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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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剛才說的。”侍從低著頭,神情恭謹(jǐn),“先回稟了圣人的,所以圣人才這個時候傳召殿下。” 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公文,徐晏忽感一陣心煩意亂,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似是籠了一層暗云。 侍從心里一驚,差點(diǎn)就要跪下去。 從徐晏成為太子起,顧審一直兼任太子太師的位置,是他名義上的師傅。 雖不親力親為給他授課,但每隔幾日,顧審便要來過問他最近的情況,順帶考校一番。 等他能獨(dú)立處理政務(wù)后,顧審問功課問得少了,改為同他談?wù)隆?/br> 日日如此,無間寒暑。 可這小半個月,顧審就沒來過東宮。朝照上,官署照去,就是到了該來東宮的日子,便頭疼腦熱,仿佛東宮這地兒克他一般。 放在從前,這是絕無僅有的事。 便是個傻子,也能察覺出不對勁,何況徐晏自小便是出了名的才智過人。 “孤知曉了,你且下去。”徐晏斂了斂眉,冷聲道。 他面色瞧著無比駭人,得了準(zhǔn)許,侍從立刻跑了出去。生怕跑的不及時,被太子遷怒。 “你說這顧侍中膽子也忒大了些。”他一出去便對同伴道:“我看這是故意給殿下沒臉呢。” 話還沒說完,便被萬興劈頭打了一巴掌:“貴人的事也是你能妄議的?再有下次,割了舌頭拖出去。” 侍從心里一凜,急忙彎腰躬身,連連告罪。 面前案幾上的公務(wù)堆成座小山,徐晏卻擱了朱筆,無心處理,滿腦子都在想著顧審的事。 伸手拿茶盞時,因心不在焉,衣袖不小心將幾卷奏疏帶到地上。 徐晏隨意朝旁瞥了一眼,卻瞧見了一個略顯熟悉的名字。 ----- 除去顧盼送的和家里每人都有的那份禮物,顧證還另外給顧令顏帶了許多東西回來。 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膬纱笙渥樱词窍∑婀殴值男∥锛⒁词切┱湎〉闹閷氂袷>G衣帶著院里幾個小丫鬟整理了一個晚上,才理出了一小半。 顧證一大早跑來青梧院時,綠衣幾個整完一個箱子,才剛將另一個箱子給打開,顧令顏順手拿了支山茶玉釵把玩。 “他們那邊現(xiàn)在時興這個,大jiejie家里也有。”顧證拿起一個木頭雕的模具,“咱們家里那些四時花卉的早都看膩了。” 顧令顏笑著說了好,想說待會就讓人給廚房送去。 顧證卻道:“你下回若是做綠豆糕,用這個試試吧?”他手里拿著那個雕了兔子、貍奴、老虎形狀的模具在顧令顏眼前晃。 顧令顏面色一僵,勉強(qiáng)笑了笑:“不想做了。”她從前愛做綠豆糕同其他一些小糕點(diǎn),是因?yàn)樘酉矚g。 如今都跟那人沒瓜葛了,也無需再做去討好他。 “怎么啦?我都好久沒吃了。”顧證撓了撓頭,一臉無措,暗想著難道是那位說不好吃了不成? 除了太子,顧證往日最常吃她做的糕點(diǎn),去太原這么久沒吃,心里還怪想的。 顧令顏仰起頭問他:“三哥喜歡么?” 一聽這話,顧證立馬就來了勁,猛地點(diǎn)頭:“自然是喜歡的。”他開始吹捧顧令顏,“我們家阿顏的糕點(diǎn),任誰做的都比不過。” 被他夸了一通,顧令顏心情一下子好轉(zhuǎn),笑得露出了頰側(cè)權(quán)靨,眉眼跟著彎了彎。 “那我等傍晚的時候做一碟子,等用完晚膳了吃。”顧令顏接過那個模具瞧了瞧,只是不再做給太子吃罷了,可她的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也不該圍著他一個人轉(zhuǎn)。 得了她的應(yīng)允,顧證的臉上立時堆滿了笑:“那我先回去了,沈家阿兄來信問我在太原見聞,我還沒回他呢。” 待他一走,綠衣指揮人擺放東西的動作停住,隱晦的往顧令顏那邊瞧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發(fā)現(xiàn)她竟然心情不錯,預(yù)想中會出現(xiàn)的傷感哀愁模樣,半點(diǎn)也無。 綠衣一下子愣住,隨后便是一陣陣喜悅感往上翻涌。 顧令顏瞧了她一眼,抿唇朝臥房走去,片刻后,清越琴聲從屋中傳出。 不再是前些日子《秋風(fēng)詞》一類的曲子,改奏《漁樵問答》。 曠達(dá)超然之意撲面而來。 晚上用完飯,幾道點(diǎn)心被端上眾人的案幾。 顧證拿食箸挾了一塊貓形的綠豆糕,笑道:“還是顏顏?zhàn)龅暮贸裕馐强粗陀惺秤!?/br> “三哥這模具選得好。”顧令顏笑著說了一句,拿起糕點(diǎn)咬了一小口,滿口的清甜氣息。 他二人你來我往的互相吹捧,其余眾人盯著自己面前的幾塊糕點(diǎn)許久,又抬起頭面面相覷。 這些年為了見他一面,倒也沒白費(fèi)許多功夫,好歹學(xué)了個一技之長。萬一以后家里敗落了,好歹還能支個糕點(diǎn)鋪?zhàn)樱櫫铑佅胫胫褪且粯贰?/br> 中秋過后沒幾日,便是秋狩。 不知從哪傳來的消息,說今年圣人打算在秋狩時遴選親衛(wèi),各家都鉚足了勁的要帶家中子侄去。 顧令顏往常愛出去,今年本是不打算去的,然而宮里的朱貴妃卻派人送了幾套騎射的衣衫過來,還說新得了一匹寶馬,讓她去瞧瞧喜不喜歡。 第9章 “上次送你那盞花燈,你可…… 落木蕭蕭,秋意深沉。 在成片成片的林木間,京郊人聲鼎沸,旌旗蔽日,駿馬嘶鳴聲隨處可聞。 顧家是在后面到的,顧令顏本不想來,然朱貴妃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猶豫再三,還是讓人收拾東西出了門。快到時,她掀開簾子往外瞧了一眼,只看到烏壓壓的一大群人。 “今年怎么這么多人呀?往年可比這要少一半的。”顧容華手扒在窗沿上,驚訝地看著外面。 顧令顏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窗外半青半黃的梧桐,低頭抿了口茶:“今年確實(shí)該到了圣人選親衛(wèi)的時候,何況...”她扯了扯嘴角,“楚王要納正妃了。” 圣人子女多,太子在活下來的諸子中不過行三,上頭還有大皇子越王和二皇子楚王。 楚王雖不甚受寵,那也是皇子、是正兒八經(jīng)的親王,各家心里都是有幾分想法的。 故此眾人不僅想要讓子侄入圣人的眼,還帶了家中女郎們出來,想要在朱貴妃和楚王生母陳婕妤那混個眼熟。 兩刻鐘后,車架緩緩?fù)O拢饷骀九羝鸷熥樱埶萝嚒?/br> 顧令顏彎著腰出來,一抬眼,便看到一名宦人候在院子里,正笑吟吟地望著她。 “顧三娘子。”宦人走上前來,“貴妃已經(jīng)在候著了,還請三娘子隨奴婢過來。” 顧令顏怔愣一瞬,沒想到朱貴妃這么快就要見她。 往常她總進(jìn)宮玩,去清思殿的時候也多,即便她不主動去,朱貴妃也會讓人來喚她。從行宮回來后,她再沒進(jìn)過宮。 “好,這就來。”她輕聲應(yīng)下。 朱貴妃的住處的大門敞著,院中金桂鋪了滿地,小宮女們拿著籃子在采摘桂花。 她一進(jìn)去就看到里面有兩道人影,是朱修彤在陪朱貴妃說話。 “顏顏來了。”朱貴妃含笑沖她招了招手,溫聲問,“路上可好?有沒有不舒服的?” 顧令顏上前行過禮,柔聲回道:“令顏一切都好,多謝貴妃關(guān)心。” 她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有禮和順,卻不如以往親昵,朱貴妃面上笑容不減:“我送去的那幾身衣衫你可喜歡?都是按著你先前的尺寸做的,也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長個子……” “喜歡的。”顧令顏淺笑了一下,露出顆顆潔白的糯米牙,“昨日還穿著跑了會馬,合身得很。” 朱貴妃讓人拿了些冰飲來,一面招呼倆人用點(diǎn)心。 她說話的語氣還是那么的柔和,令人如沐春風(fēng);望向顧令顏時,眼中盈滿了笑。 跟往常并無二致。 顧令顏的心一直高高懸著,但朱貴妃始終沒有問她那日的事,連提都不曾提過一句。 若是從前說話時,她總是會帶上點(diǎn)跟徐晏有關(guān)的。今日卻沒替徐晏說好話,也沒罵他,壓根就提都沒提,只讓倆人說近來京中的趣事。 “我聽說京郊白鶴觀現(xiàn)在滿是金黃的銀杏,很想去瞧一瞧呢。”朱修彤手放在憑幾上,說起這些時,眼中帶著向往之情。 朱貴妃輕輕頷首:“我從前去過,是很漂亮。恰好離這兒也不遠(yuǎn),你們幾個小娘子要是有空閑,可以去賞賞景。” 顧令顏懸起的心又輕輕放下,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雖知道她和徐晏鬧得不愉快,朱貴妃過問安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若是不問,才是反常。 可她是不愿意聽別人再說起這個事的。 她已經(jīng)將從前和他有關(guān)的種種都丟棄了,現(xiàn)在再去提起,無異于將她深藏的東西重新挖出來,只會讓人難受。 她不說、貴妃不問,再好不過。 “前些日子貴妃賜的藥,還沒來得及進(jìn)宮謝過貴妃。”顧令顏臉上漾著笑,起身行了個禮。 朱貴妃讓她不必多禮,又招了個小宮女過來,讓她帶著倆人去馬苑看馬。 早在來上林苑之前,朱修彤便已經(jīng)聽說朱貴妃新得了一匹大宛馬,一直惦記著這個事,現(xiàn)下得了準(zhǔn)許,立馬就要拉著顧令顏去瞧。 剛一進(jìn)去馬苑,顧令顏一眼便認(rèn)出來那匹馬,其通體烏黑锃亮,無一絲雜色,眸中顯出幾分睥睨氣勢。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仰頭同馬對視。 “這大宛馬果真不一般。”朱修彤興沖沖環(huán)視馬廄,一路走過來的疲憊一掃而空,“我只見圣人騎過。” 顧令顏伸手摸了摸鬃毛,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家也沒有。”這馬不僅生得漂亮,連皮毛都泛著光澤,讓人移不開視線。 旁邊宮女熱情的提議:“這馬叫烏騮,要不讓人牽出來,倆位小娘子騎著跑兩圈?” 朱修彤一下子就猶豫上了,不是太敢騎,轉(zhuǎn)頭去攛掇顧令顏。 顧令顏也不怎么想,她這一天就沒歇過,正累得慌。倆人就這么沉默地站了一會,隨即若無其事的將話題引開,聊起了京中近日流行的紋樣。 小宮女滿臉的尷尬,想著主子的交代,準(zhǔn)備繼續(xù)勸說,又不好隨意打斷倆人的話。 看著倆人有要走的跡象,宮女忙道:“顧娘子可要將烏騮帶回去,等后日狩獵的時候騎?” 朱貴妃攝六宮事,手段一流,宮里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眼睛。顧令顏心知這馬是為了行宮的事在安撫她,便不欲應(yīng)下。 “這馬漂亮,牽出來給我瞧瞧。”趾高氣昂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雜亂無章的踏踏腳步聲。 一行宮人簇?fù)碇幻倥M(jìn)來,走在外邊的是負(fù)責(zé)馬廄的宮人,聞言一下子就皺起了臉,哀聲道:“公主,這烏騮是貴妃娘子的,奴婢可不敢隨意動。” 華服少女轉(zhuǎn)頭,隨意瞥了宮人一眼,輕哼出聲:“還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