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顏抹了下臉，卻發現淚早已干了，只剩下心里的痛沒有消失殆盡。

    她的動作，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出于本能，像極了曾經的她。

    “何事？”月顏微微偏頭，余光掃見了墨離那襲青色紗衣，才知道一直跟著她的人原來是天界二殿下——墨離。

    不過她這句話冰涼的刺骨，什么禮儀教養，現在都不算什么了。

    “你想見...冰瞳上仙嗎？”墨離問道。

    他曾經像玄翼保證過，若是月顏能平安喜樂，嫁給她所愛之人，即便不是他，也不會阻攔，更不會告訴她...她母親的事。

    可是玄翼沒有做到。

    他便無需守信了。

    月顏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口：“全天界沒有一個人肯告訴我，你為什么？”

    她的語氣清冷張狂，與她這幾萬年來的禮儀教養截然不同。

    那種骨子里刻的東西，既然沒什么用處，不要也罷。

    她變得很徹底。

    “為你。”墨離肯定道，大殿之上，眼神里的那份懶散，全然消失殆盡，現在只有堅定。

    “好。帶我走。”月顏說道。

    她對他說不上來有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仿佛這個人，她曾經見過，并且深愛過。

    可那是不可能的。

    記憶里她從未見過這個人，但卻見過他的紗衣，仿佛在夢里。

    如今她也沒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今天的事情勢必會傳到她父神耳朵里，定會是一場軒然大波，這些年她受夠了，也不想再受了。

    如今的她，信念，執念在一瞬間崩塌。

    已經沒有什么在留在這世上的理由了。

    可她到底覺得是缺了什么，她母親嗎？

    ﹉﹉*﹉﹉

    離冰殿。

    “魄～”o(︶︿︶)o彼岸無聊的悶哼道。

    “...何事？”南魄溫和的說道，有了一份從未有的耐心。

    “魄～”小家伙持續悶哼，讓他哭笑不得。

    “帶你去轉轉？”他提議道，眼神嬉鬧的看著她。就像大灰狼提前設好陷阱等待小白兔一樣。

    “好！^o^”彼岸興奮道。

    看來...小白兔上鉤啦。

    ﹉﹉*﹉﹉

    水亦閣。

    月顏在門前停了很久，看著上面題寫兩個字，仿佛在哪里見過，卻又說不上來。

    有些記憶像是被封鎖了一樣，一想要解開，就會很疼很疼。

    水亦水亦，亦苦亦淚亦情。

    她，懂了。

    她鼓足勇氣，踏進水亦閣，墨離亦跟著。

    穿過蜿蜒曲折的閣道，一座亭子里，有一個一襲紗衣的女子，坐在里面品茶。

    好像在哪里見過...

    月顏的頭好似痛了幾分，但她強忍著，不發出聲。

    墨離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無奈道：“你的記憶被封鎖了一部分。”

    那一部分，有你的娘親...還有我。

    “為什么有人要奪去我的記憶？”月顏問道。

    “大概...是有些痛苦的回憶吧。”墨離無法告訴她太多太多的事，這種事情，他無法說，也不能說，一切只有靠她自己。

    以后，他可以陪她，但最后的路，卻得她自己走。

    “誰奪取了我的記憶？”月顏又問，她回頭看著墨離，無意中瞥見了他的香囊，那上面，繡著的是竹林，還有兩個字：莫離。

    她仿佛記得，天界二殿下的名字雖和這個字同音，但莫字不同，是水墨的墨，但不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