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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此刻在街上,更覺幾分尷尬,她忍不住了,低聲道,“你到底在生哪門子氣?” 她莫名其妙,覺得這女人氣性未免太大了吧。 遇上許鈺也不是她想的啊,她定在這初心不是還正是為了蔚拂嗎?想跟蔚拂約個不被人打擾的,美好的約會。 女人緊抿著唇,面無表情。 兩人對峙。 蔚拂好半天說了,一字一頓,“我,并不想成為許大小姐眾多過往輝煌經歷中的一員,也并不喜歡被‘玩’,我沒這個榮幸。” 許星瑤當即懵了下。 她略微思索,這才反應過來蔚拂氣的是什么點。 “不是,誰說你會成為那什么經歷中的一員了?”許星瑤表情微妙,又有些尷尬,更多的是一種無語和不耐煩。 “我玩你了嗎?我怎么不知道。”許星瑤沒好氣,“你見過誰這么玩女人了?那也真是夠盡心盡力的。” “你跟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也是這么說的嗎?”蔚拂微微動容。 那能說過嗎? 就沒人敢這么跟我說話,更別說還要我追上來解釋的。 許星瑤磨了磨牙,聽著愈發憋屈不爽,“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語氣冷硬。 蔚拂的心一瞬間更亂了,她憋在胸口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好半天,沉而緩慢地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 “……” 許星瑤眼睛看向別處,煩躁地皺著眉頭,余光注意著女人,直到那人走出三步開外,她輕哼出聲,“呵,嫌棄我戀愛談多了唄,不喜歡我紈绔輕浮唄,早干嘛去了。” 女人的背影頓了下,很快又重新抬步走了,沒有回頭。 許星瑤咬唇,攥著熨燙得規矩的百褶裙鋒利的裙擺,碾出不平整的褶皺。 繼而,她轉身推門重新進入大樓,進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自顧自開車走了。 - 轉眼就是周一。 白天好幾次,許星瑤出辦公室門,路過蔚拂桌邊,也偶爾在茶水間狹路相逢。 許星瑤余光掃著女人,那人不避不讓瞧了過來。 “……” 許星瑤簡直想罵人。 那是什么清冷倔強的眼神? 許星瑤其實想的是,我都這么反常又明顯地出來在你眼前晃蕩了,你最好趕緊主動過來破冰,那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 可對方很沒有自覺啊。 那眼神反而看得許星瑤自己心底莫名地發慌。 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大概就是指現在這種情況了吧。 許星瑤周三回許氏總公司開會,快馬加鞭又和魔鏡那邊聯系上,周四就很臨時要去出一趟差。 她和蔚拂都還沒來得及和好,甚至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 她頭大地奔赴了魔鏡,交流過程很坎坷。 突然間,對方的態度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了。 她遇上了難題。 連著出差兩天,明明眼前是其他高層們喋喋不休針對魔鏡的探討,是魔鏡接待方疏離朦朧的微笑,可她腦子里,卻竟然是蔚拂那記眼神。 無數次,分分秒秒。 焦躁到許星瑤整個人沉不下心。 那記清冷又倔強的眼神,仿佛訴說著千言萬語,又仿佛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恍恍惚惚,最后,她胸腔里滿溢出來的,卻是無可名狀的心疼。 她心疼那記眼神,心疼蔚拂。 但手頭上魔鏡收購的工作不容耽擱,她率領的小組,帶著出征得到的極微薄的信息近乎于無功而返。 為了節省時間,她結束談判的當晚就飛回了堿水市,當即召見了“日月神教”的小伙伴共同探討。 眾人拾柴火焰高,加上許星瑤近日來愈發清醒的商業頭腦。 她們得出結論。 “必然是魔鏡的意向被收購公司里,已經有了一家給出了他們無法拒絕的價格,又或者是什么極其有利的條件,他們已經基本達成了共識。” “但是,許氏大約有什么令魔鏡還放不下的條件,讓他們略微遲疑,所以勉強還愿意接觸,不過大概率是當作備胎了。” “希望很渺茫了,但如果能弄清里面的訣竅,還是有反敗為勝的可能的。” 許星瑤開了瓶純麥芽威士忌,沒有調制水割,而是“汩汩”倒進酒杯,直接端著喝起來,“你們是沒看見,魔鏡那伙人那個笑容模糊得,我感覺我看了兩天的蒙娜麗莎的微笑。” 講得是個冷笑話,吐槽。 只有章勛俊那個沒心眼兒的大男孩聽完哈哈大笑。 萬詩猶豫了一下,勸道,“瑤瑤,別老喝這么烈的酒。我們知道你心里為工作煩心,這個坎兒會過去的,我們都會一起陪你過。” 許星瑤咧了咧唇角,露出漫不經心的招牌笑容,擺擺手,“謝啦,不過沒事。” 她是挺煩心的。 但不只是因為工作,更多的,是為了某人。 事業,朋友可以陪著一起出謀劃策。 可感情呢?她無計可施又一籌莫展。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也注定不會有其他人的支援。 她形單影只,手無寸鐵,看著廣袤的戰場,心慌意亂。 可就算她手上握有重兵,裝備齊全又精良,她也不可能對著對手,她的女朋友,刀劍相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