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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她身上系著的圍裙吸引了,粉色格紋還帶荷葉邊,圍裙正中央的跳舞的小熊黑豆般的眼睛和他對了個正著,他家里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東西? 貓澤飛鳥詢問了他好幾句,太宰治都沒有回應,她再低頭一看,太宰治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撫開太宰治的頭發,將手掌貼上他的額頭,“雖然及時做了催吐……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她剛將手貼上去,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在洗碗,手指冰涼,急匆匆的想將手收回來,太宰治卻將額頭往她手下送,輕輕的蹭了蹭她的掌心,溫溫熱熱的觸感,就像是摸了小狗濕乎乎的鼻尖一樣。 太宰治把眼睛垂了下去,簇生的睫毛纖長的垂著,覆蓋在眼珠上方,顯得既乖順又可憐,貓澤飛鳥的心又軟了下去。 這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小的時候的太宰治很瘦,經常生病,營養不良,竹竿般的胳膊上幾乎沒有rou,安靜的像是根本不會說話。 十幾年前她就認識太宰治,她出生在津輕的鄉下,太宰治是當地大地主的末子,貓澤飛鳥到現在都記得那座陰森的大宅,發霉的墻壁,看不到頭的長廊。 貓澤飛鳥是家里的老來女,父母放任她總是田野山間的亂跑。 第一次見到太宰治,是十歲的那一年春天,天氣很熱的很早,陽光明晃晃的,隔著新買的涼鞋底,都能感受到地面被烤的火辣辣的,她聽到外面的蛐蛐叫聲,想要捉到最大的,就跑進了山里,結果迷了路,就這樣跑進了津島家的大宅。 庭院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櫻花樹,正開著花,一簇一簇的,像是燃燒的紅云,這棵櫻花樹太大了,遮蔽了視線,她沒有看到后面的房子,就爬上了樹,手腳并用的攀在一棵分岔的花枝上。 “你在偷花嗎?” 貓澤飛鳥正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平衡在樹枝上行走,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一驚一下抓斷了花枝,從樹上摔了下來,半天才爬起來,就和站在紙拉門后的太宰治對上了視線。 蒼郁的樹后有一座矮矮的房子,描金的涂繪著鮮艷紅楓的紙拉門微微拉開一個小縫,門縫中只露出半張臉,貓澤飛鳥拍了拍身上的灰,撿起落在地上的花枝,一瘸一拐的走到門邊,“你是住在這里的人嗎?對不起喔,我剛剛以為這棵樹是野生的,沒想到把枝丫折斷——” 她的聲音尷尬的停了下來,門后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小孩子,因為她的靠近,謹慎往后退了幾步。 她從門縫中看到了男孩身上穿著的和服,是她說不出名字的布料,一看就很昂貴,而她身上穿著的白裙子早就被她弄得沾上灰塵,貓澤飛鳥不好意思的拽了拽亂蓬蓬散在耳邊的短發,又落下幾片草葉。 她將被折斷的晚櫻放在紙拉門的門縫邊。 一只蒼白的小手迅速的伸了出來,握住了門縫邊的晚櫻。 貓澤飛鳥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阻止他,“等等,不能這樣拿,晚櫻花是有刺的!” 然而已經晚了,貓澤飛鳥聽到了男孩小小的吸氣聲,反應過來之前就從門縫中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緊緊握住的手掌掰開,沒有一點血色的手掌中心果然一點一點的滲出了血珠。 貓澤飛鳥的眉毛緊緊地皺成一團,她本來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很少有這樣的表情,她一邊湊近他的手心,一點一點把扎進rou里的刺挑出來,一邊板著臉教訓這個孩子,“太沒有常識了吧?怎么能用手直接去握花的刺呢?難道不痛嗎!” “我不知道……”被她握住手的男孩用低低的聲音說,貓澤飛鳥沒有聽清,問道,“什么?” “我不知道,花有刺。”他一字一頓的說。 貓澤飛鳥瞪圓了眼睛,在反應過來之前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怎么可能,這不是你家的花嗎?” 男孩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挪開了視線,但是只是一眼,貓澤飛鳥就記住了那雙眼睛,深不見底,一片空洞。 他說,“我不知道。” “我沒出過這扇門。” 貓澤飛鳥迷糊了起來,“為什么?你身體不好嗎?為什么不可以出門?” 她本來以為這個古怪的孩子不會回答她,沒想到他卻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們不讓我出門。” “為什么不讓?他們是誰?” 這回,他沒有回答。 貓澤飛鳥左右張望,四下靜悄悄的,只有蟬鳴聲在山間此起彼伏,安靜的像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似的,她敲了敲這扇精致的紙門,“你想出來玩嗎?” “……” 貓澤飛鳥拉開了這扇門。 從那一天開始,貓澤飛鳥就時常來這棟老宅,她帶來自己珍藏的彈珠,和他在櫻花樹下玩,最后自己最得意的彩色彈珠全被他贏走,教會了他百人一首和將棋后,就再也沒有贏過他。 他從來沒有出過門,貓澤飛鳥將自己的書給他看,一字一頓的讀給他聽,沒想到第二遍他就能將讀過的字辨識,沒過幾天就能自己閱讀,貓澤飛鳥就將書留給他,過幾天再拿新的將舊的換回去。 上了初中后,制服變成了水手服,貓澤飛鳥將頭發留長,扎起了雙股的麻花辮,變得安靜了一些,依舊時常去那座老宅,他們并肩坐在紙拉門外的木地基上,她將自己珍藏的照片放在膝蓋上,一張一張的給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