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捉妖司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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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岸都是陡崖,易守難攻,上次抓住鹿王樊尼,也是因為他們繩索斷裂,逃脫不及時,如若調轉兵力抵抗西周,那另外兩國,將蠢蠢欲動。” 周澤頓住腳步,朝著徐功竹笑了,這番鋪墊夠感人,可惜他可沒有這份代入感。 “軍國大事豈是我這等小人物可以知曉的,你的鋪墊就不用了,說說結果吧,馬潮和瑯琊王如何處置了?” 徐功竹的臉上,帶著歉意,似乎轉述這個結果,讓他非常無奈。 “馬潮斬立決,昨日下午已殺,瑯琊王李群貶為庶人,全家近百口,成年男子賜死,女眷送教坊司充作官妓,至于你父親周毅夫,無需在追查,可是并未追封,喪葬事宜禮部已經(jīng)辦好。” 三天將喪葬都處置完了,這是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這個圣人夠決絕的。 “挺好,殺人償命,已經(jīng)算是得償所愿了,沒什么難以接受,張興全呢?他如何處置的,不會官復原職吧?” 徐功竹搖搖頭,嘆息一聲。 “圣人免了他的死罪,不過他瘋了,見人就咬,十分癲狂。” 周澤一愣,這倒是讓他意外。 之前張興全可是言之鑿鑿的樣子,為了開脫,什么話都說了,思路還算清晰啊。 怎么一夜之間瘋了? 難不成,是不相信自己豁免死罪? 還是被逼瘋的? 徐功竹似乎不想多談,看了一眼周澤,接著說道。 “圣人希望此事不了了之,畢竟牽扯到宗親,越查越不堪,更不能去討伐西周,緣由之前我講了。” 周澤點點頭,看向面前的院落,不用說,這個院落就是原主的家。 現(xiàn)在除了他,這個家中倒是干凈。 掃了一眼,主屋的家具都缺失了很多,一個人也沒有,喪事也已經(jīng)處置完畢,天牢也逃出來了,接下來要怎么做? 周澤真的很迷茫,推開內(nèi)院大門,院子里刷洗的很干凈,沒有一點兒血腥之氣,他不過是個法醫(yī),接下來要做什么? 徐功竹邁步跟著進來,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來一個盒子。 “這是撫恤,還有你家中的房契,整理你家時發(fā)現(xiàn)的,今后你有何打算?” 周澤接過盒子,里面只有輕薄的幾張紙,還有幾錠銀子,幾張銀票總計五百兩,剩下就是這間宅子的房契。 不知道這里的消費如何,不過這數(shù)額應該不算少。 蓋上盒子蓋,周澤直接將包袱皮纏繞好,背在身上,心中的悲傷倒是沒有多少,畢竟這些人也不認識,有了這些東西,好在餓不死。 就在這時,一個小子在門前探頭探腦,徐功竹耳朵一動,飛身過去將人拎到周澤面前。 橫刀抵在那小子的頸間,一臉狐疑。 “你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 這小子一臉驚慌,看著年紀不大,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十分瘦弱,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看到徐功竹身側的周澤,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公子你沒死?” 徐功竹以為周澤認識,手上一松,這小子直接朝著周澤撲過來。 周澤一閃身,堪堪避開,頓時瞪圓了眼。 “你誰啊,站那好好說,又不是姑娘,朝我身上撲作甚?” 第9章 遭賊 這小子眨眨眼,有些難以置信,隨后臉上垮下來,心疼地看向周澤。 “奴是三寶啊,公子不記得我不要緊,今后我會好生照料公子。” 徐功竹用刀鞘敲了一下三寶胸前,一瞬間他動不了了。 三寶急了。 “你是何人?要作甚?” “你是周家奴仆?為何之前沒在府中?” “我是公子的書童,八月十四公子考完最后一場,我就回家料理母親的后事了,三日前回來,發(fā)現(xiàn)府中被封,找人打聽才知曉,府中所有人都被殺,公子被關進天牢。 我當時嚇壞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想要去天牢去看公子,但進不去,這兩日見有人打開院落,進行沖刷,還送了很多牌位進來,我猜公子的冤屈昭雪了,所以......” 徐功竹看向周澤,不知他為什么不認這個書童。 “你不記得他了?” 周澤點點頭。 “還請不良帥幫我在縣衙查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之前的事,我都想不起來了,甚至父親和母親的形象都不記得。” 徐功竹沒追問,吹了一聲口哨,片刻趙虎出現(xiàn)。 “去查一下,此人叫三寶,是否是周澤的書童,縣衙可有記錄,街坊是否認識。” 應承了一聲,趙虎轉身離開,三寶臉上倒是鎮(zhèn)定自若。 周澤心里有些疑惑,八月十四回家料理后事,這也太巧合了。 可看著三寶的樣子,就這身板,想干啥也白搭,心里的疑惑被壓制下去,估計自己想多了。 等了沒一會兒,趙虎回來,耳語了幾句退出,徐功竹朝周澤笑笑。 “別多想了,此人就是你的書童,是你們周家的家生子,鄰居也都認得,案子就當沒發(fā)生過吧,再追究也是徒增煩惱。” 周澤知道,這是圣人的意思,原本他也沒想多追究。 “多謝不良帥幫忙cao持!” 徐功竹擺擺手,似乎想說什么又咽回去,最后嘆息一聲。 “我先告辭了,聽說你參加了科舉,后日九月初五就要放榜,讓你的書童去看看吧,如若金榜題名,也是對你父親的一個告慰。” 周澤笑了,對這個放榜,他還真沒啥興趣,來到這樣一個世界,當公務員有啥好處? “金榜題名?算了,什么都不記得,中榜又能如何?” 徐功竹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周澤的說辭,寒暄了一陣直接告辭。 送走徐功竹,周澤回到院中,三寶已經(jīng)抽空洗了臉,看著倒是挺干凈的一個小子,估計之前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將臉上弄臟的。 此刻搓著手,猶猶豫豫,似乎有什么話說。 “有話直說。” “公子快午時了,你餓不餓?” 與此同時,三寶肚子配合著咕嚕了兩聲。 “餓了,你準備吃的吧!” 三寶臉上頓時垮了,比哭還難看。 “少爺,我只會伺候您的起居和讀書,我不會做飯啊,剛剛我去后院看了,廚房就剩下一些炊具餐具,沒有任何吃食,這家里面跟遭受洗劫一樣,缺失了太多東西!” 周澤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隔墻有耳,全家被殺,里面東西能留下什么,算了我也懶得動,去買些吃食回來吧。” 說著,摸出來一塊最小的銀子,遞給三寶。 “公子稍后,我去去就來。” 說著三寶跑開了,周澤挨間屋子仔細查看,走到一個書房,看到博古架上面的一個碩大的花瓶,周澤眼睛一亮。 這東西個頭不小,藏物是綽綽有余,而且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想到這里,趕緊將銀票拿出來,層層包裹放在瓶子底部,盒子只裝著房契壓在上面。 隨后將很多紙團成團,丟在瓶子里面填滿,這才滿意地笑笑。 “如若招賊,一定奔著精美的盒子去了,房契丟了可以補辦,銀子還是要藏好,今后要靠這個過日子了。” ...... 京城西市。 貓妖坐在徐功竹的肩頭,和衣領融為一體,時不時側頭看一眼徐功竹,這人不對勁,看起來遭受了什么打擊一般。 “你后悔查到馬潮?” “罪有應得,何談后悔一說?” “那你怎么如此樣子,有什么難言之隱,我?guī)湍闳マk,也算是報恩了。” 徐功竹搖搖頭。 “案子并未經(jīng)過三司會審,就直接下旨賜死,將這些齷齪揭開,雖然調查清楚,可這不是圣人想要的結果,所以周澤即便這會兒被放,今后如何還難說,就像張興全,你覺得他是真瘋了?” 貓妖歪著腦袋,顯然這些話她難以理解。 “做人真麻煩,你說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 徐功竹再度嘆息,看向遠處有人在表演雜耍,好不熱鬧。 “我應該問了始末,由我來講述,圣人忌諱捉妖師也不是一兩日,無論怎樣都要用著,不差這一件事。 可周澤不同,科舉不中還好,入朝為官,豈不是讓圣人天天看著他,見到就想到這件案子,早晚沒有好下場,是我害了他!” ......………… 兩日后,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周澤嚇了一跳,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聽到三寶的喊聲,這才拍拍胸口。 “催魂呢,一大早這么鬼叫?” 趿拉著鞋子,周澤將門打開。 三寶已經(jīng)將水盆端進來,隨后找出來一套新的白色衣袍。 “公子趕緊洗漱更衣,今日放榜,生徒天沒亮都去等候了,眼看就要到巳時馬上就要張貼榜單,您怎么一點兒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