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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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識字?楚虞問道。 識得一些,四書五經勉強能看懂一點。 以前木空青上私塾,木丁香年少又好奇,跟著去門外聽了一段時間,后來被先生趕了出來,就等木空青晚上回家偷偷拿他的書去看,竟也學得不少東西。 楚虞聽她這么一說大吃一驚,這小姑娘終日和農作物打交道,居然這般厲害,小小年紀也能看得懂四書五經,這是多好的天份,可惜竟要被木家夫婦當成貨品般賣給別人。 很厲害。楚虞忍不住夸了一句。 木丁香第一次被人夸獎,忍不住臉上一片害羞,帶著一絲絲隱秘的歡喜。 木母整天念叨著女子無才便是德,木丁香認字的事情根本不敢讓她知道,別的人也不知,更不用說因此而受到夸獎。 看著時間差不多,米飯也熟了。 楚虞往在豬腳那個鍋里加了幾節淮山再把蓋子蓋上,將飯鍋移到地上,再把炒鍋放上上去。 油熱加了幾粒蒜米,再把青菜倒進去,加了一點鹽翻炒幾下就可以出鍋了。 豬腳還在火上翻滾著,陣陣香氣,把木丁香的鼻子都要點爆了。 楚虞把那碟青菜放到火爐旁邊的石頭上,沖著木丁香道:把凳子搬過來,我們在火爐邊上吃。 小姑娘初次來怕生,不敢擅自動作,楚虞舀了一碗米飯遞給她:筷子在你后面那。 自己也舀了一碗米飯坐到她旁邊。 淮山還沒爛透,你先用勺子撈豬腳吃。 木丁香拿著筷子的手緊了緊,還是沒好意思伸手去撈豬腳,卻是夾向了另外一邊的青菜。 但是這豬腳聞著可真香啊,木丁香上一次吃rou還是去年春節的時候武大娘偷偷塞了一個雞腿給她,這那之前,也幾乎沒有多少次吃rou的印象。 爐子里的火還在燒著,鍋里的湯在翻滾,豬腳混著淮山的香味讓人口水直流。 木丁香不想第一次就在楚虞面前失態,強忍著口水扒拉碗中的米飯和青菜。 不得不說,就算只是白米飯和青菜,都已經讓她覺得是人間美味。 想想這些年來,能吃上一口熱飯熱菜的次數屈指可數,吃的也是玉米糊糊,哪里像現在碗里白花花的白米飯。 就連青菜,因為豬油上的夠,加上火候把握精準,竟讓木丁香吃出山珍美味的感覺。 楚虞看著她隱忍又克制的樣子,心頭忍不住嘆息,拿過漏勺舀了一個塊大豬腿rou放到她碗里。 多吃點,現在天氣熱了,這豬腿rou留不到明天,今晚要是吃不完,我是要倒了的。 木丁香聽她這么一說,頓時覺得一陣rou疼,這樣一鍋豬腿rou,在木家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吃得上一次,這人竟這般奢侈的要將其倒掉,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她也不笨,知道楚虞為了讓自己多吃點才故意說這樣,心中一陣暖流經過,忍住鼻子的一陣酸楚,低下頭,啃了一下豬腳rou。 軟糯彈牙的嫩rou在牙尖炸開,鮮美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木丁香從未吃過這樣的人間美味,忍不住閉上眼睛想細細體會這種無法言喻的味道。 楚虞見她閉上眼睛兩個腮邊鼓鼓,一臉滿足的樣子,投喂的心情瞬間得到大大的滿足,忍不住又勺了另外一個大塊rou放到她碗中。 感受到手中的分量似乎又沉了一些,木丁香睜開眼睛,看著碗中多出來的一塊豬腿rou,臉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饞樣,定是讓笑話了。 淮山也熟了。楚虞沒有刻意去看她,撿到了兩塊淮山放到她碗里。 一旦嘗過這樣的美味,拒絕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木丁香只能默默的低頭吃飯,將楚虞撈到碗里的東西一塊一塊的吃掉。 鍋里還有米飯,自己去盛。楚虞見到她碗底變空的時候提醒了一聲。 木丁香確實也還沒飽,吃完一碗米飯再加幾個豬腳rou,讓她意猶未盡,于是便也不再扭呢,起身又去添了一碗米飯。 我吃飽了進去一下,你自己在外邊慢慢吃,最好把這一鍋豬腳給吃完,不然我出來了全倒掉。楚虞放下碗筷后徑直進了石洞。 木丁香知道楚虞怕她拘束才進洞里去,心里感激她的體貼,輕輕地嗯了一聲。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一片靜謐,微風輕輕吹過,像柔軟的觸手撫過臉上和手邊,舒服極了。 爐子里的火已經熄了,只有暗紅的炭火在爐子里忽明忽暗地發出最后一點光熱,鍋子里冒著騰騰熱氣,食物的香氣一直沒停歇過。 木丁香一連啃了好幾個豬腳,許久未見葷腥的身體瘋狂地從食物里汲取著養分,幾乎有些狼吞虎咽。 終于啃完最后一塊,肚子也鼓的不行,看著干干凈凈的盤子和碗,還有鍋里僅剩的一點湯,不禁臉上有些羞赧。 第一次來她家,便吃成這副模樣,楚虞,她不會嫌棄自己吧。 吃飽喝足,木丁香將兩人的碗筷和鍋子放到水缸旁邊,開始舀水洗碗,一只手受傷了,便用好的那一只慢慢沖。 楚虞聽到外邊的聲音,便知道她吃完了,頎長的身子從山洞中鉆出來,見到小姑娘正頓在地上,受傷的那只手定住鍋把,另一只手拿著絲瓜瓤在仔細洗碗。 小小一只縮在那一處,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貓。 你手受傷了,放著我來吧。楚虞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她身邊。 木丁香搖了搖頭,繼續洗碗。 別任性,天黑了,一會不好過河。楚虞從后面拉住她的衣領子。 木丁香有些無奈,第一次來人家家里吃這么多,連碗都不用洗,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但又拗不過楚虞,這人總是顯得格外的固執,連帶著體貼和善意都讓人無法拒絕。 天色暗暗的,楚虞手在嘴邊吹了個響哨,不知從哪里跑來一只白色的馬兒,圍著二人團團轉。 楚虞翻身上了馬,伸手沖著木丁香道:上來,我就送你到岔路邊上,不會給他們看到。 木丁香盯著眼前這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再抬眼望了望她,只是天色太暗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將未受傷的那只手放到她手中。 溫熱的觸感從兩人接觸的地方傳過來,隨著手臂傳來的一陣用力,等她回過神來,自己人已經在馬上了,后背緊緊貼楚虞的前胸。 女人豐/挺的柔軟隨著馬匹奔跑撞到她的脊背,木丁香腦袋里頓時翁翁作響。 6、第 6 章 楚虞低頭看著被自己圈在懷里的小小一只,手攬住她的腰,感受著對方單薄得過分的身子,再聯想到下午她說的一切。 實在無法想象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母,對待女兒如豬狗一般。 此時的木丁香根本沒有辦法想那么多,楚虞身上馥郁的香氣將她整個人纏繞得緊緊的,她不知道一個殺豬的,整天和那些臭臭的豬打交道,身上居然也會這么香。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輕啞的嗓音。 到了。 木丁香抬頭一看,眼前正是通往木家的分岔路口,從這里過去,不要半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木丁香下馬后,抬頭望著馬背上的楚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實,若不是現在肚子一直鼓鼓的,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去過村尾楚家,去過那個山洞。 你明早上會來的吧?木丁香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長期被辜負踐踏的心只能通過一次次的確認方可安心。 楚虞見她如小鹿一般惶恐的眼神,仰起的臉上遍是期待,她沒有不耐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令人信任一些:嗯,會過去的。 木丁香這才定下心來,沖著她擺了擺手,轉身木家的方向跑去。 看著小姑娘難得輕快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楚虞原本溫和的臉慢慢變了色,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 木丁香回到家的時候,木氏夫妻還有隔壁村的王媒婆坐在院子里不知在說什么,她懶得去聽,目不斜視就回了屋。 若是往時,木母見到她這樣的態度,定會破口大罵一番,但今晚卻格外不同,甚至還沖著她的背影擠著笑道:三丫回來啦。 木丁香頭也沒回,進屋后直接將門砰的一聲給關上。 正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木決明聽到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見到是她后罵了一句賤人:怎么,明天要出嫁了就開始對我橫起來了。 木丁香沒想理會他,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楚虞的事情,脫了鞋就躺到床上去。 還對我愛理不理,你不知道吧,爹和娘要把你許配給張鰥夫,明天人家就來送彩禮把你給領走了,木決明洋洋得意地道,我們打個賭,你嫁到他們家能活幾年,他前面三個老婆最長不過三年。 不過你放心,我們兩家這么近,張鰥夫看在爹娘的面上應該不會把你弄得太慘,呃也不好說,男人嘛,有時候下手沒輕沒重的。 木丁香盡量忽視著背后那只討厭的蒼蠅在嗡嗡地叫,但房間這么小,就算捂住耳朵都掩蓋不了木決明那公鴨嗓帶來的聒噪。 木丁香,你別以為你嫁過去一了百了,白天起床了要過咱家來,和往時一樣去地里干農活,反正我是不會下地的。木決明嘟囔著。 先前以為木丁香像其他兩位jiejie一樣,嫁了就沒人管家里的地了,種田的任務就得落到他身上,木決明游手好閑慣了,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 不過下午聽了爹娘的打算,心中一片狂喜。 躲在被子里的木丁香心中無限悲哀,哪家嫁女兒還要日間回娘家種地,木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爹娘嗎!別人家母慈子孝,為何到她們家,把女兒當成奴隸一般。 好在,她比較幸運,找到了楚虞。 回想著傍晚的那一幕幕,曾經在自己心中最自由的最不羈的楚虞,竟然答應幫自己,木丁香此時心里一片翻騰。 何其幸運。 但心里還是夾雜著隱隱的擔憂,畢竟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就連楚虞明日來不來,都不是定數。 惶恐與不安縈繞心頭,讓她一時心情難以平靜。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三丫,開門,三丫 木丁香聽著木母尖銳的聲音,往時就顯得特別刺耳,今夜這種感覺更甚。 但卻也沒有要起來開門的意思。 倒是木決明被吵得不行,沖著她大嚷道:娘讓你開門你干嘛不去開門。 木丁香沒有應他,木決明心中來氣,但門口敲門聲一時不停,也只好坐起來趿拉著木屐去開門。 都要睡覺了,還不停的敲門做什么? 木母瞪了兒子一眼,將他擠到一邊,手里抱著一套紅色的衣服走到木丁香的床邊:三丫,明早起來你就換上這身衣服,喜慶。 木決明嗤笑一聲:喜慶!嫁個張鰥夫算個啥子喜慶,別過去兩天就被整死了。 木母聽他這么一說頓時來氣,胡亂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他身上打,嘴里不停地罵道:大喜的日子,你這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什么? 木決明小時候被揍慣了,而且木母也不是真的要下狠手揍他,四處跑開嘴里嗷嗷叫,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雞飛狗跳。 木丁香蒙在被子里,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木母又說了兩句,見她依舊還是這個樣子,若是往時定要收拾她,但如今不宜動手,只好憋著一口氣出去了。 木丁香睡得并不安穩,一連做了好幾個夢,一會兒夢到張鰥夫拿著木棍不停地往她身上打,一會又夢到楚虞穿著大紅喜袍抬著花轎來迎娶她,鏡頭一轉又夢到木家兩口子端著一鍋玉米糊從她頭上淋下來。 直到將近天亮的時候才猛的一下從惡夢中驚醒。 看著外面天已經蒙蒙亮,她和往日一樣起床穿衣,看到昨日木母放在床頭的那一套紅色衣服,眼中晦暗不明,將衣服拿過來在腳下狠狠踩了十幾腳。 覺得不解氣,又找來剪刀將衣服一條條地剪爛,再一把踢進床底。 隔壁床的木決明睡得跟頭豬一樣,對這一切毫無知覺。 打開門準備走出去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楚虞到了再出來,只是沒想到拉了幾下木門還是紋絲不動。 木丁香度頓時明白過來,木母就是怕她趁著晚上逃跑,于是在外邊把門給鎖上了。 真是好歹毒的婦人。 木丁香沒有辦法,只得坐回床上靜靜等著,心里盼著楚虞快一點過來,帶她離開這個吃人的牢籠。 不知道等了多久,坐到她身子發麻,門才吱呀的一聲打開了。 木母看到她已經起來,但卻沒有穿昨晚上她拿過來的那身衣服,語氣十分不善地問道:昨晚上那套衣服呢,怎么不換上? 木丁香沒理她,頭也不抬。 木母從昨晚開始就對她十分不爽,但還是壓著脾氣到處翻找,找來找去愣是沒找著。 不知想到什么,跪在地上撅著屁股往床底下一望,床底黑漆漆的,但還是被眼尖的老女人給發現了一坨東西,忙找根木棍撩出來,這才發現昨晚上拿過來的那套喜服被剪得亂七八糟,上面還沾著不少的污垢。 木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沖著木丁香破口大罵。 這個小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好好的衣服給剪成這個樣子 白養你這么多年了,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你丟河里算了 我告訴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張老二你今天是嫁定了 聽到自家老太婆一大早就在房間里面扯著嗓子罵,想到媒婆和張鰥夫一會兒就要過來,讓人聽去也不好,木老漢走到門口喝止她。 不是我非得一大早就要罵人,是這死丫頭非找罵。 你看看這好端端的衣服剪成這個樣子,這衣服還花了我50文,這像話嗎! 木老漢一見這亂七八糟的衣服心里也來氣,上前就想要給木丁香來一巴掌,但一想到今天的日子,硬生生的又收住了腳步。 不穿就不穿,不穿也得照樣嫁過去。 木老漢鐵青著一張臉,背著手出門去。 木母還想繼續罵兩句,卻聽到門外傳來腳步和談話聲,從門縫里往外一看,竟是張鰥夫和王媒婆提著大包小包上門來了。 嘴里忍不住低低的嘟囔了一句:真是個猴急的狗東西,天還沒亮就找媒婆上門來了。 但下一秒卻換了一副面容,滿臉堆笑著走出門去。 喲,貴客貴客,張老二,王大姐,你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