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自己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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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不高,沒走多遠(yuǎn)就出現(xiàn)了塌方的地方,蠻秀咬了咬牙,知道就算跑到山頂,她也跑不掉。與其讓他們發(fā)現(xiàn)她背著的是死人,不是大夫人,不如背著那死人就此地跳下去。 她死不死都沒關(guān)系,只要大夫人能活著,好好的活著,看到三小姐,她這個做奴婢的,也算是報答三小姐對她的恩情了。 蠻秀是個忠心的,她生了這個念頭,就沒有再猶豫,閉上眼,背著死了就跳了下去。 二個小廝追上來,就看到打他們的胖丫頭吊在一顆樹上,臉色漲紅,深可見底的山角下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全身裹滿了泥濘,應(yīng)該是死了。 他們直接認(rèn)定不動的那個就是大夫人了,因為那身子裹滿泥水,他們看了一眼塌方的山崖,根本沒有能下去的路,不生了放棄的心思。 “這下好了,咱們省事了,她自己掉下山摔死了!” 別一個也道:“是啊,省事了。可惜老六被那臭丫頭軋死了,都是這個胖丫頭,害我們失去了一個好兄弟,我該下去一刀將她也捅死。”一臉兇狠相的男人想找個下山的路,被另一個人攔住了。 “讓她在那吊著吧,筋疲力盡掉下去時,一樣會摔死。你下去有個意外,我可不救你啊!” 那人一聽不樂意了,“我知道了,老六死了你挺高興的是吧,這樣你就可以獨吞好處了,告訴你,沒門。” 二人罵罵咧咧差點吵起來,等他們離開,蠻秀終究是沒了力氣抓不住了,滾下山崖。 京都下雨了,這一年雨水額外的多,之前還陽光明媚,夜里雨一起,竟是下起來沒完沒了,氣溫也在快速的下降著。 在外行走的人,嘴里吐一口氣都能見白霧,沒加衣服的人更是冷的瑟瑟發(fā)抖。 司氏全身打著寒顫,臉色發(fā)青地躲在四下滿是尸骸的亂葬崗,本就虛弱的身子這一嚇一累,沒多會人就暈過去了。 兩個身穿長白褂子的人披著蓑衣抬著一張捆好的草席子來到這里,年長的那位幽幽嘆了口氣,將草席放下。 “咱們惠民署能給你的,只有這些了,望你來世能托生到一個好人家。”這人聲音里充滿悲天憫人的語氣,滿滿的哀傷。 年紀(jì)小的那個喚了一聲,“師父,您已經(jīng)盡力了,京城那么多窮人看不上病,您也不可能見一個救一個啊!” 年長的再次哀嘆一聲,“盡人力,聽天命,走吧!”他轉(zhuǎn)身,一腳踏空,掉到低洼處,人摔了一個大跟頭。 少年嚇得不輕,忙跳下去,去攙扶人,“師父你沒事吧?” 張昀行根本沒理徒弟,揮開破舊草席,下面果然有個活人,這人身子燒得滾熱滾熱的,呼吸很粗重。 可人是活的。 “小舟,快救人,這里還有一個活人。” 喚做小舟的少年也發(fā)現(xiàn)了司清秋,訝異地叫,“天啊,這是誰家做這種混帳事啊,人還活著,就丟到亂葬崗了。” 張昀行跟本沒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人要是沒死,那就得救,他背著人走,被叫小舟的少年攔住。 “師父,咱們醫(yī)署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進(jìn)項了,下半個月的口糧都不知怎么解決,你這又帶個人回去,咱們還是別管了吧!” 張昀行上來就打了徒弟一記,“醫(yī)者仁心,救不活是一回事,見死不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再如此,你也不必跟著我了。” 小舟上前,不放行,“師父,你要救也行,可咱們真的是太窮了,要不您就向師兄說說苦處,讓他救濟咱們一二吧,這個月不然真的過不去了。” 張昀行沒說話,嘆了一口氣,“先幫我抬人,不然沒得商量。” 小舟癟著嘴,滿腹的牢sao,“下次我見到師兄,就算師父攔著我,我也要說說,咱們這惠民署是真的開不下去了,再這樣,我看我們也要躺這了。” 張昀行全當(dāng)沒聽見,師徒二人合力將司氏抬上車時,外面的雨一下子就大了,馬車在泥路上深一下淺一下地回了京城。 司徒琰帶著人尋到西郊亂葬崗時,雨線密集到看不清前路。幽明堂堂主緊跟其后,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雨水不給情面的照舊順著他的胡須往下流。 “主子,您回吧,屬下帶人找就好了,雨太大了,您再病了。”韓再離人長得粗狂,可最是心細(xì),穩(wěn)坐獄督門幽明堂堂主之位,自有一翻過人本事。 他已經(jīng)查出來相府出來的馬車來到了這里,可雨太大,這里荒蕪空曠,面種豬也大,尋起人來真的太難了。 司徒琰已經(jīng)感覺到全身骨逢都在疼,可時間越是拖延下去,他越是心下不安,刻意忽略身體的不適應(yīng)繼續(xù)向前。 司徒琰不理,見不到人,要他怎么安心回去見貞貞。 “主子,前面就是亂葬崗了,那種污濁之地,您還是別去了?”韓再離緊隨其后,死死護(hù)著爺。 他可聽說了,世子爺身上是有傷的。 司徒琰卻是翻身下了馬,路邊丟著一個泥葫蘆一樣的死尸,這人腸子都出來了,卻是能看清楚身上短卦上寫著的大大陸字。 “是相府的下人,將人散開了找,務(wù)必要找到大夫人。”這個時候了,又看到了死人,定是出事了。 司徒琰吩咐完,也要上山找,可他腳下一個不穩(wěn),身子跟著晃動了一下。 韓再離忙將雨傘撐起來遮到世子頭上,“世子,您別去了,我?guī)Т蠡飳ぞ秃昧恕!?/br> 司徒琰發(fā)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太好,全身冷的要命,每人上骨頭逢都在叫喧著疼,頭暈得厲害,可他強撐著不讓人看出來。 “仔細(xì)一點尋,務(wù)必將人尋到。” 韓再離不敢耽擱,早尋到人,他們也好早些讓世子回去。 雨太大,所有痕跡都被抹掉了,加上不能用火把照明,直尋到天亮,終于有人看到滾在山腳下,被泥水侵泡了一夜的蠻秀。 馬兒抗著蠻秀來到司徒琰面前時,司徒琰坐在一顆大石上,緊抿著薄唇,閉著眼睛,臉色青灰青來的。 要不是他有強勁的內(nèi)力抵抗著,怕是人早就昏厥在這里了。 “主子,尋到了相府的婢女,她說她知道大夫人在哪!” 司徒琰緊閉的雙眼一下子就睜開了,遍布血絲的雙眼宣誓著擁有這雙懾人眼睛的男人有多疲累。 然而,就是這樣一雙疲累的眼睛,聽到有消息了,依舊明亮如晝,“速尋!” 沒片刻,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亂葬崗,蠻秀被人扶著,在司氏消失的地方轉(zhuǎn)了三圈,最后不得不放棄。 “嗚嗚嗚,夫人不見了。”蠻秀嚎啕大哭,“奴婢明明將夫人藏在了這里,包裹在還,夫人不見了。” 司徒琰重重砸了一下身旁的巖石,“來晚了。”緊接著,他對墨雨道:“你回相府,將那邊得到的消息傳給我。” 他在不知是誰對司夫人下的手時,相府的消息應(yīng)該是最快的捷徑。 墨雨不敢耽擱,他不能離開相府太久,他留在陸震生身邊是有重要任務(wù)的,在主子沒下令前,他就要偽裝好自己。 司徒琰翻身上馬準(zhǔn)備回別苑時,腳下發(fā)空,差點栽倒,嚇得一眾下人好不惶恐。 司徒琰擺擺手,“無礙,只是多日沒有好好休息了,眾人散了吧。” 再過半個辰,路上就有行人了,他不能讓人看到他帶著獄督門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 回到暢春園的院子,等不及下人備水,胡亂拿冷水沖了一下身子,換了干凈的袍子就來到陸貞貞的房中。 張琮一夜未睡,赤紅著眼睛守著一爐子的藥,看到司徒琰一頭濕發(fā),眼底的血紅更重了。 “世子,你這是不要命了嗎?我的話全當(dāng)做了耳旁風(fēng)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