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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黑色的眼睛里滿是驚愕,鮮血不斷從微張的嘴唇中涌出。 “抱歉,■。” 事情不應(yīng)該是這樣。 他想。 他應(yīng)該救下他。 雙腳仿佛粘在泥沙之中, 四肢絲毫動彈不得,河水一點點淹沒口鼻,僵硬的手指停在身前。 他做不到。 肺部如同火焰在熊熊燃燒,窒息感讓他眼前發(fā)黑,就在他以為生命就要結(jié)束的時候,白光如此突兀,將他從黑暗中□□。 瀑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參天的巨人和狐貍扭打在一起的場景。 嘶吼聲響徹云霄,利爪卡住巨人的咽喉,巨大的手掌又將狐貍摜在地上。 他的身影在這樣仿佛神話一般的戰(zhàn)斗中顯得過于渺小,他也不知道什么能夠阻止下這場戰(zhàn)斗,只能看著藍色的鎧甲覆蓋住野獸的身軀,只能看著巨人被威嚴的觀音取代。 能量不斷匯聚,壓縮成玉一般的黑色球體,被野獸丟了出去,千百只手掌從高空落下,天災(zāi)一般,將原本平整的地面毀壞變作蜂巢。 儲蓄著水的廣闊湖泊被打出缺口,大地裂開溝壑,湍急的水流傾瀉如注。 他不得不伸手去抵御席卷而來的颶風。 “二爺爺?” 誰? 他低下頭。 金發(fā)的小姑娘正仰著臉甜甜的笑著,她身上還裹著他剛剛披上去的白袍,如同珍寶一般被他抱在懷里。 “嗯?”他聽見他自己說,寬厚的手掌一下下輕撫在小姑娘的后背。 “大爺爺今天為什么又不出來?”她臉頰氣鼓鼓的,好似脹滿的氣球,“我又學會了一招,今天一定能打敗他!” “......你又偷偷去賭場了?”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辮子,“再偷偷跑出去,二爺爺就要叫奶奶過來了。” “別、別嘛。”小姑娘委委屈屈用胳膊環(huán)住她二爺爺?shù)牟鳖i,將臉埋進頸窩中,“奶奶上次剛剛教訓(xùn)了我一頓,要是再讓她知道,我以后就都不能出去了。” “知道還亂跑。”他嘆氣,“下次可別在大家注意不到的時候偷溜去賭場了。” “不然下次教訓(xùn)你的就是我了。” “哦......” 小姑娘無精打采地抓著他衣服上的毛領(lǐng)子,整個人如同蔫掉的小白菜,可憐巴巴。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想去找你大爺爺嗎?” “可、可以嗎?!” “嗯。”他點頭,笑到,“二爺爺什么時候騙過你?” “耶!二爺爺最棒了!” 他一邊按住小姑娘不讓她從懷抱里撲騰下去,一邊抱著她穿過長長的、有些昏暗的走廊,來到那一間暮氣沉沉的房間。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躺在床上休憩的男人身上。 一頭原本烏黑秀麗的長發(fā)如同枯草一般,顴骨突出,臉頰過于消瘦,好像丟失了全部的精氣神,就連睜開的眼睛,也滿是垂垂老矣的死暮。 可他還沒有到該老去的年紀。 “■■。”他說了一句他聽不見的話,但屋子里的人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是■■和小綱手啊。”男人笑到,“讓大爺爺抱抱。” 他沉重而又緩慢地將小姑娘放進他懷里。 之后,他們爺孫之間說了什么,他一句也沒有聽見,視線飄蕩著,穿過窗戶飛向更遠的地方。 “■■?”男人叫到。 一直等到他耐不住,準備打斷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什么?”他問。 男人笑了笑,“又連續(xù)工作了多少時間?” “......沒有。”他回答道,小姑娘的離開讓這個寬闊的屋子變得逼仄起來。 嗓子干巴巴的,嘴唇張張合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好好休息吧,事情我會處理好。” 好像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什么也不剩下了。 男人忽地劇烈咳嗽起來,將他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攬過男人的身體,一下一下地給他順著后背。 那一攤落在地上的血無比刺眼。 “我沒事,■■。”男人笑到,“我大概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只要他想,他就能活下去。 “我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要拜托你了。” 在亂說些什么啊。 “不管是■還是我自己,都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為什么要這么說?他做的一切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謝謝你,■■。” 世界褪去色彩,只留黑白二色。男人還在說著的話已經(jīng)變得十分遙遠,再回過神來,寬闊的門堂也掛上了黑白。 小姑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似下一秒就會暈厥過去,紅頭發(fā)的女人將其擁入懷中細心地安慰著,自己的眼中卻全是疲憊。 “你別離開我,奶奶。” 女人點頭答應(yīng)。 小姑娘轉(zhuǎn)頭又拉住他的衣角。 “你也不準死,二爺爺。” “不會。” 他回答到。 喉嚨有些干澀。 眼中的一切如同鏡子,從邊角裂開細紋,緊接著籠罩住全部的視野,伴隨著清脆的聲響,靈堂消失不見,剛剛趴在他懷里的小姑娘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沾染著鮮血的劍。 他正握著那柄劍,收割著一條條性命,部下跟隨在他身后,那些尚且稚嫩的年輕人臉上滿是麻木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