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頁
“解藥已經研制出來了……” 司徒徹起身時踉蹌了一下,發狂一樣撲到冰棺旁,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怎么能騙我?” 答應過周楠不再哭,她說話算話,只是眼睛更紅了,被瞞了太久,被傷得太深,一個人活著好痛苦。 “你怎么能把所有的痛苦都丟給我一個人?” “你心疼一下我,你疼疼我啊!” 決明轉過頭去,她可以理解司徒徹,周楠昏迷這一個多月,她每天都在自言自語,忍受著巨大的孤獨和煎熬,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狀態并不好,周楠給了她假的希望,雖然渺茫,她也努力握在手中。 一旁沉默的鄭好見周楠無法復活,才稍稍放下心來,她了解司徒徹,這個人不可能真的動手殺了周楠,這樣想想,心中有股復仇的快感,周楠活不了,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再醒來,讓司徒徹痛苦一輩子。 這樣父兄的仇,也算報了。 決明把鄭好綁了起來,扔了床被子在角落給她取暖,把掉落在一旁的匕首沒收了,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不可能輕易放過她,但是若說殺了她,倒也沒有到那個地步,決明看得出來,她對司徒徹下不了手。還是等司徒徹來處理她,現在司徒徹像石像一樣立在周楠旁邊,怕是沒有心思管她。 至于師兄的尸體,她把他埋在雪山里,她向來是不相信有什么來生的,衛珺曾經那樣說過,讓她今生就把想做的事做了,不要留下任何遺憾,她一直踐行著這句話。 倘若真有來生,師兄還是師兄,衛珺……不管是誰,她還愿意去她身邊,再也不會讓人傷害她。 外面的士兵早已醒來,對營帳里發生的一切毫無所察,決明也不打算跟他們多說什么,這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里面那個人,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整支軍隊都很需要她。 司徒徹從營帳出來的時候,除了那雙眼睛,看不出什么異常,她像往常一樣交代好士兵訓練,就獨自坐在雪地里發呆。 決明看了她的背影許久,沒有跟她說過斷骨的方法,是不想再貿然給她希望,楠楠那樣做,其實是沒錯的,換了司徒徹,也會選擇那樣做的,畢竟,楠楠中毒與她無關,莫名犧牲她的性命,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而隱瞞她身份這件事,是傅柔和司徒青云的打算,楠楠只是保護她。 她應該能想通的。 但顯然,誰也沒想到這次的司徒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夜晚的時候,司徒徹來到決明營帳之外,輕輕問了句, “冰棺一旦裂開,在沙漠之中她活不了多久,是嗎?” “你……” 決明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司徒徹抿了抿唇,她怎么就這么了解自己,怎么就斷定自己不會殺了她?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決明嚴肅地看著她,把冰棺打破,周楠當然是活不了多久的。 “只要能讓她醒來,我什么都能做”。 她還生著周楠的氣,是氣她騙自己把她冰封,把她置于這種無能為力的境地,但是她永遠愛她,想要她充滿活力,健健康康地活成正常小女孩的樣子,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身為長虹,她生來就明白這個道理,使愛人復活,是她的本能和天性,對于周楠醒過來這件事,她無比渴望,從周楠閉上眼那一刻起,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這種執念。 周楠愛她,所以千方百計隱藏她的秘密,可她也愛周楠,誰也不能阻止她行使這個權利。 “楠楠說過,你死了,她也不會活著”。 若不是她態度那么堅決,決明又怎么會退讓? “那她呢……她睡了,卻要我醒著”。 司徒徹喃喃道,沙啞的聲音在抱怨周楠對她的不公平。 決明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把斷骨這件事和她說了,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的,讓她們兩個都活著的辦法。 “不是騙我的嗎?” 這是司徒徹的第一反應,她仍然低著頭,在懷疑這是緩兵之計,決明有些心疼, “沒騙你,是我上次才在古籍找到的方法,讓你去找靈長類的動物,也是為了這個實驗,只不過我沒有什么把握,所以一直沒有跟你說”。 司徒徹在沉思,也是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實性。 “你也需要時間去安排軍隊,這是你爹留給你的任務,也是你身上的職責,現在軍隊里只有你一個主帥,你要是沒了,讓他們怎么辦?” 決明耐心勸說她,讓她打消以命換命的念頭,她現在的處境和傅柔當年是不一樣的。 “你要好好活著,我答應你會盡力去做這件事,如果楠楠有一天真的醒了,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永遠關注著你們,如果楠楠醒來,對他是極大的威脅”。 是周桉。 司徒徹抬頭,周桉對她有忌憚,軍營里有他安排的副將在,這是一種變相的監視,但周楠說過,拿著帝王的把柄好好活著,和自由自在地重兵在握,這是不能兩全的事,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像司徒青云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培養下一任將領,牢牢把握住兵權之前,她不能換回周楠,否則即便是周楠醒過來,怕是也不會活得很好。 “萬一前輩做不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