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結果也不然,對方只是不需要他而已。 小姑娘呆了一下,下意識地重復了一句:捉jian? 嗯。齊燼很淡地笑了下,謝謝你們幫我看著齊憨憨,請你們吃飯吧。 不用不用!小姑娘吶吶道,是我要請你們吃飯才對。 萬原也準備拒絕,齊燼看了眼他凍得泛紅的脖頸:牛rou粉絲湯,不是什么多貴的東西,我怕你不吃點東西暖暖都回不了家門。 萬原輕嘆:好。 就該看個天氣預報再回來。 三人一狗一貓走了大概十分鐘,來到了一條略顯破舊的街道,齊燼帶著他們走進了那間淮南牛rou湯的面館。 老板,老樣子。 好勒! 老板姓江名建志,是個做小本生意的老實人。 喲,小燼今天帶朋友來了?江建志手在圍兜在擦了兩下,給他們將椅子拉開,你們跟小燼一樣,來碗牛rou粉絲湯? 萬原:好的,謝謝。 小姑娘也跟了一句謝謝。 齊燼補充道:給他們另加一分筒骨吧。 行,那得換大碗。江建志笑著走進廚房。 這間店鋪齊燼以前還住這里的時候就很喜歡來,那會兒剛畢業沒什么錢,只能住在附近破舊的老房區里,潮濕吵鬧。 不過老房區也有好處,長方形的設計,南北窗門一條線,通風采光都不錯。 不過老小區環境實在是一言難盡,齊燼有點積蓄后,就在附近換了個雅致安靜的小區。 但這間淮南牛rou湯小店,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好,直到去年買了新房,他都還經常光顧這家淮南牛rou湯。 寒風冷冽的冬天,叫老板煮上一碗牛rou粉絲湯,湯上桌后,先將手攏在熱氣撲騰的上空暖一暖。 如果喜歡吃辣的就放點辣椒油,不吃辣就享用清湯。 用不到一分鐘,就會感覺到暖意從胃開始向外擴散,渾身都開始發熱。 齊燼雖然喜歡吃辣,但吃這家牛rou粉絲更喜歡清湯。 那種用筒骨熬制出來的香濃白湯,是平日里很難享受到的美味。 來嘍!江建志沒讓他們等太久,一看萬原的樣子就是凍著了,他給萬原拿了雙一次性筷子,喝點湯暖暖身子。 謝謝。 今天外面風大吧?江建志笑道,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咱這北方一月的風像什么 青龍偃月刀。小姑娘突然接了一句。 青龍什么刀?江建志沒聽懂。 三國演義里的武器。小姑娘將臉埋在湯的熱氣里補充道,你們這的風跟它似的又兇又猛。 齊燼遞給小姑娘一個勺子,手冷可以裹著碗邊捂一捂。 好謝謝哥哥。 齊燼表情有些微妙,許笙有時候也喜歡叫他哥哥。 他對這種情人間的愛稱興趣不大,但也沒讓許笙改口過。 因為不是飯點,店里人還不是很多,江建志又端來一碗牛rou,放在了地上,給一旁等待已久的齊憨憨吃。 沒忘著你的,大娘剛切好。 小奶貓喵喵幾聲,萬原變扭地用左手將它從齊憨憨背心的口袋里拿出來,放在了腿上,聲音有些無奈:乖,吃完了就回家。 江建志順著齊憨憨的毛,有牛rou在它也不管小奶貓了,埋頭苦吃。 我記得你剛撿到它那會兒,也是這么個天氣它才這么點大。江建志用手比劃了下。 說到齊憨憨齊燼輕笑了聲:長得可快了。 齊憨憨是一只被拋棄過的邊牧,齊燼那時候剛剛畢業,正四處找工作。 他每天疲憊地回家,路上還要面臨父母對找工作找對象的嘮叨催促,就是在這種低谷時期,齊燼在這家淮南牛rou湯旁的小巷子里發現了這只傻狗。 傻狗只是齊燼對齊憨憨的愛稱,事實上齊憨憨不僅不傻,除了不會說話之外,智商就跟喜歡調皮搗蛋的五六歲小男孩沒什么區別,它什么都聽得懂。 但說它傻吧,也挺傻。 就因為齊燼覺得這傻狗跟自己境遇有得一拼,鬼使神差地給它買過一小包狗糧,從那以后,齊憨憨每天都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等待著齊燼的路過。 齊燼買完狗糧后的兩天根本沒注意這只傻狗,每次都是匆匆離去,直到第三天他聽見巷子里傳來兩聲微弱的狗叫聲,他才遲疑地走進去。 江建志告訴他,這狗這幾天死活不肯吃周圍好心人投喂的食物,他本來想抱回家養,但這狗死活不給他靠近。 它個頭又小,應該沒幾個月,再不進食就要餓死了。 齊燼猶豫了下買了點狗糧放在齊憨憨面前,它囫圇吞棗似的就嚼碎一大口往下咽,旁邊的江建志也嘖嘖稱奇,齊燼只當它只認這個品牌的狗糧。 一開始齊燼沒想要養這只差點把自己餓死的傻狗,直到喂了一周,超市原來的那個品牌的狗糧斷貨了,齊燼去寵物店換了一個品牌。 本來還擔心齊憨憨不肯吃,結果發現這傻狗吃得可歡了,他這才福靈心至,傻狗這是賴上他了啊 后面齊憨憨順其自然地被齊燼抱了回去,主要是江建志告訴他說這狗再不抱走,遲早要被狗rou館的人抓走宰掉。 也正是因為家里多了一條小生命,為了養活一人一狗,遲遲找不到合適工作的齊燼在朋友的推薦下寫起了小說,選擇的還是當下流量龐大的耽美小說。 沒想到,齊燼一本成神。 到去年時,距離他全職寫作已經過了四年,年齡也到了二十七,四舍五入來說,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好在那時他身上積蓄不少,自認可以負擔起一個小家庭的重任,于是當許笙出現,齊燼覺得一切都剛剛好。 其實真要深究起來,許笙并不是一個多么適合齊燼的人。 首先就有一個困擾了他們一年的問題,就是齊憨憨的存在。 齊憨憨陪伴齊燼從低谷到如今的雅致悠閑,中間陪伴齊燼的時間比他父母都還要多,其中感情有多深顯而易見。 偏偏許笙怕狗怕得緊。 齊燼和許笙交換過家門鑰匙,但許笙只有第一次來過,待了不到十分鐘就走了。 后面還含蓄提過好幾次讓齊燼把齊憨憨送走,送走自然不可能,齊燼只好適當溝通。 現在想來,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太多。 工作性質不同,興趣愛好不同,一個養狗一個怕狗,或許現在還要加一個,對感情的態度也不同。 將思緒從許笙那拉了回來,齊燼看了眼臉被熏得紅通通的小姑娘:你要不要跟你朋友打聲招呼?免得他們擔心。 他注意到,這小丫頭從醫院到這邊,一路上就沒碰過手機。 小丫頭抬起頭,嘴里嚼著粉絲含糊不清:他們不是我朋友 他們? 嗯 小丫頭這會兒明顯不想多說,齊燼也不在多問,萍水相逢而已,何必管那么多。 倒是一旁的萬原一直沒怎么說話,粉絲吃得分外艱難。 因為右手完全不能動,只有左手好一點,拿筷子拿得極為別扭。 于是萬原都沒怎么吃,只是喝了些湯讓自己暖一點。 齊燼第一個吃完,他吃飯向來快:我去旁邊買點東西,馬上回來。 第4章 這條老街上有一間藥店,以前剛撿到齊憨憨的時候,小家伙眼周都是淚痕,還有些紅腫,后來被寵物店的人推薦來這間藥店買紅霉素眼膏,齊憨憨的眼睛才慢慢好轉。 齊燼拿了買了云南白藥還有紅花油,付完錢后重新回到淮南牛rou湯店鋪里。 這些都是外用藥,回去揉一揉,家里有人也可以讓他們幫忙熱敷一下。齊燼重新坐下。 謝謝。萬原有些意外,錢等會微信轉你。 他沒問多少錢,這種藥店商品回去查一下就知道價格了。 齊燼也沒推拒,坦然接受了萬原回去轉錢的這一說法。 小姑娘也早吃好了,一直處于沉默的狀態,好幾次都有點欲言又止,但遲遲沒有開口。 期間她的手機響了很多次,鈴聲是一首很打雞血的音樂。 但她一個沒接,神色里融著緊張。 齊燼等了一頓飯的時間,也沒等來小姑娘的內心剖白,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上趕著去關心她。 不過齊燼大概猜出了點,走之前他找老板要了張紙,留了一個手機號碼給這小丫頭。 這是我手機號碼,有事可以打給我。齊燼看了眼小丫頭凍得通紅的耳垂,那么多現金還是不要外露了,雖然這邊治安不錯,但難保意外發生。 小丫頭眼眶微微泛紅,鼻頭、臉頰都紅通通的,像是凍得又像是想哭。 萬原也報出了一串號碼:晚上如果沒地方住,可以去附近網吧將就一晚。 好。小丫頭抿著唇,像是在克制眼淚,哥哥們再見,我先走了。 萬原目送小姑娘離開,齊燼饒有興致地看著萬原,他本以為這個人就如表面上一樣冷淡無趣,沒想到還挺暖心。 齊憨憨,把小貓還給人家。 汪汪!畏于齊燼的脅迫,齊憨憨不情不愿地把小貓崽的身體從座椅上叼起來,遞給萬原。 萬原沒法接,他另一只手也不怎么能動了,齊燼拎起小奶貓的后頸,將它塞進了萬原的西裝領里。 我幫你叫個車。齊燼掏出手機,地址? 萬章路618號。 好。 齊燼看了眼預估價格,35元,這個地址還挺遠。 他大致瞄了一眼地址附近的小區,不是豪宅就是別墅。 也不知道萬原為什么會來這邊。 等萬原上車后,齊燼就和他擺了擺手:再見。 沒想到萬原回了句:有緣再見。 緣分是個很微妙的東西,齊燼不認為在兩人不刻意深入交流的情況下,還有有第二次偶遇。 不過他還是記下了萬原這個人,應該有段時間都不會忘。 他這個職業,長期打交道的都是二次元的人,編輯,基友偶爾會跟一兩個死忠讀者聊聊。 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家里,齊燼其實挺難在三次元遇到萍水相逢的有緣人。 或許正因為這樣,他和許笙才會走到今天這種狀況吧。 他安于現狀,蝸居在這棟百平米的房子里,性子安逸,喜靜,而許笙每天工作都要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同事、上司、客戶 嗯? 齊燼想起來之前在哪看見過那個金發男人了。 他去許笙公司接他下班過,那天是情人節,想著平日很少聚,情人節總不好太冷淡。 而他等在車庫時,就看見許笙和一個金發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許笙當時是怎么介紹的?他是我上司。 齊燼牽著齊憨憨在老街上走了一段,吹了會冷風。 這里離許笙家不遠,剛好去一趟,把他家鑰匙還掉,這段關系也就到此為止了。 齊燼本沒有要直接捉jian和許笙當面對質的想法,本來這段關系開始得就寡淡,結束也盡量風平浪靜一點,他愿意給當初那個純真干凈的小學弟留下最后一份體面。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等他打開了許笙的家門,聽到的是臥室里斷斷續續地低吟聲。 不行醫生說這段時間都要休養啊嗯你別 只是上藥就喘成這樣baby我快把持不住了 齊燼走到房門口,臥室的門并沒有關上,它半敞在那里,許笙正趴在被褥里,而金發男人剛好低頭吻了下他白皙的尾椎。 許笙身上是數不清的痕跡,有深有淺,像是每一天都在更新交替。 齊燼神色淡淡,此刻竟然還有心思想,幸好他沒睡過這張床,不然也太膈應了些。 他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房門。 許笙一道重重的喘息落下,他猛得坐起身回頭,驚恐地望著一聲風寒氣還沒散卻的齊燼。 哥哥你怎么來了?他驚惶地攏著腿,不知所措。 齊燼算是重新認識了一番許笙,他很淡地笑了下:我不來怎么有機會看到這場好戲? 我你聽我解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耐不住寂寞?齊燼與一旁正一副看好戲模樣的金發男人對視了一眼,語氣依舊平淡,穿好衣服,出來說吧。 我和你?金發男人cao著一口不太熟練的中文,是南方口音。 而許笙就是南方人。 我和他。齊燼無視了金發男人挺了挺腰一副示威的模樣,對許笙說:給你五分鐘。 齊燼走到客廳,桌子上有一套褐色茶具,他記得這套還是他送給許笙的生日禮物。 齊憨憨還在屋外的地上趴著,很乖地沒有吵鬧。 它很通人性,知道許笙不喜歡它,所以每次來這里,齊憨憨從不進屋。 金發男人率先出來,他光著上身,只穿著一條褲子:你好,我叫愛齊,是許為我取的中文名 說英文。齊燼打斷了他,你的中文說的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