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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瑾自己明白不了,又不敢再教一次白瑜,只好可憐巴巴的繼續蹲在原來的位置等白瑜醒來。 十點左右,大片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的整個臥室都帶上了明亮的暖色。 白瑜總算是補足了覺,神清氣爽的爬起來伸了個懶腰。 她下意識的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11:00 很好,可以少做一頓飯。 白瑜這樣想著,便朝著衛生間走去,打算簡單的擦把臉就去搞個中午飯回來。 “阿瑾,你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和瑾的聲音從緊閉著房門的小黑屋傳了出來,帶了點聽不真切的哭腔。 ??? 小妖精的聲音怎么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白瑜疑惑的停下的手中的動作,含著牙刷疑惑的打開了小黑屋的房門。 “……你怎么又在哭著看書?”她順手將嘴里的牙刷取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坐在沙發床上用紙巾拭淚的和瑾。 和瑾聞言抬眸看向白瑜,眼眶里含著的淚花匯聚成了滾圓的淚珠,順著臉頰慢慢流了下來,看起來好不凄楚: “師尊他好狠的心啊!!!” “……” 我還寫過虐身虐心的古早以下犯上師尊文學嗎? 沒有吧? 白瑜瞄了眼和瑾手上的書,還沒等她看清書名,那個花花綠綠的封皮就讓她頭皮一炸: 這玩意似乎是她初入網文界的時候寫的第一本黑心產物。 男主渣女主賤,全文充斥著無腦誤會和為虐而虐,甚至不少地方都是在當年的綠晉江紅線上反復橫跳。 作為她第一本完本的小說,年輕的白瑜當時還煞有其事的找人做了個封面,自己跑到打印店里裝訂成冊,放在家里紀念保存來著。 這種令人社死的東西為什么還在我家? 被人猝然翻出年少黑歷史的白瑜當即啞了聲,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連夜逃離這個星球。 她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快速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把和瑾手里的書搶了過來,順手把剛剛路過書架時隨便拿的另一本書塞回了和瑾手里: “覺得難過咱就換一本,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嘛!” “可是……”看到一半強行被白瑜打斷的和瑾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說:“可是這里沒有一本我看了以后不難過。” “啊這……”白瑜回頭看了看自己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架,除去自己寫的be小說外,剩下的眾多書籍里也的確是沒有一本是真正的沙雕無虐輕松小甜餅。 白瑜愣了愣,然后立刻轉了態度:“那建議你還是適應一下我這邊的這種風格呢~” 和瑾一聽白瑜這話,眼里剛燃起的小火苗“啪”的一下消失了。她頗為失落的長長嘆了口氣,然后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起了手上那本被強塞的書。 我寫的文這么難看嗎? 看我的文這么痛苦的嗎? 這篇文不至于難看到長嘆一聲吧? 白瑜下意識地皺起了眉,習慣性的懷疑起自己來,她試探著問道: “這書的確刀子多了些,但應該也不難看吧?” “怎會難看?”和瑾吸了吸鼻子,聲音里帶著些委屈:“可是我實在是……實在是受不得這結局。” 所以這年頭妖精都不看be了是嗎? 白瑜這人在還是個滿腦子“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青春期叛逆少女的時候就不可自拔的深陷be文學,平生一旦看見有如和瑾這樣不能欣賞悲劇美的人,總歸是要好好感化教導幾句的: “雖說這文它的確是不圓滿,但人生何處圓滿呢?小說這種藝術形式它就是越悲劇反而越銘心刻骨,叫人欲罷不能。那合家歡結局大家的確都開心,可看完以后有幾個人能嘴頭心頭時時念念不忘?” “可是我總歸是盼著書中人也能長相廝守。” “長相廝守也不一定就是大團圓結局,多的是人開開心心的結婚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磨平了愛情,自此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那如此便算不得團圓。” “那這個世界上又哪來的團圓?人都是要死的,垂垂老矣的時候,個個都繞不開‘陰陽相隔’。”白瑜擺了擺手,重新把牙刷塞回了自己嘴里,不打算再和和瑾這種完全不能欣賞be美學的人繼續討論。 小丫頭還年輕,怎么能明白我們be文學的深刻和優越呢? “白jiejie。”正當她打算走出小黑屋去衛生間漱口的時候,坐在一邊的和瑾卻突然開了口:“我以為這世上每個人都會渴望完美無缺的東西。”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對每個故事的大結局也應是如此。” 白瑜冷哼了一聲,含著牙刷模糊不清的說:“有些故事看似圓滿,背后不知道有多齷齪。” 說完這句,她剛打算舉個例子再深入的感化一下小妖精,就感覺自己滿嘴的牙膏泡沫已經搖搖欲墜,立刻沖進了衛生間漱了漱口。 等她把一切收拾妥當,才又回到了小黑屋門口,倚著門框補上 了剛剛沒說完的話: “再說人們本身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完美無缺的東西,君不見那塊歷史上最出名的無暇美玉和氏璧,不也被漢孝元太后王政君毫不憐惜地砸碎了一角?” 白瑜這話一說出口,原本還躍躍欲試打算反駁她的和瑾臉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