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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對石崇這個人還是相當了解的,頗有才干,做人低調,處事談不上圓滑,但是卻也不會輕易得罪別人,只是心里卻有幾分傲氣,想要他服氣光是憑家世可不行,得有真才實學。若是沒有真才實學,還給他帶了不少麻煩,石崇下手可不會輕。“大人放心。”石崇知道賈珍在想什么,忙應道。 “他畢竟身上有個爵位,若是太過份了,難免叫那位難堪,再者,這勛貴盤根錯節的關系你這些年知道不少。”賈珍提醒了一聲,雖然說把北靜郡王逼急了,倒是方便他查找那件事情,但是折了石崇卻不是他樂意見到的,于國無益。 “謝大人。”石崇這次聲音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賈珍見石崇沒有別的事情詢問,揮了揮手便讓石崇去做事,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這些日子,韓昌進言,為了能夠更好地管理商人以及商業,他提了不少條陳,已經被政和帝采納,如今刑部正忙亂著,重新整理所有的律法,加以改善,或有增添,或有刪減,便是禮部那里為了配合刑部也忙碌著,翻譯了不少其它國家的法律文書以便于刑部參考。 韓昌的才華和見識叫賈珍實在是佩服不已,政和帝對于韓昌十分看重,索性將修撰法律交給韓昌總攬負責。 賈珍這些日子也沒放松盯著天主教,道教以及佛教,偶爾還將水攪亂。政和帝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意識不到宗教的能量,只要讓天主教,道教,佛教鬧得越大,這樣的話,才能驚動政和帝,觸動帝王那根敏感的神經,這樣的話,約束宗教的折子便能順其自然地呈上,將這些宗教規范了之后,才不會擔心他們與權貴結合,鬧出亂子來。 賈珍擱下了手中的筆,他這些日子已經隱隱地有了想法。要改變儒家的地位,僅僅靠科舉改革是不夠的,如今圣上已經對他有了制衡的意思,別說等到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時候,便是當下若是換了個堅定不移的儒生主考科舉,他與幾位同僚幾年的心血恐怕就要徹底付之東流了,但是若是立了法規法律以改變儒家一枝獨秀的地位,那便徹底不同了。 儒家尊崇周禮,效古法,不愿有違祖制。一旦能夠立法,便是那群儒生想要掀起風浪,首先必先打自己的耳光。想到這里,賈珍忍不住微微一笑,反正從上輩子起他對儒家的印象便談不上很好,固然有精華,但是同樣糟粕也多得不勝枚舉,無論是文化還是思想都應該是向前而非向后,從這方面來說,賈珍更欣賞道家的態度――順其自然,無為而治,即使這樣的理念十分被動,卻也比固步自封強得多。 好不容易辦完公務,賈珍回到家,還沒喝上口熱茶,就聽到管家告訴自己說是甄家入京了。賈珍挑了挑眉,問道:“白書,白棋可有消息?”“有了,說是貌似和甄家有些關系,只是對方做事干凈得很,實在難查,目前瞧下來恐怕不單單是甄家的動作。”管家忙把今日才得到的消息告訴給了賈珍聽。 “這倒巧。金陵那邊魚龍混雜,強龍難壓地頭蛇,難為白書,白棋,叫他們繼續查。當初我下手雖狠,但是終究沒有傷了他們的大元氣,現今有針對陽哥的這番動作不足為奇。”賈珍突然間有了頭緒,忙吩咐道,“你吩咐白書,白棋,從當年咱們家的舊故查起,既然甄家有動作,沒道理王家,薛家他們這些人家不參合其中,從他們那邊查。” “對了,既然甄家入京了,想必會有動作,你派人盯著就是了。”賈珍又吩咐了一聲。“是,老爺。”管家忙應了下來。 出乎賈珍的意料,不過幾日的功夫,這北靜郡王竟是遞了帖子想要登門拜訪。“老爺的意思是?”管家請示道。“郡王拜訪,自當是要見的。”賈珍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北靜郡王水溶是什么心思,究竟是試探還是來示好,又或者是警告。 “小王見過賈大人。”北靜郡王水溶一身常服,行禮笑道。賈珍瞧著面前一派風流倜儻,俊美的北靜郡王,還禮:“郡王客氣了,來,請上座。”早有機靈的丫鬟送上了茶水點心水果之類的東西擺放在桌案上。 水溶雖然不如賈珍老辣,可卻也沉得住氣,與賈珍閑聊各地的風俗景致。“郡王好生清閑,雖不是金陵人士,卻比我這個金陵人士還要知之甚詳。在下佩服佩服。”賈珍笑瞇瞇地道。“大人客氣了,不過是以前曾去金陵游玩過,難免印象深刻。說起來,金陵還有不少故舊熟人,難免格外感懷些。”北靜郡王話中有話,試探道。 “這倒是,只是這么多年并不往來,只怕早就生疏了。”賈珍輕輕地啜了口茶水,笑瞇瞇地道。“大人乃是朝廷棟梁,公務繁多,想必那些故舊諒解。”北靜郡王笑著答道。“這可說不準。”賈珍心里暗自感嘆只怕老北靜郡王知道了如今水溶和那些人重新有了關系,怕是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生。只是不知道金陵那件事情北靜王爺知道多少,他今日的用意又究竟是什么? “說起來,我還未曾見到世侄,不知他們如今正在何處?”北靜郡王被賈珍不咸不淡的態度弄得心里有些沒底,暫且轉移了話題。“今日有些事情,這哥倆怕是出府了,不到晚上怕是回不來了。”賈珍笑著道。 “這實在是可惜了,難得我尋到幾件稀罕的西洋玩意,想著世侄必然喜歡,正好與小王探討一番。”水溶面露遺憾之色。“勞郡王掛記了。”賈珍輕輕地放下茶盞,等著北靜郡王的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