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玩了。”虞醫(yī)生那握手術(shù)刀的手，幾乎要把所有的力氣都掐在了裴音郗身上。輕聲呼喚著裴音郗的名字。

    裴音郗最后咬唇一笑。

    “裴音郗！你太壞了。”虞言卿徹底地說不出話來了。

    只得把頭偏向一側(cè)。裴音郗卻不讓她躲，親吻著，用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黑葡萄般的眼睛圓溜溜地盯著虞言卿的表情看。“你好美。”

    虞言卿想躲，被抓得沒力氣躲，只能輕輕閉著眼等待著。許久以后睜開眼，就看見那滿臉亮晶晶的人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虞言卿又羞又惱地瞪她，裴音郗這個變態(tài)，喜歡看她的表情，這都是什么愛好啊！虞言卿被看得又覺得一陣腰酸。

    “你好惡趣味。”伸手捂她的眼。

    “那我還臭嗎？”裴音郗眼睛被蒙住，一排整齊的白牙顯得更閃亮。被人嫌棄的仇，她還記得呢。

    “臭！”虞言卿嬌嗔著推她：“你出汗了，更臭了。”

    裴音郗黑黑的眼睛再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猝不及防地?fù)Ьo虞言卿滾了一圈，再一次突破她的防線。

    “那再一次。”沉靜的中音盡是不容辯駁。

    “喂！你敢不敢再過分一點——”嬌嬌的聲音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模模糊糊地響起。

    實際上，天都亮了，人只會變得更大膽。嬌滴滴的大小姐嬌嗔著威脅人的聲音沒有任何殺傷力，只會讓人更想再過分一點。敢不敢更過分一點，當(dāng)然是敢呀，這天虞言卿體會到了，裴音郗敢對她多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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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兩人入睡的時候，天都亮了。虞言卿還以為她半夜被吵醒后幾乎沒睡，應(yīng)該會困極了睡得雷打不醒才對。沒想到，到了七點半瑤瑤要上學(xué)的時間虞言卿的生物鐘就在此刻醒來了。

    迷迷糊糊的尚未完全醒來，直到她聽見門口的聲音：“小小姐，您干什么？”

    “叫媽咪起床。”小蘿莉的聲音脆生生的又帶著甜甜的奶氣。

    “大小姐和，呃，我是說你媽咪昨晚半夜因為急事，通宵加班，剛回去休息。小小姐還是不要吵醒她比較好。”威廉的聲音彬彬有禮地響起。

    “這樣嗎，那好吧。”小女孩乖巧的聲音。

    直到瑤瑤的聲音走遠(yuǎn)，虞言卿這才放松身體，松開捏著被角的手：“呼……”

    沒想到裴音郗居然也醒了，這時睜著有點迷糊的眼睛，短發(fā)毛毛的，手肘撐住，懸在虞言卿的上方，亮著白牙笑：“我鎖了門。”

    虞言卿哭笑不得。鎖了門也沒差好吧，瑤瑤真要進(jìn)來，就她倆現(xiàn)在這個凌亂的樣子，穿上一件衣服和沒穿衣服沒有多大差別好吧。

    “我要起來了。你壓住我頭發(fā)了。”虞言卿伸手摸摸自己在枕頭上的長發(fā)，摸到了裴音郗纖瘦結(jié)實的手臂。

    “呵~”裴音郗憐愛地攏了攏她的頭發(fā)，忍不住親了親，虞言卿的頭發(fā)香香的。。

    “為什么這么早醒來？會難受嗎？”裴音郗一邊問，一邊細(xì)細(xì)觀察虞言卿的每個表情。

    虞言卿有點不是滋味。現(xiàn)在她知道了，為什么裴音郗每回小心翼翼地詢問她，擔(dān)心她會覺得難受，是因為她仍記得她那本筆記里寫的“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的吐槽吧。

    虞言卿看著裴音郗那大大的烏黑玻璃眼，咬了咬下唇，本來已經(jīng)不想再提這件事，因為不僅尷尬且難以啟齒，而且已經(jīng)時過境遷。聰明的做法應(yīng)該當(dāng)做沒有這回事，大家都不去再提。

    可是這對裴音郗是不公平的，虞言卿覺得自己像在欺負(fù)當(dāng)年那18歲的小女孩。虞言卿心一疼，還是說了：“裴音郗，我沒有討厭做這事。”

    “啊？”裴音郗一愣，虞言卿的意思是……她屏住了呼吸。

    “以前其實也沒有那么抗拒。最開始寫在筆記里的疼……其實并沒有那么難受。”虞言卿說完這句話，覺得被子里的熱氣蹭蹭地往臉上冒，她的臉看起來一定糟糕透了。

    可是虞言卿咬了咬下唇仍然繼續(xù)說：“以前不習(xí)慣被人碰。如果是別人我還能強忍著，因為我的心里很平靜，我可以用理智來壓抑那種害怕被碰到的感覺。可是你不同，你總是會讓我失控，我們間的那事……讓我控制不住自己。”

    虞言卿臉熱得覺得腦袋都要充血了。要剖白那種時候的想法，還是親口說的，比寫在筆記上，并且讓裴音郗看見，更覺得羞恥了。有規(guī)定的嘛，什么心理不得描寫，她說這些，感覺分分鐘是要被鎖的節(jié)奏。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心跳的，酥麻的感覺……從沒有體會過。那讓我害羞讓我不知所措，讓我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反應(yīng)，所以總覺得那是讓人尷尬的感覺。其實不是因為不舒服才受不了的。”

    虞言卿忍不住了，雙手捂臉，輕軟悅耳的聲音嬌成了一團(tuán)棉花：“是因為太舒服所以才難以忍受，哎呀，和你解釋不清了……”

    其實打從她講第一句話，裴音郗就知道，虞言卿是在解釋筆記的事情。她竟然知道了她看過筆記的事情，虞言卿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難道是那天。

    “你那天要和我說的話，就是這個嗎？”裴音郗回憶起來。難怪那天虞言卿的語氣是極少見的焦急，堅持要和她談一談的態(tài)度也是極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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