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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的能力有目共睹,今天才能坐在這里,拿到游戲的入場券,甚至……分到了一杯羹。 今天的會議,只是初步的構想與討論,具體總負責人由誰接任是不會輕易決定的。 也因此,雖然桌面下已經開始暗潮涌動,有想法的人都蠢蠢欲動,但桌面上,更多的還是對于這個案子,各部門各子公司不同看法的暢所欲言。 前景,一片光亮,氣氛,較勁中不失和諧。 這種向好的局勢,給人帶來的興奮勁頭很長久,散會后,許星瑤回了星辰,一直到夜幕降臨,她都還感覺有些散不去的后勁。 中場休息的咖啡時間。 許星瑤出來,拉開蔚拂身邊工位的椅子,同她聊了起來。 沒有像往常那樣不規矩地坐在桌子上,而是反坐著趴在椅背上,翹著椅子腿搖搖晃晃……好像也沒有多規矩,但到底有了點正經說話談事情的意思。 許星瑤主動跟蔚拂聊起了許氏的收購案。 這其實算作商業機密。 今天會議上遵循了嚴格的保密制度,并且,能上會議桌的也都是通過許塢親自挑選的名單。 但許星瑤還是跟蔚拂說了。 當然不會只是因為熱血上頭,那股興奮勁兒,許星瑤不是沒分寸的二傻子。 要知道原本她就一直都很避諱跟蔚拂聊商業上的東西,一方面是她本身就不喜歡跟人聊沉重話題,商業上一些爾虞我詐難免惡心,她不愿意給任何一個人平白帶去無謂的消極,蔚拂尤甚,她懂蔚拂追求的那種心靈上的純粹,那個女人視設計如生命,那樣干凈的靈魂,不該被沾染臟污;另一方面,非合作或者對立立場,若說是向認可的人請教便算了,只是閑聊吐槽,難免有幾分暴露自己“無助”、“脆弱”的嫌疑,而許星瑤從來是驕傲的。 不自由,毋寧死。 在她這,失驕傲,也毋寧死。 關于驕傲這一點,許星瑤想,這大概是她和蔚拂最相近的地方,只是她們驕傲的點不大一樣。 她近來發現,越是相處,越是發覺蔚拂身上神秘的點很多。 就好像,走出那日“錦繡河山”里霍少的陰影后,她后知后覺,蔚拂當時的現身相當離奇。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在記憶里你無法完全挑出那些疑點,但你就是覺得不對勁,有那些讓你放不下的東西的存在,一種冥冥之中無法描述的感覺。 許星瑤是有點想問問蔚拂家里狀況的,可是……很難開口。 以她倆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一不留神就很像是“婚前調查戶口背景,分析成分”。 所以,許星瑤決定自己先釋放出誠意來。 “魔鏡的年代很長遠,它本身就有一種傳統感,一種精神上的文化。” 她跟蔚拂講得很無顧忌。 蔚拂聽著,修長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無意識叩出一個特別的節奏。 她望向她,黑眸難得露出點兒迷茫,驚訝也莫名,多少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大老板為何要跟她一個設計總監談這么復雜的商業并購,重點是涉密性質很重。 許星瑤的眼神始終不避不閃,堅定,帶著點兒微末的笑意。 意思很明確——我就是這么相信你。 相信到,我不怕你會轉眼賣了我,我可以把頂重要至關生死的事情,在你跟前,用最尋常的口吻,以聊天的姿態敘述。 因為,再重要的事情,也只是我們的生活,我們一起的生活里的一件雖然重要,但稀松尋常的事。 毫無道理,也不用道理。 漸漸的,在許星瑤有意地帶領下,蔚拂雖然納悶,但也陪著她聊地深了些。 在黑夜里,僅剩兩人的公司中,年輕的女人有來有往,一并探討憧憬公司的前景,事業的未來。 并不激烈,卻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熱火朝天。 許星瑤最初是存了探蔚拂的底的心思在的,如果一個人背景不簡單,那關于生意這塊表現出的頭腦顯然是最容易看出人深淺的。 結果她發現,蔚拂確實很有見解,對基礎知識也非常熟悉。 但很顯然的,思維是不自覺地偏向設計理念頭腦的。 她模模糊糊地想,這女人不是一個合適的創業合作伙伴,但會是一個在需要時給人靈感和專業指導的人才。 和在工作方面固執的她,簡直一拍即合,仿佛為她量身定做。 因為,如果要定義,她大概是一個“有個性且專|制”的老板,不大需要誰誰誰來給她指點江山,但時常需要一些靈光一閃的方向。 她倆談這宗還只是處于初步構想的收購案,談得愈加有精神。 ……應該說是許星瑤單方面愈發興奮。 明明,這照常只是中途休息喝咖啡的一個閑聊時間段,被無限拉長。 許星瑤忽地起身,“不喝咖啡了,今晚,我們喝酒吧。” 女孩神采奕奕,眼睛都在放光, 蔚拂有點兒無言,“……在這?” 在公司? ……不大好吧。 明天早上一堆空酒瓶子等著迎接同事嗎。 許星瑤被蔚拂“關愛智障”一樣的眼神逗樂了,她抱臂,學著往日蔚拂的姿勢,居高臨下看著還坐著的女人,“當然是去酒吧,就milk好了。” 蔚拂抿了下唇,眉間一點點皺起,像是思索要找借口婉拒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