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任五條老師，是因?yàn)閷Ψ诫m然看起來一副很不靠譜的樣子，實(shí)際上做事卻極有分寸，只是心里那桿秤有的時候和常人的標(biāo)準(zhǔn)不太一樣罷了。

    就比如說距離感這種事，上手搭肩膀摸頭發(fā)對五條悟來說算是很自然的舉動。

    但五條老師只會搭著七海先生的肩膀而不會撥亂對方的頭發(fā)、面對家入小姐從來不會動手動腳，也從來不會對自己做出類似于“依靠”或是撒嬌的動作。

    伏黑惠清楚，面對的人身份不同，五條老師采取的相處方式也不太一樣。

    但宇智波先生好像成了五條老師的例外。

    別的不說，光是在仙臺的時候五條老師幾乎整個人掛在宇智波先生身上就很不對勁。而且還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伏黑惠還是第一次見到五條老師和別人睡在同一個房間，而且還露出了那么放松的表情、放松到甚至帶著幾絲不明顯的疲倦，就好像突然從毫無破綻的最強(qiáng)變成了一個精力有限的普通人一樣。

    但這種事果然還是不能輕易下結(jié)論。

    “……應(yīng)該是五條老師的式神。”他最后還是這么說道。

    釘崎野薔薇的眉毛擰成一團(tuán)，表情詭異地瞅著五條悟的背影。

    式神不在式神使身邊？式神會打電話？式神使還會對式神撒嬌？五條老師原來還是式神使嗎？

    東京的咒術(shù)師都這么奇怪嗎？

    一個電話突然舉到了短發(fā)少女面前。

    釘崎野薔薇的腹誹對象不知何時轉(zhuǎn)身站到了她和伏黑惠面前，彎腰舉著還保持著通話狀態(tài)的手機(jī)，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快把剛才問惠的話重復(fù)一遍，大聲一點(diǎn)！”

    ……

    “釘崎你說什么了嗎？”虎杖悠仁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頭問。

    虎杖悠仁也太自來熟了吧。

    “……什么？”她盯著五條悟。

    對，現(xiàn)在在她心里，五條悟已經(jīng)不能被稱為五條老師了。

    “就是你剛才問惠的話呀，”五條悟甚至點(diǎn)開了免提，看起來非常好心地提示道：“五條老師在和……”

    “……戀人打電話嗎？”釘崎野薔薇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然后覺得自己大概是要經(jīng)歷人生中的第一次社死了。

    “真棒！”五條悟就像看到了一記好球一樣，握拳比了個耶，然后立刻把三個表情各異的學(xué)生拋到一邊，得意地沖電話那頭問道，“聽到了嗎，我的學(xué)生覺得我們是戀人誒~”

    伏黑惠瞳孔地震。

    真棒？什么真棒？這種得意的語氣又是怎么回事？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釘崎野薔薇表情裂了。她怎么就不小心把話說出來了？

    只有虎杖悠仁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反倒有種“好像不是很意外”的感覺。

    他記得剛到高專那天，自己問五條老師：“式神也可以是人形的嗎？”

    五條老師插著口袋回答：“佐助可是獨(dú)一無二的哦，當(dāng)初我可是費(fèi)了好大勁才讓他同意留下來的。”

    兩面宿儺又冒了出來：“那你這個最強(qiáng)也沒什么用嘛，又沒辦法管理其他人，抓個式神還這么麻煩。”

    五條悟語氣輕快地回他：“那是因?yàn)槲蚁矚g佐助嘛，對你當(dāng)然不用那么客氣啦，想死就和我說，我肯定滿足你的愿望。”

    他拍了拍虎杖的肩膀，“當(dāng)然啦，我更尊重你的意愿。”

    虎杖悠仁把嘴巴摁了回去。

    當(dāng)時他覺得五條老師說的應(yīng)該不是他想的那個喜歡，現(xiàn)在看來，說不定就是呢。

    ——

    釘崎野薔薇伸手去搶五條悟的手機(jī)，好像這樣就能把剛才那句話撤回一樣。

    “我沒有這么說！”她明明說的是疑問句，怎么到了五條悟嘴里就成了肯定句？

    “有什么想法嗎？”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問。

    揚(yáng)聲器里傳來一聲冷笑，“你腦子有問題，你的學(xué)生耳朵有問題。”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樣說道。

    聲音很好聽，語氣很冷淡，內(nèi)容很垃圾。

    好的，釘崎野薔薇宣布，不僅東京的咒術(shù)師有毛病，東京咒術(shù)師的式神也不怎么討人喜歡。

    五條悟嘆了口氣，“你怎么就完全沒反應(yīng)呢？”他關(guān)了免提，重新把手機(jī)湊到耳邊，“總要讓釘崎同學(xué)認(rèn)識一下你吧，不然學(xué)校里見面了她把你當(dāng)詛咒怎么辦？”

    虎杖悠仁已經(jīng)攔下了一輛出租，五條悟鉆進(jìn)了副駕駛，剩下三個人坐在后排。

    他還在喋喋不休地對著電話說話。

    “誒，我當(dāng)然知道危險的是釘崎同學(xué)啦，”釘崎野薔薇覺得今天諸事不順，現(xiàn)在就想離開東京了，“而且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伏黑惠豎起了耳朵。

    不過五條悟好像沒準(zhǔn)備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在副駕駛上笑了起來：“晚上回去就太晚了，我不要熬夜，明天還要早起出差。”

    “吃什么？壽司可以嗎，我們到了你再過來吧。”

    這真的不是戀人的對話嗎？

    釘崎野薔薇恨恨地想。

    五條老師也太輕浮了吧。

    第七十九章

    五條悟大概是專門從虎杖悠仁的備選餐廳里挑了一家有包廂的。

    “但是壽司難道不應(yīng)該坐在外面吃才有氣氛嗎？”釘崎野薔薇嘀咕了一句。

    “因?yàn)榈葧鹤糁獊硌? ”五條悟解釋道，“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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