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窗外下雨了,又下不進你心里
“你可別出餿主意啊。”溫冉立刻退回酒杯,在她心里,余燼已經夠瘋了,但姜阮有時候比他還瘋。 姜阮白了她一眼,看她不開竅,直接拿起手機:“喂,林叔叔。” 姜阮和溫冉屬于同齡人,見到林予淮的時候,總拿自己當小姑娘,一口一個叔叔的叫,林予淮應了聲,問道:“怎么了?” “是冉冉的事情。”溫冉一聽,立馬起身準備奪下手機,不料姜阮反應快,瞬間躲開。 “她喝醉啦,在市中心,你來不來接?”姜阮的聲音嗲嗲的,故作可憐道,“喝了好多呢,我們兩個女孩子在這里,不安全。” ...... “地址發我。” 沉默半晌,林予淮回應道:“過二十分鐘到。” “搞定。”她放下手機,笑意盈盈地望向溫冉,“我可就幫到這了。” “你。”溫冉氣急,不知道說什么。 “我給他打電話。” 她手忙腳亂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是余燼的。 除了電話外,她的短信也多了幾條。 17:28:「jiejie,吃飯了嗎,要不要我來看看?」 19:32:「市區的花店新進了一種玫瑰花,叫做蜜桃雪山,我給你買了,什么時候在家?」 20:45:「jiejie,我在樓下。」 22:37:「jiejie......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嗎?」 姜阮剛坐過來,她心虛,立刻把手機屏幕黑掉,對方一臉詫異:“怎么,有什么秘密?” “沒有。” 溫冉將自己藏在角落里,心亂如麻,自從和林予淮的關系有所緩和后,她就沒怎么理過余燼。 “你啊,我勸你趕緊喝點酒。”姜阮托著腮,得意地揚眉,“等下某人來了,看你還醒著,不太好吧。” 溫冉手一抖,林予淮的消息正好映入眼簾: 「五分鐘后到。」 她的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當了他兩年的新娘,卻始終不知道如何與他獨處,溫冉一緊張,趕緊灌了幾口酒,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她坐在沙發上,困意漸濃。 轉眼間,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匯成瀑布,傾瀉下來,一個朦朧的身影靠近,清冽的松柏香氣將她包圍,她嘴角微漾。 林予淮來接她了。 ** 半小時后,溫冉家樓下。 驟雨傾瀉而下,狂風席卷著地面的一切景象,少年的襯衫已經完全濕透,他坐在樓下的大理石長椅上,頭低垂著,雨珠順著發梢的方向滑落。 他的右手旁,放著一整捧玫瑰花,因為雨水的侵蝕,嬌嫩的花瓣已經被打壓變形。 雨珠幾近模糊了手機屏幕,他最后一次打開,透過微弱的亮光,看了眼通話記錄,心情墜入谷底。 溫冉還是沒有回復。 余燼心里苦澀,但還是打算繼續等等。 片刻后,車前燈的光照亮了樓下的石子路,余燼瞇起眼睛,抬頭,看見了熟悉的車牌號。 是林予淮的車。 現在的他躲在黑暗中,對方發現不了,只看見司機拿了把傘下車,打開車后門,林予淮先走出來,隨后將一個女孩橫抱住,上樓。 余燼深深吸了口氣,即使眼前的場景讓他嫉妒到發狂,幾乎繃不住情緒,他也不能說話。 他有什么資格說話呢? “我......我要回家。”林予淮還沒走兩步,溫冉勾住他的脖子,軟聲軟氣地撒嬌。 “知道。”他的語氣難得帶了寵溺,“到了。” 十八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溫冉,是在林予淮旁邊,她一襲雪白婚紗,眼底滿是歡喜。 他沒有上前,默默躲在后面看,連敬酒的環節都錯過了。 那是他父親的女人,無數個夜晚,他發了狂一樣想得到她,想和她繾綣纏綿,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林予淮一個微笑,一句話,就可以將他的所有奪得一干二凈。 他于溫冉是全心全意,溫冉于他不過是逢場作戲,等玩膩了,主角回來,他就要立刻下場。 他早就知道的,只不過不想承認罷了。 余燼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上樓,林予淮的身影在陽臺出現了一會兒,然后又消失,燈熄滅的剎那,他只覺得心被硬生生撕扯開來。 他的jiejie說過,自己從沒收到過花,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他的jiejie說過,她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覺。 余燼握緊拳頭,指甲幾盡陷進rou里,他渾身全濕,想著兩人在床上耳鬢廝磨的場景,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有的人并不是看不清現實,而是根本不愿意醒來。 “jiejie。”他抬頭,任憑雨水在臉上肆虐,終于哽咽道: “為什么那個人......不能是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