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別開玩笑了。”伏黑惠忽然抬起頭, 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自己弱就怪陣營的家伙, 才是真正的蠢貨啊！”

    刺眼的光漫過瞳仁，他瞇起眼，好像回到那年的夏天。

    那是伏黑甚爾離開家兩年整。

    每次有人問起他的父親, 他從來都是“不知道, 不清楚, 忘記了”三連，關(guān)于自己清楚的記得那人離開的時間這件事，伏黑惠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津美紀的母親幫他辦了小學的入學手續(xù), 但買書包的那天，他看到另一個陌生的男人牽了她的手。

    回去之后，伏黑惠在房間里翻箱倒柜。

    津美紀來問他在干什么，他說，你最好也存點錢。

    后來，如他所料，津美紀的母親果然不見了。

    津美紀很害怕，在房間里一直哭，他從自己的“私房錢”里抽了一張，下樓給她買冰棍。

    然后第一次遇到那個不靠譜的白發(fā)咒術(shù)師。

    “呦，惠。”戴著墨鏡的六眼揮了揮手，“告訴你個好消息。”

    “你其實是御三家之一禪院家的孩子，而我剛剛和你爸一起，把禪院家干翻了！”他得意地一推墨鏡，“怎么樣，是不是很刺激？”

    伏黑惠：……？

    這人有病？

    他的判斷沒有錯，這人的確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

    任性妄為，腦回路不正常，不是一般的不靠譜。

    但是，伏黑惠人生的前五年過的跌宕起伏，遇到那家伙后卻一路平平淡淡，小學畢業(yè)，升上國中。

    因為術(shù)式的關(guān)系，時不時會把他帶回高專“指導”。

    ……雖然只是把毫無還手之力的他揍一頓，很難說是指導他還是自己減壓。

    從小學到國中，呆在醫(yī)務(wù)室里啃著冰棍，伏黑惠從他們的交談中聽到很多事。

    比如今年的詛咒格外多，人手還是不夠，和妖怪的談判要快一點。

    比如最近又找到幾個有天賦的孩子，投進福利院的資金還需要增加。

    比如不能光堵不疏，得想個辦法做宣傳，減少大家的恐懼心理。

    然后，有一天，伏黑惠坐上輔助監(jiān)督送他回家的車之前，背著書包叫住了那個轉(zhuǎn)身離開的身影。

    “喂。”他問，“怎么樣才能當咒術(shù)師？”

    白發(fā)的男人一愣，過了幾秒，又勾起嘴角，“惠……會死的哦。”

    “嗯。”伏黑惠扯了扯書包帶，點了點頭，“我知道。”

    “而且還會挨揍。”

    意識回神，伏黑惠忽然清醒。

    這難道就是回光返照？

    “哈，蠢貨？”漏瑚上頭道，“我們咒靈才是人類進化的方向，人類的未來！”

    “人類的未來？”他扭了扭脖子，面無表情道，“我看是人類的垃圾吧！”

    “死鴨子嘴硬，你的咒力差不多要透支了吧，還能撐多久？”漏瑚向前，“恐懼吧！后悔吧！但也不要太傷心，因為你們注定被消滅，優(yōu)勝劣汰，哈哈哈，要詛咒，就詛咒身為咒術(shù)師的自己——”

    “……放屁。”伏黑惠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打斷他，“我從來，就沒有后悔過。”

    “成為咒術(shù)師這件事。”

    就算要死，他也不會詛咒任何人。

    領(lǐng)域的抵抗逐漸退縮，但他還有最后的殺手锏。

    【八握劍異戒神將魔虛羅】

    歷代十種影法術(shù)術(shù)師，沒有一個人能調(diào)伏這個式神。

    召喚他，就意味著和敵人同歸于盡。

    伏黑惠兩手握拳，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惠，停下！”

    伏黑惠瞳孔一縮，領(lǐng)域一個不穩(wěn)，消失殆盡，下一秒，他被誰扛了起來，風劃過耳畔。

    他轉(zhuǎn)過頭，“虎杖！？你不是——”

    伏黑惠瞳孔地震。

    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虎杖悠仁：“……這個以后再說。”

    虎杖悠仁的忽然出現(xiàn)也嚇了漏瑚一跳，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抬起雙手，“你們以為自己還跑的掉嗎？”

    領(lǐng)域飛速擴張，一眨眼的功夫，巖漿伴著碎石撲面而來，兩人根本來不及動作，全身都被身后涌出的氣勢壓倒。

    可惡。

    最后一刻，虎杖悠仁閉上眼。

    還是只能這樣了嗎……

    巖漿很快蓋過兩人的身影，高溫炙烤空氣，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漏瑚滿意地點頭，轉(zhuǎn)身打算離去。

    下一秒，危險跳上神經(jīng)。

    巖漿爆開，卻像被看不見的半圓形屏障隔開，兩人身前，白發(fā)藍眼的少年坐在半空，尾巴一卷，勾在身前。

    虎杖悠仁快哭了，“前輩！”

    漏瑚迅速轉(zhuǎn)身：“你是……”

    五條久沒說話，只是抬起右手，重疊兩根手指。

    【領(lǐng)域展開】

    “無量空處。”

    白色的虛空之中，火山頭的咒靈動彈不得，只能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步一步走過來。

    他對上那雙冰藍的眼睛，冷意竄上脊梁——死，是死亡的預(yù)感。

    “你——”

    漏瑚咬牙道。

    “你是誰！？”

    五指張開，按在他的頭頂。

    五條久歪了歪頭，天真無邪地眨眨眼。

    “我？”

    下一秒，咒力最大輸出，手下的咒靈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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