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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音郗的心一酸,她想疼虞言卿,她多想把自己的全部用來獻祭,用來愛虞言卿。可是,竟是再也沒有機會。 車門打開以后,裴音郗的輪椅被推下車,可是她卻倔強地站了起來。 “小裴,有臺階,讓保鏢抬你上去吧。”向汝喬趕緊道。 “不要!”裴音郗的語調堅決,在嘩啦嘩啦的暴雨中,顯得冷清而決絕:“不許,過來。” “裴總,給你傘。”保鏢把手上的黑傘遞給裴音郗。 但是她只是伸手一撥。她要去找她的老婆,她要走過去給虞言卿看,讓她看看,她現在很好,她不要她因為擔心而不高興。 裴音郗艱難地挪動步子。一步,兩步,三步,五步……這已經超過了她平時復健時能走的最長距離,全身顫抖,汗水被冰雨澆透,全憑意志力。 走到墓碑前兩大步,她已經看清了那純白色的墓碑,非常的雅致,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上面只有一個紅色的十字,和簡單的三個字——虞言卿。 那三個字就像美杜莎的眼睛,裴音郗不能想象,這樣冰冷的石頭,和這樣冰冷的三個字為什么會和她的言卿聯系在一起。裴音郗終于腿一軟,重重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看得水柳和向汝喬心頭一顫,幾乎不忍直視。 “言卿。”裴音郗的膝蓋磕破了,手被石頭劃出長長的血痕。她站不起來了,但是她愛的女子還在前面等她。裴音郗開始爬,腳沒有力氣,手臂沒有力氣,她用手指摳在地面,然后一寸一寸往前爬。 指甲蓋翻起,紅紅的指尖插入雨水淹沒的地面。手肘磨爛了,每往前一寸就磨掉一層皮rou。全身凍得僵硬,幾乎要失去溫度。可是她不在乎,這樣的疼痛反而在提醒她,她還活著,她要去虞言卿所在的地方。 她想起了,每次她受傷,虞言卿為她處理傷口時,那專注的樣子真的好迷人。一個慣見生死的大醫生,卻會因為自己身上小小的傷口而皺眉,這其中蘊含的情意,是多么的令人心醉。 虞言卿冷淡地說:“疼啊。忍著。”可是動作卻變得更輕,眉眼中變得盡是溫柔。 她想起當虞言卿解開了被虞恒催眠了二十年的心結,她懵懂的,卻又是那么直接地告訴她:“裴音郗,我好像愛你。” 還有那些靜謐的夜里,虞言卿溫柔地哄她,不讓她為了她的身體而黯然。她總是輕輕蹙眉狀似不悅,可是說出口的語言卻足以讓人甜蜜得像是泡在蜜罐里。 她點點她的鼻子說:“小哭包,哭唧唧。” 裴音郗的指尖已經碰觸到了虞言卿的名字,指尖的血留在名字刻鑿的凹痕里,用她的血,填滿虞言卿的姓名。裴音郗流著淚輕聲道:“你可愿意嫁與我為妻,承受我余生所有的喜歡。” 可惜,再也不會有那個美麗得讓人沉醉的女子,溫柔地對她說:我愿意。 為什么要這樣? 水柳說,她是虞言卿的命。 她不要是她的命,她只要她活著。裴音郗抱著墓碑痛哭,沒有了虞言卿,她的生命也像沒有了一樣。她的大小姐,怎么那么傻,像過去的八年一樣就好了,如果她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地待她,虞言卿可以活得好好的。 虞言卿沒有愛上她就好了,相敬如冰地待她…… 這樣她就不會死了…… “言卿,言卿!”裴音郗大聲哭喊,她流的已經不是淚,她的鼻子里流出血來,她劇烈咳嗽,吐出大口的血來。 “裴音郗!”水柳再也看不下去了沖過去把她抱住。 有那么一瞬間,裴音郗還以為是虞言卿來了。晶亮的眸子發出亮光,然后迅速暗淡下去,徹底地跌入了無邊的黑暗,最后呢喃著說:“言卿。” ******************* 裴音郗病倒了。原本就像是在大海中飄零的一夜孤舟,被無邊的巨浪沖擊拍打過后,幾乎四分五裂。她的醫療專家團隊,兩班倒,不分晝夜地把她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可是裴音郗清醒以后,就變得意志非常消沉,整整一個星期她任何人都不見,也不再說一句話,也不再試圖站起來。每天坐在輪椅上,坐在醫院僻靜處的院子里,看天。 她至愛的人沒有了,她的摯友沒有了,她甚至連尋了二十多年的至親也沒有。她的心空空的,再也沒有了能量,她不知道該怎么走下去。 這天,裴音郗仍在坐在葡萄架下看天,突然天上掉下些明亮亮的,絲線一樣的東西來。她看看袖子,原來是下雨了。 進入了12月,秋雨變成了冬雨,落在身上,比那夜的雨更涼了。裴音郗摸了摸頭發,她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不少,現在是一頭利落的短發,不一會就被雨打濕了,不過她不打算理會。 然而這時,一把雨傘舉在裴音郗頭上,她的身旁站了個人。 裴音郗情不自禁緩緩轉頭,這個場景,恍若隔世。這多么像當年她在大雨中跪在虞景莊園的門口,求虞爺爺給她500萬。當年,虞言卿就是這么舉著一把雨傘,出現在她的身邊,走進了她的心里。 “言卿!”裴音郗想到這里,猛一轉頭。 這時,她看見了……是瑤瑤。小小的虞言卿,漂亮的五官,萌萌的表情,無處不可愛的小身體,細細的可愛的小胳膊,努力舉著大傘撐在她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