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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濫情(1v1 出軌)在線閱讀 - (補(bǔ)充劇情)純白童話(關(guān)于林予淮)

(補(bǔ)充劇情)純白童話(關(guān)于林予淮)

    林予淮八歲的時候,收到的禮物是一只死掉的兔子。

    他原本在自家的花園撿到它,腿部被不知道什么動物咬了一口,雪白的毛發(fā)被染得通紅。

    他將小兔子帶回房間,學(xué)著電視上的方法包扎,它掙扎地厲害,血越流越多,林予淮沒辦法,只好請傭人叫了獸醫(yī)來。

    “后肢幾乎被咬爛了。”獸醫(yī)檢查后告訴他,“我只能幫它止血,但它活不過一周的。”

    林予淮擔(dān)心,每天魂不守舍地看著小兔子,它不吃也不喝,只是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

    母親說,生日許的愿望都會實(shí)現(xiàn),他心心念念等到了那天,12點(diǎn)的鐘聲剛過,他緊張地躺在床上想:

    希望小兔子好起來。

    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傭人告訴他父親林駿回來了,他一向忌憚對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穿好衣服準(zhǔn)備問安。

    林駿書房的門緊閉,似乎在里面談事情,林予淮在餐桌上看見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加快速度跑下樓,打開后險些吐出來。

    是那只小兔子,下半身已經(jīng)血rou模糊,它絕望地睜著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誰干的!”他紅著眼睛大聲質(zhì)問,只聽得樓上書房的門開了,林駿雙手抄進(jìn)西服口袋,淡淡地睨著他。

    “我。”

    他一步步走下樓,每一個腳步聲都極具壓迫感。

    “誰允許你養(yǎng)寵物的?”他質(zhì)問。

    “我沒有!”他扯著嗓子大聲辯解,“我在花園里撿到的,它受傷了,我只是想救它!”

    “你挺善良啊。”林駿抬眸,面無表情地嘲諷,隨后坐在一張雕花的木椅上,拿起紅木桌上的一杯碧螺春,吹散霧氣,慢悠悠地咽下一口。

    “為什么救它?”

    林予淮蹙著眉表示不解;“父親,他受傷了。”

    “弱rou強(qiáng)食,它是被自然界淘汰的產(chǎn)物,用得著你大發(fā)慈悲?”

    倏然,銳利的目光掃射過來,林予淮害怕地低頭,嘟囔道:“我看它可憐”

    “這世上可憐的人很多。”

    林駿一步步走向他,林予淮一緊張,眼淚直往下掉。

    “你要一個個都救嗎?”

    “不是,我。”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少年白嫩的臉頰上。

    “救它起來,對你有好處嗎?”林駿的眼底波瀾不驚,沉著聲逼問。

    “沒有。”林予淮知道父親的脾性,硬生生把“但是”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不應(yīng)該同情弱者。”

    “嗯。”

    林駿很滿意他的回答:“在這世界上,我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倘若有一天,你淪落到這只兔子的境地,你覺得會有人幫你?”

    林予淮小心翼翼地抬眼,試探性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沒有人。”

    林駿俯下身,一字一句地肯定道:“人都是自私的,你身處高位,自有人捧你,一旦跌落,所有人都會踩你入土,明白嗎?”

    “是。”

    “我知道了。”

    林駿指著那只兔子,冷聲告訴他:“這就是你的生日禮物。”

    “我希望你明白。”

    “永遠(yuǎn)不要憐憫任何人。”

    “永遠(yuǎn)不要對任何人動心。”

    “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永遠(yuǎn)確保自己身處高位。”林駿將雙手背在身后,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予淮,自然界有生存法則,人類社會也有。”

    “我們是制定規(guī)則的人,懂了嗎?”

    **

    林予淮12歲生日的那天,他拿著全年級第一的獎狀回到家,希望借此可以換取和母親相處的機(jī)會。

    在他有限的記憶中,自己只和母親相處了不到一年,而后林駿出現(xiàn),強(qiáng)行將他帶走。

    母親愛漂亮,性格直爽,人也不似林駿那般陰沉,即便她想盡了辦法和孩子團(tuán)聚,林駿都置若罔聞。

    他是制定規(guī)則的人,朱曉玫無能為力。

    “父親。”他將寫著名字的獎狀放在林駿面前,語氣中有些期待,“我拿了第一。”

    “嗯。”

    林駿拿著一本《金融周刊》,平靜地回了兩個字:“保持。”

    林予淮早就料到他這樣的回答,但并不敢激怒,他話鋒一轉(zhuǎn),開口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

    “嗯。”

    林駿難得看了他一眼:“你的信托基金,我打了叁千萬。”

    林予淮對錢還沒有什么概念,他想要的生日禮物不過是高達(dá)玩具車,和朋友們的聚會,還有看看mama。

    “我想母親了。”

    思索再叁,他還是懇求道:“我想回龍城看看。”

    “過年的時候再去吧。”

    林予淮一年中有兩次機(jī)會見到朱曉玫,一次是圣誕節(jié),另一次就是春節(jié),他難過地?fù)u頭,繼續(xù)求林駿。

    “我真的很想她。”

    他不敢多說,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克制于此。

    聽別人說,林駿和朱曉玫以前是神仙眷侶,可為什么他出生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就破裂了。

    難道他是罪魁禍?zhǔn)讍幔?/br>
    “你想?”林駿忽然笑了起來,林予淮以為有了絲希望,立刻趁熱打鐵道:

    “我保證會按時回家,就兩天。”

    “好啊。”

    林駿臉色忽變,指著門外,語氣平淡:“出去吧。”

    “在門口站兩天,也算是出去玩了。”

    林予淮瞪大眼睛,只聽得他對保鏢說:“看著他。”

    夜晚的時候忽降暴雨,林予淮單薄的身軀被雨水無情拍打著,他緊握拳頭,心里恨透了林駿。

    他希望父親死掉就好了。

    從那之后,他下定決心,如果林駿死了,他一定不會去參加葬禮的。

    **

    22歲那年,維多利亞港的風(fēng)異常涼爽,他遇見了一個很重要的女孩。

    此時的林予淮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風(fēng)華正茂,沃頓商學(xué)院的學(xué)歷已經(jīng)可以為他的能力背書。

    雖然年紀(jì)輕,但在林駿的培養(yǎng)下已經(jīng)在商界小試牛刀過——開了個初創(chuàng)公司,吸引了一波天使輪投資,而后跟隨父親出入各種社交場合,進(jìn)退得宜,談吐風(fēng)度。

    人人都說虎父無犬子,林予淮遺傳得好,他確實(shí)是天之驕子,不但擁有了母親絕世的相貌,還將林駿的那套經(jīng)商頭腦繼承了下來。

    一時間,這位商界新貴風(fēng)頭無限,成了富家小姐擠破頭也要拿下的對象。

    林染比所有人都主動,她也比所有人都單純,當(dāng)別人還在思考要從林予淮頭上得到點(diǎn)什么的時候,林染帶他逛遍香港的大街小巷。

    兩人渴了,就在路邊買鮮榨檸檬茶喝,餓了,林染回家蒸叉燒包給他。

    林予淮起初沒透露自己的身份,從小的教育告訴他不應(yīng)該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這種過度殷勤的女人。

    回到龍城后,林予淮不適應(yīng)那里潮濕的陰雨天氣,一連病了好幾天,林染從香港飛過來照顧,他的額頭燒得guntang,林染守了他好幾晚。

    半夜的時候他又覺得冷,林染死死抱住他,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取暖。

    林予淮以為自己是小時候那只兔子,應(yīng)該無人問津的。

    “你為什么要來?”他問林染。

    林染笑瞇瞇地看他,以為他燒傻了:“因?yàn)殛P(guān)心你。”

    她面頰緋紅,躲在他寬闊的胸膛內(nèi)小聲表白:

    “我愛你。”

    愛是什么?

    從來沒人教他怎么去愛。

    那個夜晚,他扣緊她的手,生平第一次主動吻了林染。

    他問:“要不要試著在一起?”

    他想試試如何去愛一個人。

    **

    以林予淮對父親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和林染在一起的。

    林染的父親是小學(xué)老師,母親原本是賭場養(yǎng)著的妓女,而后從良,這樣的身世與林家是云泥之別。

    果不其然,林駿知道林染的存在后,點(diǎn)了支煙,隨后將煙灰撣在林予淮的臉上。

    林予淮跪在地上。

    “你學(xué)會養(yǎng)情人了?”他問。

    “她不是。”林予淮語氣倔強(qiáng),“是女朋友。”

    “我不管你怎么玩。”

    在林駿眼中,林染這種空有姿色,其余一無是處的女人就是玩物。

    “不允許帶她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

    林予淮明白他的手段,只能點(diǎn)頭:“知道了。”

    09年的夏天,林染懷孕,恰逢林予淮陪著客戶吃飯,林染自己去產(chǎn)檢,回來的路上一個不留神,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再去看的時候,醫(yī)生暗示以后不會再懷孕了,她本身就不是易孕體質(zhì)。

    林予淮也難過,但他沒有林染這么絕望,相比之下,他似乎覺得有些輕松。

    林染的身份至今未公開,如果把孩子生下來,始終是個麻煩。

    也是這個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和父親也沒什么區(qū)別。

    六年后,他在紐約接受財經(jīng)頻道的采訪,被問到感情生活的時候,他笑了笑:

    “至今單身。”

    **

    林染去世的那天,他將自己鎖在房間一晚,徹夜未眠,第二天趁沒有人,獨(dú)自去了墓地。

    她的墓碑旁擺滿了狐尾百合,神圣而潔白,像林染一樣,干凈地不容褻瀆。

    手機(jī)上的短信還沒刪,是對方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

    「林予淮,你還想要我怎么樣啊。」

    「林予淮,我已經(jīng)把所有的愛都給你了啊」

    密密麻麻的短信中,他只回了一句:

    「對不起,我能給的,只有這么多。」

    同年林駿因心臟病復(fù)發(fā)去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只沉沉嘆了口氣,隨后訂好了機(jī)票出差。

    血脈相承的親人,彼此恨起對方也是入骨的。

    之后的叁年里,他將全部精力投身于工作,試圖忘掉那些人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影子。

    以前吵架的時候,林染咬牙切齒地看他,惡狠狠地說:“林予淮,你等著吧。”

    “你欠我的,總會有個人讓你統(tǒng)統(tǒng)還回來。”

    彼時,他早已厭惡了女人頻繁的作鬧,只淡淡回了句:

    “那我等著。”

    溫冉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

    她該不會就是那個報應(yīng)吧。

    最后他還是娶了這個女孩,她朝他自己笑的時候,好像有塊塵封已久的東西開始悸動起來。

    溫冉。

    家世清白,長相柔美,性格溫婉,人也聰明。

    是個可以公開的對象。

    **

    小的時候,林駿告訴林予淮,錢是萬能的,他眼睜睜看著父親用錢擺平了一件件麻煩的事情,即使有些事情已經(jīng)逾越了法律與道德的底線。

    林駿告訴他,這就是特權(quán)。

    林駿對一切都有幾近偏執(zhí)的掌控欲,林予淮也不例外,他喜歡將所有人捏在手心的感覺,因此極其害怕背叛。

    溫冉會出軌應(yīng)該是他原以為最不會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現(xiàn)端倪后,他派了人跟蹤,拍來的照片里,她和余燼幸福地依偎著,一起逛菜市場,一起去花鳥集市買魚。

    他嫉妒地有些病態(tài),可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余燼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只螻蟻,使使手段就能踩死,但他也明白,這樣做只會讓溫冉更討厭他。

    余燼又是為什么這么奮不顧身呢?他想得頭痛,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

    如果知道的話,為什么不選擇明哲保身呢?

    溫冉說他不懂愛,他捏著酒杯,站在幾十層的高樓上眺望,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留給他的。

    林予淮有了害怕的感覺,是聽見余燼說“孤獨(dú)終老”四個字的時候,他覺得快成真了。

    **

    最后一次見到溫冉,是在母親去世的那天,林予淮答應(yīng)了她離婚的請求,才換來了這次見面。

    她氣色很好,身材比以往圓潤了些,眼底含情,看向他的時候卻是陌生的。

    她說話的語氣冷得刺骨,像刀一樣剮在林予淮心上。

    “太遲了。”她說,“你后悔的太遲了。”

    冉冉

    我真的準(zhǔn)備好愛你了。

    林予淮第一次完全拋下自尊,跪下來求她。

    “沒人教我怎么去愛。”

    “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眼神比一月的寒風(fēng)還凜冽,林予淮仿佛站在懸崖邊,絕望地等人救他,溫冉直接將他一把推入深淵。

    “不可能了。”

    他想,他會試著像余燼那樣關(guān)心她,將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溫冉說:“愛人是一種能力,可惜你已經(jīng)永遠(yuǎn)學(xué)不會了。”

    大雨滂沱,卻阻止不了她離開的步伐,林予淮試著抓住她,啞著聲大聲懇求。

    “冉冉。”

    “冉冉啊”

    “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不可能了。

    再也沒有人會為他停留了。

    而后的四年間,他像一個陰暗的偷窺者,躲在角落里窺視她的生活,看著她和余燼結(jié)婚,生子,事業(yè)蒸蒸日上,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軌,除了他。

    四年后的冬日,他也終于做好了準(zhǔn)備,為這幾十年荒唐的人生劃上句號。

    他想為自己贖罪,懺悔自己的無知,自私,貪婪與不安。

    離開之前,他給溫冉打了電話,電話通了的剎那,他笑了起來。

    能聽見聲音就好,至少沒被拉黑。

    “冉冉。”

    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

    “下次見面的時候,帶束花來看我吧。”

    「這輩子學(xué)不會的東西。」

    「下輩子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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