一直淚流不止,是上次那個男人對你說了什么嗎?”羅剎天看著腳邊的水流問,他已盡量放低音量,然而聲音還是在幽靜的洞中被擴(kuò)大幾倍。 “方才外面發(fā)生了何事?” 洞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悠揚(yáng)盈耳,余音不消,綿言細(xì)語極其動人。 “有個周身燃著青焰的女子來找你,她自稱靈族之后,說有話想帶給你。”羅剎天照實(shí)說明。 聽他說完后,昭妤似乎還不敢相信,語氣充滿困惑:“周身燃著青焰……還自稱靈族之后?不,這不可能!他跟我說靈族不復(fù)存在了,族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哼!果然是那個男人跟你說的!要不是吾一時疏忽,怎么可能讓他進(jìn)來!” 羅剎天還在為自己的過失憤懣不已,說話聲音一時沒控制好,在這個幽閉的溶洞里宛如剛打了一場轟天驚雷。 “弗羅,那位自稱是我族之后的女子到底帶了什么話給我?”昭妤清靈的聲音再次傳來,如一股清泉流過山間躁動的礫石,平緩了對方不甚激動的情緒。 羅剎天一時語塞,只因前段時間有人擅闖禁地,那男人不知跟昭妤說了什么話,致使昭妤心痛欲絕,日日以淚洗面。有了前車之鑒后他極為抵觸外人與昭妤進(jìn)行交談,方才那兩人來者不善,總歸不可能帶什么好話給她。 他囁嚅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女人是和閻胤之子一同來的,看樣子兩人關(guān)系匪淺。待吾正要問清她要帶什么話給你時,那女子忽然周身燃起青色烈焰,模樣甚為駭人,她神志不清,像是染上某種惡疾一般,閻胤之子見狀就將她帶走了。” 囚于巨石后面的女人沒有立刻回應(yīng),也許是羅剎天提到了令她敏感的詞匯‘閻胤’——那個囚困她幾萬年的始作俑者。 “我族并無此類病史,若她真是靈族之后,想必也是因我而遭遇了某種不幸。弗羅,若那位女子下次再來可否讓她與我見上一面?”昭妤如是祈求著。 “這……”羅剎天有些為難。 “我唱首歌給你聽。” 昭妤的嗓音哀切婉轉(zhuǎn),很是動聽,她很久沒唱歌了,令羅剎天很難拒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