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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一片冷凝的氛圍,賈珍更是將那幾份折子反復(fù)看過。“臣敢問圣上,除了這幾本折子之外,可有人證物證?就這般圍了許府可是恰當(dāng)?”刑部尚書先踏出一步,開口道,“臣身為刑部尚書,司掌全國司法刑獄,在此之前未得到只言片語,更未得到圣上的任何旨意。圣上此舉是否太多草率?” “事權(quán)從急。”政和帝點了點頭,轉(zhuǎn)而道,“暗衛(wèi)已經(jīng)攔截了傳遞消息的人,如今正在審訊之中,的確是高麗人。”政和帝這番話可以算是不是解釋的解釋了,因此刑部尚書不再糾結(jié)于此事,沉思了片刻:“臣不敢說許文清是冤枉的,但是此時的確十分奇怪。”閔翊身為刑部尚書,平時雖不言不語,但是眼睛里卻不揉沙子。 政和帝見閔翊似乎有猶豫,便開口道:“朕聽著呢。”見政和帝語氣雖有不悅,但是卻也平靜,閔翊拱了拱手,開口道:“臣執(zhí)掌刑部多年,見過各色宗卷無數(shù),但凡斷案,不僅考慮證據(jù),證人,更會考慮最后得利者,尤其是這類涉及細(xì)作之案。于理,許大人身為戶部左侍郎,是為正三品,未曾外任,如何在天子腳下與這高麗細(xì)作互通有無,這般不僅看輕了許大人的為人,更是看輕了我等刑部眾人以及御史等人的能為,此其一。于情,許大人乃是天子心腹近臣,深得天子信賴,又何必冒著誅九族而與高麗勾結(jié),此其二。再者,細(xì)作這事來的突然,這首告者雖是我大央朝之人,但是卻常年居于高麗,只怕心里有鬼。此其三。臣不才,雖未詳細(xì)查訪,卻已經(jīng)看出這三大不妥來。” 政和帝神色平靜,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看向其他人,淡淡地道:“說說你們的看法。”柳鴻飛仔細(xì)想了想道:“圣上事權(quán)從急,合情合理,刑部尚書的一席話更是言之有理,只是到底真相如何,還需要仔細(xì)查明,萬不可出現(xiàn)冤案錯案來。”事涉細(xì)作,且又與他國有關(guān),在場的眾人都不敢有任何擔(dān)保之言,但是若是叫他們相信許文清會做出這般事情卻也不可能。 “賈愛卿,你怎么說?”見眾人沉默,政和帝倒是點了一人出列。賈珍心里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個時候政和帝必然會點了自己的名:“臣與許文清有同師之誼,且相交多年,是為好友,且賈許倆家結(jié)為秦晉之好。臣只能一言,清者自清。許文清是忠是jian,全憑事實說話。” “賈愛卿這是怪朕太武斷了?”政和帝眉頭一皺,聲音一冷。賈珍跪下,卻抬頭看向政和帝:“圣上乃是圣明之君,更是要做千古一帝。我朝人才濟(jì)濟(jì),雖不少一個許文清,但是此時若是盲目斷案,只怕寒了旁人的心。臣身為吏部尚書,自當(dāng)勸誡,另外,許文清與臣關(guān)系匪淺,臣自請避嫌。”賈珍伏下身子,再次叩首道。 “賈大人倒真是個直爽人。圣上先莫生氣,容臣將賈大人未盡之言說個干凈。”打破此時的氛圍的卻是循郡王,“臣自幼愛讀兵書,《孫子兵法》中的反間計臣一直印象深刻。這細(xì)作間諜可分為鄉(xiāng)間,內(nèi)間,反間,死間,生間,說不定那首告之人反而就是那死間,若是這般只怕高麗所圖非小,更不僅僅想要弄死許大人,因此這件事情可馬虎不得。” 循郡王與政和帝一母同胞,有些話旁人不敢說,不能說,便是禮郡王都不能開口,但是循郡王卻是能說能做,再者有太后在那里,頂多就是做個富貴閑人。再者,政和帝和循郡王到底是親兄弟,這感情再如何都比旁人親密些。 “循郡王言之有理。”戶部尚書云尚書率先跪下附和循郡王,緊接著柳鴻飛,禮郡王都一一跪下。“那朕便允了賈愛卿所奏,賈愛卿回去閉門思過吧。至于審案人選,就由刑部尚書閔愛卿來主審,旁審之人就由循郡王和禮郡王擬了名單上來。”政和帝似乎冷靜了下來,但是依舊不客氣地打發(fā)了賈珍回去思過。 “父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見賈珍回來,賈茂與賈蔚忙上前問道,西府的賈瑚亦帶著賈璉過來打聽消息。“瑚哥,你和璉哥怎么來了?”賈珍有些意外,照理許家之事動靜雖大,但是卻不可能傳得那么快,不由地有些疑惑地看向賈瑚和賈璉。賈璉機(jī)變,立刻看出了賈珍的疑惑,忙開口道:“珍大哥,我如今正在順天府做著校檢,雖然沒什么品秩,消息卻靈通。”賈珍聽了,點了點頭,賈璉的本事他一向知道。 “你如今做的不錯,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這位置也該動一動了。”賈珍不急著回答賈瑚和賈璉的問題,反而對賈璉的官職說了一句。至于賈茂,明年也該參加考試了,若是考中進(jìn)士那就再好不過了,若是不能,先做官也是一樣的。 “父親,你還沒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岳父到底要不要緊?”賈茂再次開口道。“陽哥兒,你以后可是要頂立門戶的。這段時日恐怕許家的日子不好過,我又得了圣上的旨意閉門思過,許家的事情就得你多費心cao心,打探消息了。”“父親,孩兒知道。不說父親與岳父之間的交情,就是看在我與許氏的夫妻之情,孩兒定然會盡心。”賈茂點了點頭,經(jīng)歷金陵之事之后的他到底是成熟了,忙應(yīng)道。 “行了,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一動不如一靜。”賈珍摸不透政和帝的心思,但是卻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就像是循郡王說得那樣,“這把火暫且還燒不到你們這里,雖說要安靜點,但是該有的往來還是應(yīng)該有的。”如果刻意安靜,反倒叫人奇怪。賈璉忙笑道:“珍大哥,你盡管放心就是了,只怕我的消息還能比您靈通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