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雖然厲衡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權(quán)限,但是系統(tǒng)還是愿意冒著被監(jiān)測臺發(fā)現(xiàn)的風險給厲衡走個后門。 因為它明顯感覺到,厲衡在看完霍尤的消息后,情緒有了波動, 事實上,從厲衡穿書到現(xiàn)在,一直都表現(xiàn)得懶洋洋的,看上去他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怎么感興趣,對身邊的人也都愛答不理。 包括朱珂一開始的挑釁,連系統(tǒng)都要憋屈死了,可厲衡卻根本不放在心上。 就在系統(tǒng)以為,他的宿主早已被過去的十多年征戰(zhàn)生涯磨平了棱角,失去了情緒起伏的時候 它察覺到厲衡現(xiàn)在,很生氣。 雖然這種情緒表現(xiàn)出來的形式很難讓外人發(fā)現(xiàn),除了眼神中多了幾分兇戾的狠勁兒,看不出變化。 但存在于厲衡腦子里的系統(tǒng)卻對此一清二楚。 【給我。】厲衡對系統(tǒng)說。 很快,霍尤的定位發(fā)到了厲衡的手機上,他看了一眼,轉(zhuǎn)發(fā)給阿文,說:去找他。 啊?找誰?阿文愣了愣,收到消息后看了一眼,困惑道,這是哪兒? 把你霍哥找到。 厲衡斂著眼瞼,氣場比平日里更為壓迫,他勾了勾嘴角,笑意里是隱隱的要挾和揶揄: 看好他,要是他敢去跟朱珂認慫,我就連你一塊兒收拾。 啊!?可是可是霍尤已經(jīng)走了好一會兒了! 阿文都來不及抱怨一下,就被厲衡一根指頭戳到眉心。 對方兇巴巴地說了聲:還不快去。 阿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頭皮發(fā)麻兩腳一軟,什么話都不敢再說,拿著定位導航轉(zhuǎn)身就跑。 看著阿文走了以后,厲衡問系統(tǒng):陳陌云在哪兒。 按理說,作為新人的厲衡是沒有開通定位人物的權(quán)限的。 但是系統(tǒng)已經(jīng)習慣了為他開后門,剛才直接把霍尤的定位了給了他不說,這會兒聽到他問,立刻就又檢索了一下,說: 【陳陌云在天臺吹風。】 為求自保,出賣他人,完事兒了還在天臺吹風,系統(tǒng)憤憤不平地說,【宿主先生,您打算怎么收拾他!】 厲衡面沉如水,邊往電梯走邊冷冷說了句:扔下去。 【】 系統(tǒng)瑟瑟發(fā)抖:【倒倒是也不比如此。】 天臺的風大。 厲衡去的時候,正好一陣卷著熱氣的風迎面吹來。 心頭的煩躁稍稍散開一點,厲衡收斂了一身的兇戾煞氣,只冷著一張臉朝陳陌云走去。 而陳陌云正一無所知地趴在圍欄邊上往下看去。 五十層高的樓頂視野。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切顯得渺小得不清晰。 陳陌云昨夜沒睡好,他的愧疚和恐懼在睡覺前達到巔峰,翻來覆去了一整夜,冷汗涔涔 既懺悔于誹謗污蔑霍尤,又憂心于朱珂的威脅。 今早起來的時候,他就像臨刑前的犯人,等待鍘刀落定。在公司里生怕撞見霍尤,神經(jīng)處于時刻緊繃的狀態(tài)。 以至于現(xiàn)在好不容易放松下來,陳陌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打晃。 世界在他眼前呈現(xiàn)出了一種不真實的面貌。 他刪照片了嗎。 男人的聲音出現(xiàn)得很突然,近在咫尺,冷漠低沉。 正在發(fā)呆的陳陌云聞聲驚恐回頭,看到來人是厲衡以后,心跳猛然加速亂跳。 你、你怎么在這兒?! 陳陌云回過身,背抵在圍欄上,因為緊張,手指蜷縮得有些痙攣。 回答我。 厲衡撩著眼皮,沒有刻意作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但他淺淡的瞳孔里仿佛帶著鋒利如刃的光,一刀刀劃得陳陌云又痛又怕。 他又問了一遍:朱珂刪照片了嗎? 陳陌云咬著下唇,面部不自然地抽搐顫抖。 沒有,對嗎。 背叛了用心扶持栽培他的霍尤,最后卻還是沒有從這件事情中抽身,這就是陳陌云這種人干出的事。 厲衡冷笑,不輕不重地扔出了兩個字: 蠢貨。 我 或許是陳陌云的自我懺悔已經(jīng)到達了崩潰的臨界點,也或許是面對厲衡的質(zhì)問和羞辱他感到了更痛苦地自責。 明明來天臺吹風就是為了平復自己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情,結(jié)果在聽到厲衡這兩個字以后,陳陌云卻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是,我是蠢貨 朱珂拿照片的事威脅他,起初陳陌云還想過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退圈好了。那檔綜藝不過是小節(jié)目,他自己名氣也不大,就算鬧出緋聞黑料,也未必會有什么大的影響,索賠的事不過是聽起來可怕,結(jié)果怎樣還未可知。 退一萬步說,公司明文規(guī)定了藝人之間不允許惡性競爭,朱珂這么做,公司肯定也會出面協(xié)調(diào)的。 原本陳陌云是這么想的。 可誰知道厲衡的事空降熱搜,緊接著,公司非但沒有出面調(diào)解,反而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地步,完全沒打算要幫厲衡出頭的樣子。 陳陌云明白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星元不想跟朱珂鬧得太難看,所以才會犧牲厲衡。 他不禁想,這次是厲衡,下一次會不會就是他? 對他來說,退圈和違約是天大的事,但對于星元來說,他們這種沒有名氣沒有發(fā)展前景的小藝人,少一個不少。 所以,陳陌云慌了,也怕了。 他病急亂投醫(yī),聽信了朱珂說的話,答應他陷害霍尤 可是,陳陌云違背良心做了這種挨千刀的事,朱珂卻并沒有刪掉照片。他仍然手握陳陌云的把柄,像耍猴似的看著陳陌云費力不討好。 想到這里,陳陌云嗚咽一聲,蹲到地上,把臉埋進膝蓋,哭了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說: 對對不起嗚我、我不想的我害怕 厲衡站在原地,對于陳陌云可憐巴巴的模樣,他冷眼旁觀。 我賠不起、那么多錢,所以才我本來想,等他刪了照片,我、我會和公司解釋可是陳陌云一抽一抽地說, 你說得對,是我蠢我怎么能這么對霍哥,我我怎么辦啊 厲衡由著他哭了一會兒,沒有說什么。 霍尤和厲衡被當做替罪羊推出來,這事兒原本他們倆早就知道。 但陳陌云突然跳出來栽贓陷害霍尤,這無疑是對霍尤的雙重打擊。 星元能不知道霍尤冤枉嗎?但陳陌云的這番指認,恰恰是給了星元一個從這件事情中清白脫身的好機會。 星元估計這會兒恨不得馬上發(fā)布聲明 你們看好了啊,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一直信任有加的老牌經(jīng)紀人,竟然收受賄賂,背著我們帶出了一個道德敗壞的藝人,我們沒有打壓朱珂,是經(jīng)紀人干的。作為公司,我們也很無奈。唯一能夠做得,就是把他和他手下的藝人趕走。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哭夠了嗎。 看著陳陌云在那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厲衡冷聲打斷他,不用在我面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懺悔。 我、我不是陳陌云噎了一下,隨后沉默下來,連哭嗝都不敢打。 其實厲衡也不是要把這件事完全怪罪在陳陌云身上,他只是為霍尤感到不值霍尤對陳陌云不差,最后卻被他反咬一口。 這讓厲衡覺得不爽。 可嚴格來說,陳陌云被朱珂逼到這一步,也是因為厲衡一開始沒有把朱珂當回事兒。 當時他覺得一切與自己無關(guān),誰知道一時的掉以輕心,就讓朱珂越發(fā)肆意妄為起來。 我來找你,不是看你哭,也不是聽你說對不起。厲衡背脊挺直,低頭看向蹲在地上的陳陌云時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壓。 他說:你要道歉的人是霍尤。 我知道我我真的很后悔,我昨天一整夜都睡不著覺陳陌云說的是實話。 他昨天太過沖動,以為聽了朱珂的話,朱珂就不會再找他麻煩。 誰承想,他不僅害了霍尤,而且,朱珂也完全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不用說給我聽。厲衡再次打斷他。 他對于陳陌云是看不起的,但他也不能否認,人與人在處世之道上多有區(qū)別。 陳陌云有他的恐懼和難關(guān),厲衡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他可以給陳陌云一個機會。 你如果后悔,就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陳陌云愣了愣,他抹了一把眼淚,緩緩站起了身,啞著嗓子說:可是,可是怎么辦呢?霍哥一定恨死我了他肯定不會聽我的道歉而且,我道歉也沒有意義 去和公司解釋。厲衡言簡意賅。 但陳陌云頓了頓,隨后搖頭:公司不會管的,我昨天就感覺到了其實他們就是想要趕霍哥走,我,我只不過是被推出來當一個借口 聽到他的話,厲衡挑了半邊眉毛,頗為諷刺地冷冷一笑: 現(xiàn)在倒是聰明了? 我 要不要解釋是你的決定,至于公司要不要接受你反悔的證詞,是他們的事。你在這兒懺悔半天有什么用?犯錯就得認罰挨打,真后悔了,就去做你該做的。 可是朱珂那邊肯定還會想辦法對付霍哥 陳陌云說完,怕厲衡誤會他,趕緊解釋, 我不是說我的事,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朱珂那種人軟硬不吃,我也不會再相信他。我現(xiàn)在真的很想彌補自己的愚蠢,我愿意去解釋,我只是擔心 廢話到這里差不多夠了,別再朱珂朱珂的,你倒還挺會cao心。厲衡看了一眼腕表,讓你去收回你的謊話,是給你最后的機會。你得搞清楚一點 他不冷不淡看了陳陌云一眼,沉聲說, 你和朱珂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你現(xiàn)在至少還有機會認個錯。 第21章 反擊(一) 扔下陳陌云以后,厲衡打算要離開公司。 今早八點的時候,進階任務(wù)20刷新了,厲衡想著要不要趁著有空的時候聯(lián)系聯(lián)系宿白微。 新任務(wù)也不難,50000元,時限十天,對于出手向來闊綽的宿白微來說,這和10任務(wù)那10000一樣,都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厲衡還沒想到合適的方法去要錢總不能又給宿白微的助理打電話直接要吧,且不說他臉皮要緊,退一萬步說,這么沒來由地一小筆一小筆要錢,宿白微也該起疑了。 正在厲衡對于怎么婉轉(zhuǎn)迂回吃一口軟飯苦思不得果的時候,藝人經(jīng)紀部的總監(jiān)劉沖把他叫住,說要和他談?wù)劇?/br> 劉沖跟他談話的內(nèi)容很簡單,厲衡甚至都不用猜,必定是關(guān)于違約金的事。 由于此次熱搜事件影響惡劣,為了及時止損,現(xiàn)在公司需要立刻發(fā)布聲明,內(nèi)容如下 劉沖指了指桌上擬定的聲明稿給他看, 看在你還是新人,對于這些事情并不了解的份上,違約金的事不急在一時。 但你需要配合轉(zhuǎn)發(fā)這條聲明,并且向被你sao擾的網(wǎng)友及朱珂道歉。最后違約的處罰,會根據(jù)事件處理結(jié)果的后續(xù)發(fā)展來定。 劉沖對于這種沒什么發(fā)展前景的藝人向來是看不大上的,加上如今厲衡是在劫難逃,在劉沖眼里,就跟一條翻不了身的咸魚一樣。 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帶著一股傲慢與不屑。 反正劉沖對于談話的所有結(jié)果都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厲衡可能要哭要鬧要反駁,甚至他膽子大點,要跟公司硬碰硬打官司。 劉沖都有辦法治他。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厲衡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厲衡臉上的那派平靜當中,甚至帶著些劉沖看不懂的期待。 厲衡問他:你們什么時候發(fā)聲明? 劉沖愣了一下。隨后他以為厲衡這是認栽了,連反抗的話都沒有,便嘲諷了一句算你識時務(wù),又說: 今晚公司就發(fā)布,我會提前通知你。 厲衡沒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聲明的擬稿,不太滿意地嘖了一聲,說: 要不,直接把違約金的數(shù)額放上去。 五百萬是吧?厲衡跟他確認了一下,那手指點了點聲明的尾部,說,在這里寫清楚,讓大家看到。 劉沖:? 談話到結(jié)束,這位一開始傲慢無禮的總監(jiān)開始迷糊了。他完全搞不懂厲衡眼神里的小開心是怎么回事。 甚至最后厲衡走的時候,還拍了拍劉沖的肩,敦促說: 要早點發(fā),我晚上還有事。 劉沖:他到底聽沒聽懂我剛才說的話? 事實上,不懂的人是劉沖。 星元的聲明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諸多謾罵加持的厲衡來說,屬于不痛不癢。 他非但沒有被星元這一招大義滅親給震懾,反而從違約金上看到了任務(wù)完成幾個字。 【宿主先生,您覺得宿白微會愿意幫您賠付上百萬的違約金嗎?】系統(tǒng)持質(zhì)疑的態(tài)度。 幾百萬對宿白微那樣的豪門繼承人來說,也不過是個零頭。 厲衡離開公司后,漫無目的地找了個地方曬太陽,聽到系統(tǒng)的話,他笑說,誰知道他愿不愿意給我個零花錢,試試再說。 【對了,宿主先生,櫻桃汽水昨天發(fā)的那條微博已經(jīng)被好多明星和大V轉(zhuǎn)發(fā)了。現(xiàn)在都破十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