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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司徒徹的房門口,她收拾好情緒,輕輕地敲了敲門,里面的人沒有回應,司徒徹半靠在床上,臉色蒼白,神情冷漠,沒有一點要大婚的喜悅,與門外的喜慶格格不入。 “少將軍,喜服拿過來了,你……要不要試一試?” 司徒徹抬頭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紅衣,只覺得扎眼, “你說呢?” 清風艱難地吞了吞喉頭,她知道少將軍不愿意碰這件衣服,可是…… 罷了,她心里嘆了一口氣,把喜服疊在一邊,從懷里拿出周楠給的錦盒,她的使命里,不該有這一項,或許她應該理智地偷偷把這份禮物收起來,直到司徒徹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少將軍也不會有所懷疑,這也是公主把禮物交給她的意思吧? 不像她那樣狹隘,公主的愛純粹又干凈,干凈得讓她自慚形穢,無處遁逃。 “我不要任何東西,咳……咳咳,統統拿出去!” 清風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旁邊給她順了順氣,昨日下人們想進房里布置,全部被趕出去了,她知道司徒徹心中有氣,也明白她的氣并非一時興起,只因為…… 這間房是完全參照公主府的建筑擺設的,這邊是公主的寢房,再往里面推開門,便是周楠最常待的書房,房內的一桌一椅,都是司徒徹親自cao辦的,她怎么會允許一個陌生女子侵入? “少將軍,這是——” 還未等她說完,司徒徹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錦盒,抬手就扔了出去。 “是公主的!” 清風不得不撲過去把錦盒護住,差一點,她心有余悸地把錦盒抓在手里,差一點就把公主的心意糟蹋了。 “你說什么?” 司徒徹盯著她手里的錦盒,雙目失神。 “這是公主送你的新婚賀禮”。 “新婚……賀禮”, “是”。 司徒徹再次奪過錦盒,小心翼翼地護在懷里,指腹在柔軟的錦繡上輕輕摩挲, 下一刻,就有水珠滴在錦盒上。 “少將軍!” 清風看著一串斷了線的淚水打濕了錦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安慰她,公主的祝福才是真正擊潰少將軍心房的武器吧。 司徒徹把錦盒收進懷中,抬起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任何異常,指了指一旁的喜服,展開雙臂, “拿來吧”。 清風替她把喜服穿上,一襲紅衣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了,受傷的這些日子她也瘦了許多,禮部按照她之前的尺寸做的衣服,竟有些寬松了。 但這些都掩飾不住她的光芒,清風知道她長得好,平日里她只穿黑白兩色常服,已經夠讓人移不開眼了,現在這身鮮艷的紅袍在她身上熠熠生輝,清風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見到了下凡的謫仙。 美人如玉,氣勢如虹,都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統一與融合。 司徒徹冷冷地看著鏡中人,唇邊勾起一絲嘲諷,萬眾敬仰的少將軍保護著大周所有臣民,卻救不了自己心愛的人,全天下都在慶祝她的大婚,可她所娶卻并非心儀之人。 她愛的人,不能成為她的新娘。 若是如此,娶誰有什么區別?這身喜服又有何意義? 將軍府急著cao辦婚事很快傳到了宮中,周晟在書房發了一通脾氣,按照原定計劃司徒徹和鄭好的婚事還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準備,現在她們的婚事好不容易退了,司徒徹的婚期卻突然提前,明顯就是在防著他,他如何能心平氣和? “皇上息怒,發這么大脾氣對龍體不好”, 華妃拖著長裙款款而來,笑容滿面地倚靠在他懷中,綿軟的手掌在他胸膛上輕輕拍擊著,試圖安撫天子的憤怒。 周晟沉著臉,倒也還給面子,沒有再胡亂摔東西了, “朕對司徒家不好嗎?” “皇上對將軍府自然好,是將軍不懂事”, 華妃仍然笑意盈盈,平心而論,周晟算是體貼的皇帝了,不會把脾氣發在后宮妃子身上,不過,想要得到他的心,還是太難了。 這么多年了,周晟對她還是有一些變化的,這些朝事,他偶爾也會主動跟她說兩句,這是一個好兆頭。 她眉眼含笑,司徒徹哪里是周楠的守護神,分明就是她對付周楠最好的武器,現在的鄭好一定恨周楠吧?下一個輪到誰呢? “臣妾昨日接見了三公主,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三公主也到了及笄之年呢”。 周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宮里的皇子公主多得是,他并不在意別的兒子女兒如何,及笄便及笄了,朝中大臣這么多,隨便挑一個過得去的做駙馬便是。 除了對衛珺和周楠,他果然沒有心,華妃心里冷笑一聲,湊到他耳邊柔柔道, “前些日子百花園會,臣妾似乎看見三公主與少將軍相談甚歡,想必公主心儀之人也是像少將軍那樣德才兼備的吧,皇上也知道這夫君的品行對女子的幸福極為重要,三公主再如何說也是皇家血脈,依臣妾看,還是得在大臣中好好挑選一番……” 她有意無意地提到司徒徹,卻不直接表明態度,只讓周晟照著司徒徹的模子去其他大臣中尋找,降低周晟的疑心。 “哦,她喜歡司徒徹……這樣的?” 周晟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臣妾也只是猜想,少將軍這樣的男子,自是許多少女心中的理想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