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妝 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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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聶青禾讓賀重和雙雙去旌善亭等地方貼了通知,美妝樓要公布聶氏編織手法,讓有興趣的婦人們可以去學習。 她們學會以后可以從美妝樓買羊毛線、棉線給自家編織,如果有余力也可以按照要求,從美妝樓領毛線做外包的活兒。 女人們雖然不識字,但是只要有一個人讀懂了那通知,很快全城都能傳遍。 當天就有婦人結伴跑來報名學編織。 免費啊,不學白不學啊! 當然美妝樓不是閑得沒事干純做慈善,而是為了培養大批合用的工人。 首批授課張婆婆等人發現這些來學習的,也不是全部感恩,反而還有那種不知道什么心態的,好不容易報名進來,卻拖拖拉拉、偷懶敷衍,甚至還會偷竊美妝樓的毛線和編織材料。 她們請示聶青禾要如何辦,聶青禾一點不客氣,直接開除再也不許她們報班,同時為了督促她們好好學習,要求報名的時候每人要交三百錢的押金,學成就可以把錢領回去,白紙黑字寫下來貼到大街上公示,自不用擔心美妝樓會賴賬。 有人看到美妝樓要收三百押金,立刻就不樂意了,在大街上說風涼話,“還以為真的不花錢教呢,結果還不是要收錢?想賺錢就光明正大的嗎,玩這一手。” 立刻就有人懟他,“你知道美妝樓教別人東西多貴嗎?就柳家三小姐去學梳妝都得一兩銀子打底,學得多更貴呢。這個織襪子手套什么的,要是正兒八經地去學,怎么不得三兩銀子?” “就是,人家就收三百錢的押金,學會了就退,白紙黑字地貼著呢,你說什么酸話?是不是你家人去學,偷jian耍滑被開除了啊?” 那說風涼話的立刻不吭聲了,扭頭灰溜溜地走了。 收取押金以后前來學編織的女工們就認真了很多,不會再出現那種占著名額卻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要么就動輒不來,基本都會認真學習。 聶青禾讓人發掘那些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和已婚娘子,這些手巧的學東西非常快,往往能舉一反三,幾乎兩三天就可以獨自編織基本款的襪子、手套、披肩,假以時日她們應該可以編織更加復雜的花紋和物件。 聶青禾寄希望于張婆子、聶紅花以及這些心靈手巧的婦人們,等人手不那么緊張了,她想讓這些人也成立一個研發小組,讓她們研究開發更多的新花樣、新產品。 等第一批婦人陸續畢業以后,聶青禾不但把押金還給她們,還讓她們領材料做臨時工。當然也要簽訂外包文契,文契貼到大街上讓全城人作證公示,沒有異議的就可以摁手印領外包活兒。 外包活兒的價格肯定要比鋪子里的正式女工低一些,但是聶青禾也給了她們機會,只要編織的速度、質量達到優秀的程度,就可以被選為正式女工,而正式女工里面如果犯錯過多、質量不佳的,也會被除名落為臨時工。 這個冬天,金臺城內外以及附近方圓十里的村落,都掀起了編織浪潮。有些人家不舍的織手套的,也會織幾雙襪子,實在是合腳貼膚,比布襪子舒服多了。 轉眼冬至月,除了清潔品美妝樓其他的生意好得出奇。 這日天陰沉沉的,北風呼嘯,看起來要下雪。 聶青禾帶著小雙兒和珍珠去了一趟作坊,親自盯著工人們把發給北地榷場的貨品裝好,確保萬無一失。她又讓人把一些披肩、毛毯、大毛襪子、手套等針織品也打捆裝車,作為試銷品發往北地,讓他們看看和草原各部的貿易效果如何。針織品的建議銷售價(以羊毛的價值算),她也寫清楚縫在捆扎帶上,也另外寫了信交給那邊的負責官員。 現在她的貨都是先供應北地,因為賀馭在那里,她要支持他的事業,同時貿易的利潤也高,賺起來沒有負擔。 看著騾車、馱貨的駱駝排隊出發了,聶青禾這才坐驢車回鋪子。 阿大竟然也在。 這個冬天他東奔西跑的,臉都被風吹得有些皴。 他朝聶青禾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五封信來,“姑娘,公子的信。” 賀馭給聶青禾寫信很勤,只是因為交通不便所以書信不能及時送到她手上,經常會積壓在路上或者驛站,然后被阿大一起拿過來。 聶青禾接過來沒拆,先放在挎包里,打算回家晚上慢慢看。 阿大期盼地看著她。 聶青禾看了他一眼,拿了一盒滋潤效果非常強的面霜給他,“每天早晚擦臉,別凍了。” 阿大:“我不怕凍。” 聶青禾:“我不想看皴掉的臉,不舒服。” 阿大:“好大,我這就擦。” 他立刻擰開蓋子,挖了一坨在臉上搓起來,搓得又大力又野蠻,看得聶青禾很是無語。 聶青禾示意他輕一些,別把臉搓破皮了,她得寫信叮囑賀馭必須擦她給的面霜和口脂,甚至晚上還得用她給的面膜膏,如果他皴了臉她就嫌棄他了! 阿大擦完了,聞著自己香噴噴的,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您沒有信啥的?” 聶青禾其實已經寫完一封,只是現在收到了賀馭新的信件,就想看完再寫一封到時候一起發過去。 她搖頭。 阿大就有些失望,哎,公子太可憐了。姑娘不會把公子忘了吧,看姑娘每次也不想公子。是不是因為自己沒多在姑娘跟前晃悠,所以姑娘看不見就想不起啊? 他瞅了瞅,日頭還沒落山呢,這會兒去西門外的山坡上應該能打兩只野兔來,拿回去給姑娘燉野兔吃,她興許就會想著公子了。 阿大風一樣跑了,惹得聶青禾疑惑他這是干嘛呢。 過了一會兒,翠姑突然來了,急急忙忙地讓人給她化個妝,她要去陪陳大官人喝花酒。 這些紈绔公子哥們,夏天泛舟湖上,秋天垂釣溪邊,冬天就喜歡踏雪賞梅,還得雇一幫姑娘吹拉彈唱,給人凍得不行。 珍珠和杜玉蘭都在忙,其他妝娘不屑為翠姑梳妝,聶青禾便親自來。 她對自己化過的臉都有記憶,再化那就是胸有成竹,可以說一揮而就。 翠姑被化得舒舒服服的,一個勁地夸聶青禾手法好,然后免不了就和她嘮八卦,“這女人那,甭管是我還是那些后院里的娘子們,說白了不都是賣給男人的么。不同的是我身不由己,賣給幾個男人,她們被父兄做主賣給一個男人罷了。嘖嘖,誰瞧不起誰呢!” 聶青禾就知道她這是被人指著鼻子罵了,發泄呢,笑了笑不說話。 她一個現代人,從來不會拿現代的思想來衡量這些古代的人。 不管男人女人,思想境界不同,那是有壁的。 翠姑說了一會兒,就道:“就說那些男人,我呸,家里有老婆的,不也吃著鍋里的看著人家鍋里的?納妾的、偷人家老婆的沒個好東西!就那個男人在外面養外室,女人還得在家里裝大度呢。” 這個養外室聶青禾倒是聽明白了,她是聽柳征在那里磨牙說,那位鄭通判到底是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大家都知道就單單瞞著鄭娘子呢。 翠姑說完這個又說起白霜霜,那也是她的前姐妹了,現在去高家做妾。 “說好聽的那也是個姨娘呢,偶爾出來一趟也穿金戴銀的,可誰知道在高家過得什么日子?見天地晚上給高大娘子洗腳、鋪床,早晨去給高大娘子洗臉梳頭,還得布菜。正室不吃飯,她就別想喝口湯,每天必得二更天她才能回去吃飯。誰能架得住這樣天天的折騰?她見了高大官人就抱怨哭啼,那高大官人現在都不敢跟她照面。這男人呀,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想出去拈花惹草呢,又跟一個姐妹兒勾三搭四的,嘖嘖,保不齊哪天又得挨棍子唷。” 聶青禾不接茬,做服務行業,見最多的人,聽最多的八卦。 這人人都有難走的路,也很難說誰對誰錯了。 翠姑還在說呢,“白霜霜不想在翠羽樓,想找個安穩男人嫁了,可她沒錢贖身,就只能給人做妾。高大娘子善妒,不肯男人納妾,自然要想辦法磋磨。哎,要我說,都是這男人的錯,倒不如閹了這個高大官人,免得整天惹是生非!” 說著她還拿起桌上的小剪刀卡嚓了兩下。 珍珠眉眼一哆嗦,趕緊拿回去,“姑奶奶,您可消停地吧。” 翠姑笑了笑,“放心吧,我才不去做妾呢,我多賺點錢,以后贖了身,當個老姑娘!” 聶青禾就給洛娘子使眼色,讓她聽著點,這可不就是現成的話本子素材么? 洛娘子就掩口輕笑。 翠姑梳完頭付錢的時候還在罵男人,“這些狗男人,個頂個氣人。昨兒我還聽一個男人在吹噓,他頂著他家少爺的名頭,把一個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給勾搭上手了呢。說什么這姑娘雖然沒啥出挑的,但是她嬸子家厲害,不但做生意賺錢,聽說堂妹子還攀上高枝兒嫁了個什么侯爺國公的。呀……”翠姑說著說著閉了嘴,不好意思地瞅著聶青禾,越說怎么越覺得不對勁。 這聶姑娘不是剛和安國侯世子爺定親了嗎?這個滿金臺城都知道啊! 她忙道歉,“聶姑娘您可別生我氣,我就是被人指著鼻子罵糊涂了,擱這兒嘮叨呢。那個混蛋說的,可未必是您家的堂姐。” 聶青禾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面色如常,她朝翠姑笑了笑,“您也是老主顧了,偶爾來梳個頭,就給您免了。” 翠姑卻不肯,“那可不行,聶老板您親自給我梳妝,您給人梳頭怎么不得一兩銀子啦,更不能免了。” 她忙付錢,然后出門坐了轎子走了。 洛娘子對聶青禾道:“讓阿大去打探打探。” 聶青禾搖頭,“還是晚上回去問問大姐,看她自己怎么說吧。說來也怪我,這半年凈忙自己的事兒了。” 今年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聶母就一直給堂姐張羅親事,可聶青禾這邊不是拆伙開鋪子,就是賀馭請了閆老先生上門提親,整天忙得陀螺一樣,導致堂姐的事兒只能拖后。 八月下旬開始,聶母又張羅給堂姐相親的事兒。 只是堂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卻提不起精神,她也不明說,但是總能挑剔一兩點,那大家就知道她是沒看好那家。 聶母倒是也沒嫌煩,回頭和聶父還有聶青禾說了說,他們覺得可能是堂姐眼光高了。 以前聶家普普通通,聶母給她找掌柜介紹其他掌柜家的兒子們,這就算很好的條件。 可現在聶家開了大鋪子,聶青禾是金臺城有名的女老板,六家都捧著她。她又和賀馭訂了親,成了未來安國侯夫人、先鋒將軍夫人,身份自然不是從前能比的。 聶青禾的身份高了,聶家的身份也水漲船高,那堂姐自然也覺得身份該漲一漲,眼光高也是無可厚非的。 聶母就讓聶青禾幫忙看看,能不能從六家介紹幾個旁支或者庶出的少爺,這樣配堂姐也可以。 聶青禾倒是上了心,她讓錢掌柜幫忙留意,還問了柳征等人,他對金臺城的人頭兒熟,能介紹不少。 聶青禾和洛娘子幾個商量著,挑了幾個為人本分性情敦厚的青年,雖然沒有大出息但是也沒不良嗜好,靠著家里的祖蔭小夫妻也能過得舒舒服服的。 聶青禾還特意跟人打探一下這幾個人的人品,確保人真的不錯,前幾天才跟聶母說。 聶母就給堂姐說,結果堂姐一邊害羞一邊說自己出身低微,怕人家看不上自己。 聶母就有些為難,問她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有沒有瞧上的,有的話說出來大家幫忙看看,然后讓錢掌柜或者大掌柜幫忙說合。 堂姐一開始說沒有,后來又說全憑二嬸做主,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說秦家家風不錯。 聶青禾介紹的人里面就有一個秦家的旁支,父母康健也不難相處,兄弟倆也和睦。大哥掌管家里兩間鋪子,小兒子掌管一家,經營得都不錯。人家的意思,父母以后跟著老大過,小兒子就小夫妻倆自己過。 聶青禾還是比較看好這家的。 到了家,堂姐已經回來了,她正在織襪子,聶母在跟她悄悄說相親的事兒。 聶青禾掃了一眼,就看出那襪子是男人的型號。 她趁著聶母去做飯就在堂姐旁邊坐下,從挎包拿出記事本翻翻,再拿賬本看最近的銷量和庫存。她看堂姐的表情一會兒歡喜一會兒又悵然,有點拿不準,就試探道:“姐,前陣子我這里事兒多,耽誤你的事兒了。” 堂姐的臉一下子紅了,“咱們是親姐妹,什么耽誤不耽誤的。” 聶青禾笑起來,“姐,那你和我說說,你想找個什么樣的人?咱姊妹幾個,總要都過好日子才行。” 他們和堂姐住了這么多年,已經把她當自家人,以前家里窮不說那些大話,現在家里有錢有些話就可以說,說得有底氣。 堂姐的臉紅紅的,頭越來越低,她聲音低低地道:“你給說的那些人家,都挺好。” 聶青禾:“那咱總不能點指兵兵啊,家境都相仿的情況還是要你滿意。要不,我請柳征安排個機會,你挨個看看?” 這些人的檔位柳征就能安排,如果柳征那樣的怕是就得趙老板幫忙安排。 堂姐咬著唇,猶豫了好久,才小聲道:“那個秦家……四少爺……他……” 聶青禾微微蹙眉,略一思忖,道:“秦寶寧?” 堂姐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咬著唇,把頭低得更厲害。 秦寶寧是秦家長房嫡出的四少爺,年方十九,生得唇紅齒白很是俊秀。在聶青禾看來秦寶寧可比柳家那幾個少爺要上檔次得多,他讀了幾年書,雖然沒考取什么功名可人家喜歡騎馬射箭,在知府衙門謀了個差事,如今是護城司的小頭目。 護城司是各城的長官根本京師的五城兵馬司設立的靈活機構,人員不定,負責巡邏、守衛城內治安、制止斗毆以及輔助緝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