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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為官多年,在培養心腹一事上從來不曾馬虎懈怠,雖然不多,可各個都是好手且有絕技在身,做假賬一事并不難。更何況,他上輩子在死黨的熏陶下或多或少記住了不少訣竅,當戶部郎中的時候,他也是花了極大的心力學習著這些,努力總是會有回報的。 “東家,你這可是欺君之罪。”古粟看著賈珍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好像完全沒有把自己的主意看作是多么大的事情,著實忍不住開口調侃道。“誰知道會是我做的?”賈珍挑了挑眉毛,一臉真誠毫不作偽的模樣,道。古粟明白賈珍的意思,所謂不知道即為不存在,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賈珍也依舊能夠如此坦然自若,毫無任何負擔。看起來這些年東家的臉皮越發地厚實了。 “你有這功夫感嘆,倒不如一起來和我合計一下,咱們如何把這賬本盡善盡美些。”賈珍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總不見得讓他告訴古粟在他那個時空里皇帝君權早就化為塵土,不復存在了,這對于古人來說恐怕著實是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賈珍這招偷梁換柱在楊氏的配合下那是非常成功,只是不知道各路人馬各自斬獲了多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京城恐怕是不會太平了。而這次卷入金陵之案的受到沖擊最大的無疑是甄家與王家。在京城得到消息的王子騰幾乎咬碎一口鋼牙,他好不容易與那些人一同設計讓賈珍不得不遠走京城,沒有想到長公主不過略施小計,就已經扳回一城。而在金陵的賈伯希哥更是異常膽大,幾乎所有的金陵官員都被卷入牽連,可眾人偏偏對罪魁禍首賈伯希無可奈何。更為叫人不快的是文淵帝似乎更為信任倚重起了賈伯希,真是因禍得福,叫人氣悶不已。 更出乎眾人的意料的是,本來以為再無翻身可能的蘇備竟是又一次被文淵帝去起復重用,叫眾人委實不了解文淵帝的心思,只是不多的些許人猜了出來其中的情由,想必這次金陵之案可叫文淵帝發現了不少釘子以及叛徒,故而文淵帝越發倚重蘇備之流,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在賈珍與太子等些明白人看來不由地有些可笑,大概文淵帝不知道蘇備可算是第一個背叛他而向四皇子投誠的人。“圣上糊涂了。”古粟聽聞了消息,忍不住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賈珍聽了古粟的感嘆,不置可否,人心難測,就算是掌天下眾人生死的帝王也無法預料人心的背向。“東家,你決定站在哪一邊的?”古粟挑了挑眉,現下他們是不選擇也是不行了。“五皇子雖然是才封太子不久,可是多年一直被儲君培養,不然也不會以一人之力與諸位皇子相抗衡,其氣度更是眾位皇子中極其難得。作為一個想要過安生日子的臣子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賈珍轉動著手里的兩個玉球,心里偏向了太子幾分,不過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讓他對太子偏向幾分而已。不過,文淵帝還真不會培養自己的兒子,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成大事者必定要有幾分氣度胸襟,然而目前就他看來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四皇子著實這不是這掛的。 暫且不提金陵此案如何收尾善后,先說京城這段日子可謂是波折不斷,精彩紛呈。長公主的消息一向靈通,倒是從一系列的事情中看見些許端倪,看起來自己這個女婿也是個有心計本事的人,自己的弟弟也算是打了一輩子的鷹,卻被鷹啄了眼睛。只是唯獨有件事情叫她不得不多加上心些,長公主略微瞇起了眼睛,這次風波里倒讓她對四皇子有些改觀,本來她覺得四皇子算是眾位皇子中極其難得,雖然不易相處,但是其淡泊心性算得上是罕見了,沒想到她居然看錯了人。 長公主輕輕地喝了口茶,這段時間宮里的日子也不太平,她還是少進宮為好。長公主的顧慮并不是沒有道理的,皇后一向端莊大度,處事公道,對待眾位皇子公主也十分厚道,可并不意味著她便是軟弱可欺之人,當年德淑二妃極得圣寵之時,都不敢招惹皇后,便可見皇后的手段。皇后不耍手段,不多做計較,那是因為其底氣足,上有文淵帝敬重,中有家世支撐,下有兩位親子 ,龍尚有逆鱗,何況是人。 “主子,溫嬪已經將繡好的經書送了過來。”繪心恭敬地稟告說。皇后只輕輕地應了一聲,開口道:“溫氏有心了,你收好就是了。”并隨手取了只步搖讓替自己梳發的宮女替自己插在發鬢上,這才緩緩開口道,“你把以前我收在庫房里的那只紅瑪瑙鐲子找出來,給溫嬪送過去,就說是本宮知道她是個懂規矩的,賞給她的。”繪心忙照著皇后的吩咐去做。“主子,你說溫嬪那個木頭人能知道主子的意思嗎?”繪玉有些不解地問道。 “溫氏是個聰明人,不然如何能夠生下老四?只不過有些人的聰明不露在明面上罷了。現在想來,當初溫氏病得時機也是巧的很。你想想當時宮中正逢疫癥,可是本宮處理得也算是極其妥當,除了之前的那幾處宮殿之外,諸宮都平安無事,卻唯獨她的住處有人出事,她又緊接著病倒,說是活不成了,彼時圣上不知怎么地竟是憐惜四皇子,便讓其在我膝下撫養幾日好稍加提提其身份。”皇后滿意地照了照銅鏡,看了眼繪玉,繪玉一邊有些心驚,一邊卻不忘將主子扶起。 “聽主子這么一說,竟是巧合非常,這么說來溫嬪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了。”繪玉仔細地回憶起了當初的情形,越想越覺得主子說得有理。“這些年德淑二妃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些,倒讓我疏忽了溫嬪母子。”皇后語氣平穩,但是繪心在皇后身邊服侍將近二十余年,知道自己主子越是平靜,這心頭的火氣就越大。“主子打算如何?”繪玉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些年老四仗著當初在我膝下教養過些時日掙得不少體面,只是再如何都改不了他是溫氏親子。”皇后露出一絲冷笑,她既有本事抬舉老四,就有本事將老四打回原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