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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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勝和丁啟這兩兄弟因此明里暗里一直在較勁,都想著能繼承丁家產業。 如此一來丁家內有兩兄弟互相斗爭,外有劉家在緊追不舍,丁老太爺甚至放出狠話,新的一批米酒出來了,誰能銷量能超過劉家誰就可以繼承家業。 丁氏兄弟二人卯足了勁大干特干,也都不由地動了小心思,但丁勝不如弟弟丁啟那般沉得住氣,急功近利想要拔得頭籌,派人暗中混入劉家在其新酒里下了毒。 劉家因此惹上了人命官司,劉老太爺被收押判處死刑,劉老夫人經受不住打擊人也沒了,劉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小兒子劉亨當時是個秀才,因在外趕考躲過一劫,沒有牽扯到命案中,但也因此沒了考取功名的資格。 劉亨知道這一切的背后是有人下了黑手,忍辱負重,蟄伏多年,搜尋證據,終于查出是丁勝派人下的毒手,幾經周折,劉家的冤屈終于得到昭雪,但家中產業已經沒落。 而丁氏這邊老大丁勝因陷害及殺人一案被判處死刑的,丁家酒業也難逃被牽連的下場,走向了衰亡的命運。 如此一來,原本名噪一時的樂山縣丁劉兩家雙雙沒落,沒了往日的風光,之后兩家的恩恩怨怨也一直沒停下來過。 丁家自出事以后,一直青黃不接,好在丁家嫡女丁氏嫁給了樂山縣的后起之秀做繭絲綢的白臨,白家對丁家幫扶一二,才勉強度過難關。 丁老太爺自大兒子出事后也沒熬多久,第二年就死了,后來丁家就由二房的兒子丁啟掌權,丁家與白家之間的關系也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白夫人的親生母親大房丁王氏自丁老太爺和兒子丁勝死后,就只有白夫人這么一個女兒親近,但她在白家卻是屈于丁啟和二房的掌控之下,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丁啟沒有哥哥丁勝那般沖動沒腦子,但卻陰險狡詐,也是個不好惹的主,白家當年之所以一直對丁家資助,主要還是靠白夫人在中間周旋,白夫人母親留在丁家被同父異母的哥哥丁啟拿捏,她自己受限于人不得不使勁給白臨吹枕頭風。 但也就白臨身體還好的那幾年能帶一下丁家,后來白臨出事后,白府自顧不暇,丁家只能靠自己。 而被陷害的劉亨一家在大仇得報之后,學業也荒廢,于是決定從小生意做起,重振劉家。 一開始從走村躥巷的小貨郎,慢慢地做到雜貨店的老板,接著開始著手經營酒樓,為人憨厚樂善好施,生意是越做越紅火,還娶了芙蓉村相貌出眾的季云娘,一時之間風光無限,羨煞旁人。 最眼紅的就是丁家,丁啟本就不是個認命的主,心里的彎彎繞繞也特別多,見到劉亨酒樓生意做得好,也開始涉足酒樓餐食這一塊,于是兩家又開始了先前那種對立的勢頭。 丁啟一直沒告訴旁人的是,十八年前,他路過芙蓉村,正逢附近村子鬧水災,老弱婦孺全被遷到高地勢的祠堂中安置,丁啟聽說祠堂里有兩位產婦,孩子是一前一后兩天生的,其中一個就是劉亨的妻子季云娘,心中頓生一計,和另外一對夫妻聊過之后,看得出來這二人均是唯利是圖之輩,便偷偷給他們支了個招。 按木氏夫婦的頭腦,是想不出調換新生嬰兒這樣的損招,但在丁啟這一慫恿之下便起了心思,特別是這人還說了,季云娘的夫婿現在生意做得好,將來一定大富大貴,女兒若是養在他們家,將來找機會去尋她偷偷認回來,再讓她掏空劉家,豈不美哉。 荒唐主意一定下來,卻苦了被調換過去當木家小女兒的木丁香,暑九寒冬,從未停止過被他們磋磨的命運。 劉家生意越做越好,雜貨店越開越大,五味食居最近不知是改了菜譜還是有了別的秘方,吸引了一大批的食客,看著對家酒樓日日門庭若市,丁啟眼紅得要滴血。 于是又想出了一個損招,通過控制丁老太,對白夫人施加壓力,讓她兒子白福鴻想辦法和劉家搭上線,套出五味食居的經營秘方。 白府已經落沒成這個樣子,如今母親又在丁啟手中,加上丁啟時不時也會接濟一下白府,白夫人就算再怎么厭惡丁啟這個人,形勢所迫也不得不聽命于他,連帶兒子的親事也要被其左右。 只是先前被劉家退親,丁啟還不知道這回事,若是知道,定會不喜,指不定會對丁老太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說不定還會斷了對白府這邊的資助,白夫人被人拿捏七寸,寸步難行。 媒人把消息帶回來的那天晚上,白夫人就直接去找了兒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苦,從丁老太被丁啟母子拿捏,再到白府這些年來仰仗丁啟的救濟,說得白福鴻也跟著氣憤不已,但眼下白府沒落沒有倚靠,除了聽從丁啟的安排別無他法。 白夫人苦苦哀求著讓兒子想辦法去劉府走動走動,或者私下找到劉念念聯絡感情,讓劉家那邊回心轉意,重新把親事談下來。 白福鴻如今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早就有自己的考量,看似不諳世事,但其實是讓過度的優越感給蒙蔽的眼睛,看到母親在自己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儀態盡失,心中暗暗著急。 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白夫人和白老太爺在處理,他的月錢和束脩也從未短缺過,這兩人又一向好面子,也很少在兒子跟前提到過沒錢的事,即便是大宅子換成小院子,白夫人也僅僅安慰說只是生意一時波動,過段時間就好,讓他好好念書應試,爭取早日拿到功名。 如今知道事情真相后,剎那間覺得遍體生寒,往時在書院的不可一世蕩然無存。 雖然他心系楚虞,但也和其他富家子弟一般,覺得正妻必定是個家世學識互相匹配的人家,劉念念對他來說正是最好人選,而楚虞這樣的白月光,也應該放置在后院中,與正妻一起侍奉他。 在他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過,他大度點,只娶兩個,也算是對楚虞最大的公平,但楚虞如今鹽油不進不吃好歹,讓他頗為頭痛。 加則母親剛把家中的情況這么一說,只能先把楚虞的事情放到一邊,想辦法把劉家搞定,一旦劉家搞定了,舅舅那邊也有了交代,外祖母也無需受苦。 眼下就等著自己早日成為劉府的東床快婿。 如今劉府生意蒸蒸日上,屆時自己的待遇定也不差。 據說劉老爺已經決定培養劉念念,未來劉家的產業定也是由她來掌管,自己若是能成為她的夫婿,這劉家還不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到時候就算舅舅再怎么手長也不敢伸到劉家來,那簡直就是一舉多得,白福鴻第一次覺得考不考得上科舉也不是太要緊的事情了。 如此想著,更覺得事不宜遲,必須要馬上拿下劉念念。 只是沒想到的是,父親白臨蘇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算是一個私設吧,就是經商地位拔高,即便家人經商,家中子弟也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不然寫起來要弄的彎彎繞繞太多。 感謝在20210610 20:17:22~20210611 21:00: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陳琳琳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倦聽風雨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憲空、帥、顧可愛真的超可愛、Dracule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顧可愛真的超可愛 25瓶;我是mama、庚午 20瓶;清風慕竹、陳琳琳 10瓶;噹 5瓶;AMAN、艦長大人 2瓶;蜘蛛山中伏夜叉、貓三爺、莫奈涼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4、第 74 章 楚虞騎著馬兒快馬加鞭, 一路上心情仍有些忐忑,不知道老爺這次醒來是徹底的好了,還是和往時一般,短暫地醒了之后接著又墜入昏迷之中。 進了院子, 整個宅子靜悄悄的, 只有書房的方向傳來嚴厲的訓斥聲,白臨的聲音雖然沒有幾年前那樣中氣十足, 但這會兒聽起來也沒有以往那樣有氣無力, 想來身子已是大好。 楚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地敲了敲門。 是小虞么?快進來吧。男人的聲音和以前一樣, 溫和如水不徐不疾,聽著讓人很是舒心。 楚虞推開門, 眨眼之間就把房內的大致情形盡收眼底,只見白夫人和白福鴻二人滿臉委屈地跪在地上,白老太爺坐在后面的凳子上, 眼睛盯著地面一聲不吭,和往時吹胡子瞪眼睛一派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大相徑庭。 而白臨, 消瘦的身影站在屋子的正中央, 空蕩蕩的衣服讓他顯得十分瘦弱, 但背脊挺直, 還是一副清冷淡然的樣子,只是這些年來一直病臥, 整個人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看著也要老上好幾歲。 楚虞見他身子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開口的時候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叫了聲老爺。 白臨見她進來, 一臉驚喜,走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孩子,幾年沒好好看過你,長成一個俊俏的大姑娘,連個子都快趕上你爹了。 楚虞一聽到他提起父親,眼神一陣黯淡。 白臨似乎還沉浸在過去的往事里:你爹當年也很俊啊,只可惜 楚虞輕咳了一聲道:老爺這次醒來有請大夫來看過了嗎? 看過了,說這次醒了就不會再昏過去,這么多年終于熬過來了。白臨長舒一口氣,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 楚虞聽了也是一臉欣慰:如此就好,我一直想著像老爺這般廣結善緣之人,怎會就被老天爺給忘了呢,如今家中的頂梁柱回來了,想來以后日子就不會太難。 聽到她如此一說,白臨也是一臉欣慰,而后才想到此次叫她過來的目的,原本剛舒展開的眉毛瞬間就打起結來,臉上露出內疚的神色:小虞,這些年苦了你了,我是萬萬沒想到昏睡這么久,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居然全都指望你,鴻兒不懂事就算了,連夫人也那般苛待你,真是讓我無顏去面對你爹啊。 楚虞聞言怔了一下,這近一年多以來都沒怎么來過白府了,如今白臨突然提起的這些事情,仿佛就像前塵往事一樣。 加上家里眼下吃穿不愁又有嬌妻在側,女兒天真可愛,可算得上是神仙的日子了,如今生活美滿,以至于讓她差點就忘記了曾經在白府待的近五年時光時,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那五年里,之所以一直任勞任怨,除了因為年少的友情和丁嬈的救命之恩,更是因為白臨,他自小對她疼愛有加,待她有如親生女兒一般,那五年過去了,該償還的也償清了,該幫的也幫了,如今白臨醒來,白府自有他來守護,至于以前白夫人和白老太爺那番作態,也再懶得再去計較。 如是想著便覺得渾身輕松。 這時才注意到白夫人和白福鴻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白臨感慨過后也終于把話題引到他二人的身上道:蠢婦,這些年在家也不懂得好好教導兒子孝順老人,一天天就只知道薅著羊毛指使小虞去干活,有你這么當家的嗎,鋪子守不住也就罷了,看看這些年這些敗了多少家產,連這宅子咳咳 白臨一激動,連咳了好幾聲,嚇得跪在地上的白福鴻趕緊起身去扶他,嘴中不住地道:爹,您莫生氣,娘若是做錯了什么,你責罰孩兒便是,是孩兒不聽話才會讓這個家變成這樣。。 楚虞轉身到一旁去給他倒了杯茶送過去。 白臨喝了口熱水終于緩了過來,對白福鴻也沒什么好臉色:別以為我不罵你,我要挨個地收拾你們,如今我們白家生意低迷做不下去,你這么大人了,不幫分擔就罷了,不聞不問,連家中有幾間鋪子,攢了多少銀子,欠了多少銀子都不懂,就算你真的有一日僥幸能高中,也不過是個只會讀書的榆木腦子。 還有,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都二十歲多了,讀書讀不成,也不知道要娶妻生子,延續白家的香火。 白福鴻聽到白臨這句話,微微側過臉望了一下楚虞,見到對方面無表情的樣子又把臉轉了回去,悶不吭聲,也不敢反駁父親的話。 這些年若是沒有小虞,我們白家是不是早就在這樂山縣給除名了!白臨氣得身子發顫。 楚虞今日過來,單純只是想著見一見白臨,如今見他身子安好也覺得放心了,但此時又不能貿然走開,站在這里聽著他對家里人的訓斥,忍不住有些尷尬,而且白臨還時不時地將她提溜出來說一說,這讓她心里有些難受。 正想找個理由尋個機會告辭,但又聽到白臨說道:這次不教訓一下你們就不長記性,夫人既然閑著沒事干,有這功夫逛街不如以后每天留在房中抄抄佛經修身養性,下次就不會做出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了,先抄上半個月吧,若是還不長記性再多加幾遍。 白夫人臉上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但又不能違抗丈夫的命令,只好委委屈屈地應下。 就當白福鴻覺得自己可以逃過一劫的時候,白臨轉過身沖著他道:還有你,不思進取,不體恤家中艱難,作為人子是不忠不孝,如今距離書院授課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也和你母親一樣,禁足半個月,好好再加溫習課業,若是這點都忍不了踏出房門一步,你就不要再進這個家門了。 白福鴻頓時臉上一僵,但卻不敢吱聲,低著頭算是應下了。 白臨說完妻與子,轉身沖著白老太爺道:爹我就不便說您了,這些年我臥病在床不能孝敬您,是我不孝,您做的那些事,小虞雖不與您計較,但她父親臨終前對我有所囑托,我卻一個都沒能做到,還讓他的女兒在咱家被當牛做馬地使喚,楚風若是泉下有知,定會責怪我,您的那份責罰,兒子來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