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妝 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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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馭明白皇帝的意思,不管是先帝還是今上,都極重孝道,若孝心有虧,那不管多大能力朝廷都不會重用。 皇帝一直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繼承舅舅衣缽,守好西北之地。 為了讓皇帝安心,賀馭答應先去墓地祭拜母親,然后再回侯府探望那個父親。 白天他去母親墓地的時候,發現墳塋周圍雜草叢生,他雇的看墳人都不見了,前去一問竟然是被侯府以節儉為名遣散了。 他心有不爽,卻也沒有當即發作,只把人重新雇回來,打算晚上去侯府說一聲。 他之所以來侯府,一是皇帝的意思,二是要說一下母親的墳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想讓侯府出面幫他提親。 有長輩提親,才顯得正式,否則招人說笑。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雁翎刀,舉步朝大門邁進去。 身后的阿二如隱形人一樣默默地跟進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沒有人通報,也沒有人來問安,下人們遠遠地看到他們,立刻就躲了起來。 賀馭長腿疾行,逕直去了侯爺的正院,此時重重院門依然洞開,他暢行無阻。 他的視線穿過大開的正院屏門,隔著寬闊的院落,落在正屋燈光里正談笑風生的三人身上。 安國侯正當英年,雖然早生華發,卻依然風神毓秀氣質超群,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玉面侯爺。 而他對面那個正歡笑的婦人……賀馭蹙眉,移開視線不想看她。他們中間是個12歲的少年,個子高挑,相貌俊美,只是因為備受呵護,所以氣質帶著三分陰柔不夠陽剛。 那是他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的弟弟賀釗。 原本應該是他的弟弟,可現在這個弟弟卻不愿意認他這個親哥哥,總是防備著他,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戒備和陌生,生怕他會對繼母不利。 屋子里的一家三口,那說笑的開心樣子,那親密無間的樣子,好像是特意給他看的,透著一股子虛偽的假象。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娘親還未去世的時候,她懷著弟弟,而他也曾這樣拉著父親,和她一起開懷說笑。 那時候的父親,笑得也這樣盡興和藹嗎? 那時候的他心里藏著秘密,會這樣開懷大笑嗎? 一陣風吹過,屋里樹形燈臺上的燭火搖曳,把三人的身影扭曲了。 已經八月初,可院子里扎著的涼棚還沒有撤掉,擋去傍晚的天光顯得越發陰沉晦暗,讓賀馭心頭越發冷涼。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暖房熱熱鬧鬧,男主回家凄凄涼涼。 第98章 沖冠一怒--奔向她,奔向愛,奔向光明。 他下意識就想往后退,遠離對面那一家三口,仿佛靠近他們會讓他不幸。 他想到了聶青禾,她盈盈水眸里的波光,她那溫暖沁人的笑臉,還有她清甜動人的聲音,她才是真實的,沒有半點虛妄。 她是一團光,可以驅散這世界的陰暗,他想靠近她,擁有她。 他想到了聶小力,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自己的弟弟應該是那樣的,不該是眼前這個樣子。 這時候屋里的一家三口仿佛突然看到他,他們齊齊扭頭看著他,男人把女人護在后面,少年又張開雙臂把他們護在身后。 少年大喊:“你想干嘛?你不要傷害母親!她是一個好人!” 母親? 賀馭俊眸冰冷,仿佛有一層冰水慢慢地覆過他的周身,被他凍成霜雪,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安國侯賀瑾回過神來,忙打著哈哈笑道:“是賀垚回來啦,快進來!你進宮面圣過啦?陛下常念叨你。前兒還把釗兒叫了去考他學問,說跟你小時候一樣聰明伶俐,是個好苗子。” 他一邊說,一邊越過小兒子,穿過陰沉晦暗的院子,朝著賀馭走過來。 賀馭在夜風中站得筆挺,雖然是曾經自家的院子,他卻好像站在雪山之巔,迎接的是世間最冷酷的暴風雪。 待賀瑾走近,賀馭淡淡道:“我去祭拜一下母親。” 賀瑾在距離兒子一刀攻擊范圍內停下來,聽他說要去拜祭母親,他忙道:“這么晚了,明兒再去吧。” 賀馭卻沒說話,逕直轉身走去侯府的祠堂院兒。 董綠眉慌忙追過來,用力地拍打賀瑾,示意他攔住賀馭。 賀瑾:“他去讓他去,誰還攔著他?” 董綠眉:“祠堂幾日不曾灑掃,不好見客。” 賀瑾皺眉,看了她一眼,隨即明白過來,忙拔腳追著賀馭去了。 賀馭人高腿長,很快就到了祠堂小院兒,按著記憶去了正堂,入目所見是侯府列祖列宗的排位,卻獨獨不見母親的。 他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 阿二指了指角落:“公子。” 賀馭發現母親的牌位竟然被單獨挪到了角落的位置,上面灰塵密布,甚至還有蛛網黏在其上,而牌位前別說是香燭和供品,居然連香爐燭臺都沒有,只有幾個已經發霉餿掉的點心和爛掉的果子! 賀馭瞬間怒火中燒,他目眥欲裂,雙目赤紅,隱忍了十一年的痛苦和怒火都在一瞬間爆發,他拔刀猛力一揮,祠堂中間擺著的那些高低錯落的供桌,那些干干凈凈纖塵不染的供桌,被他一刀劈開,上面那些牌位以及擺得滿滿當當的供品,叮叮光光砸了一地。 后面追過來的賀瑾大驚失色,剛要大喊逆子卻被一塊飛出來的糕點正好射中嘴巴,一下子將他喉嚨卡住。 “咳咳咳……”他摳著脖子大聲咳嗽。 “逆子!逆子!”賀瑾跟天塌了一樣,面色如土,跪在地上大哭涕零,慌忙去撿那些牌位,“列祖列宗啊,你們睜眼看看吧,這個不孝子孫啊,快打雷劈了他,收了他吧,我的祖宗哎……” 董綠眉和賀釗跑過來,眼前的境況也給他們嚇到了。 董綠眉撲通就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世子爺啊,你這是干嘛啊?你有怨氣你對人撒,怎么能對祖宗不孝呢。老天爺啊,這可是要遭天譴的啊!” 她也跪在地上去撿牌位,嘴巴里還要說著告罪的話。 賀釗怨恨地瞪著賀馭,大喊道:“你發什么瘋?人死不能復生,你發再多瘋有什么用?” 賀馭唇角彎起來,扯出一絲森寒的笑意,“對,人死不能復生,我發瘋也沒有用。所以我今兒就殺了你,讓她看看她拼了命生下的是個什么樣的小……東西!” “不要!”董綠眉歇斯底里地大叫著,一把抱住賀釗,對賀馭喊道:“他可是你親弟弟,是你親弟弟啊,你要恨我,你殺我。我反正是個廢人,不能生養的,我一直把他當親生的疼啊,你要殺就殺我吧。” 賀瑾:“逆子,你個逆子,你別跑!我要進宮面圣,我要告御狀,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你!” 賀瑾喊人:“來人,給我備官服,備馬,我要進宮,我要去敲登聞鼓,我不要這張老臉了!” 賀馭冷哼一聲,“你本來就不是個人,還要什么臉!” 他手起刀落,又是一劃,“嗤啦”一聲裂帛響,他割破了自己的衣袖,“賀瑾,現在我與你一刀兩斷,從此恩斷義絕再無父子之情!明兒我會上殿面圣,請求陛下做主,讓我母親休了你,從此與你再無夫妻情分,重歸洛家墳塋。” 他居然還對這個男人心存僥幸,以為對方會顧念一點父子之情,居然還想讓他幫忙去跟聶家提親。自己真是瞎了眼!讓他去跟聶家提親,那不是平白踩臟了聶家的門檻,糟踐了青禾的名聲。 賀瑾顏面蕩然無存,也顧不得什么體面,痛哭流涕,一個勁地嚎祖宗,嚎老天,嚎陛下。 賀馭懶得再看他一眼,脫下自己的外衫,把母親的牌位仔細地包好,然后拴在胸前,那里面藏著他珍愛的荷包,他溫柔地撫摸了一下那個位置,轉身大步離去。 走過正堂的時候,因為這里鬧出了大動靜,那邊還沒來得及閉戶,所以大門敞開著。 賀馭看了一眼,燭火照應下,正堂那副匾額上的君子至誠就特別礙眼。他嗤笑一聲,手一揚,雁翎刀流星般飛過去,咄的一聲就插在那塊匾額上,瞬間光當墜地。 阿二飛身進去,把雁翎刀抽出來,那塊匾額就散架了。 賀馭直接一腳踢翻旁邊的燭臺,看著燭油帶著燭火倒在一旁的案幾蓋巾上,火苗呼啦就燒起來。 他站在火光前看了一會兒,仿佛看到了母親生前美麗溫柔的笑容,她無奈地搖頭,說他,“你個淘氣包,你又調皮了吧?仔細你舅舅打你喲。” 賀馭想賀釗說的對,他就是瘋了,他早就是一個瘋子,不過是偽裝成正常人。 他瘋了,第一個要滅掉的就是安國侯府! 那邊大喊著救火,賀馭冷冷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出了侯府,賀馭縱身上馬。 阿二上馬,靜靜地等在一旁。 賀馭騎在馬上,卻有一瞬間的迷茫,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去他的將軍府嗎?那里就是一座空府邸,有什么好去的?去母親的墓地嗎?明天把母親從賀家祖墳里遷出來,再也不能讓賀瑾那個混蛋玷污她了。 然后呢,他何去何從?哪里是他的家? 他回軍營去嗎?舅舅肯定會打他一頓。 他雖然按捺住了,沒殺了賀瑾和董綠眉,可這在世人眼中,他和殺父弒繼母已經差不多。 明日朝堂之上,賀瑾怕是要去哭告了,彈劾他的折子也會堆成山。可他渾然不怕,對付賀瑾他有的是辦法,賀瑾不過占了個血緣生父的便宜,他就不能動他。 但他還是會被有些人唾棄是一個不孝之子。 他腦海里浮現出那張清麗的小臉,她在朝他笑。 笑什么呢?笑他是個瘋子嗎?她會嘲笑他,還是會害怕他?是不是再也不會理睬他? 他得去問問她! 他要去找她! 問問她,愿不愿意給他一個家。 夜幕四合,身后安國侯府火光沖天,賀馭卻縱馬狂奔。 此時城門官正在閉合城門,見有人打馬奔來,紛紛喝著下馬下馬。 有人認出是賀馭,喊道:“是先鋒將軍!” 先鋒將軍,滿大周只此一人,是皇帝特意為賀馭設立的封號,這是無上尊榮,上京二十二衛無人不知。 “開門開門,先鋒將軍肯定有要務!” 大門只敞開一人一騎的位置,賀馭連人帶馬已經眨眼飛奔出去,后面的阿二緊隨其后。 賀馭的馬是大宛最好的馬,俗稱千里馬,日行千里。雖然沒有那么夸張,但是一夜跑個四五百里不成問題。 京城到金臺城,差不多三百多里路,明兒還能趕回來上殿面圣。 在軍中的時候,連夜行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這樣趕一晚上路對賀馭和阿二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賀馭愛惜自己的寶馬,不舍的累著大棗,所以中間會休息幾次,等四更天的時候到了金臺城。 金臺城的東門夜間有人徹夜守衛,如有驛使或者衛所以及下面縣衙派人來,就會檢查然后放行。 守門的都認識賀馭,象征性地看過他的腰牌然后放行讓他和阿二入內。 賀馭猶豫了一下,對守門吏道:“勞駕,用一下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