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妝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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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禾抽噠噠的,緩緩抬眼看他,大眼淚盈于睫,說不出的楚楚動人,看在眾人眼里真真的惹人憐惜至極。 賀馭心頭突的跳了一下,他剛想把她扶起來,卻見她以手遮面悄悄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狡黠而嫵媚,仿佛有什么實質(zhì)的力量,咚的一下子敲響了他心底的某處。 賀馭的耳朵紅了。 聶青禾自己爬起來,一手提裙擺,一手擦眼睛,“我苦命的奶啊,我苦命的四叔啊,以后我爹不能賺錢了,可怎么辦啊?我們家,可就靠你們了啊。四叔你好歹是童生了,以前不做活兒,以后去找個活兒干,一個月怎么也能有二兩銀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家,你可不能做白眼狼啊--” 驢車上的聶老婆子恨得牙根兒疼,想讓聶青禾閉嘴,“別嚎了,你爹還沒死呢!” 聶耀宗自己難受得很,都沒力氣罵聶青禾了。 聶青禾給洛娘子使了個眼色,洛娘子就下了驢車,吩咐車夫趕車去聶家。 賀馭瞅著聶青禾哭得紅腫的眼睛,倒不是假哭,淚水那么多,仿佛是水做的一樣。 他把大棗的馬韁繩遞給她,“會騎馬嗎?” 他自然不能帶她騎馬,但是大棗溫順,只要它認可的就能騎它,不會摔下來的。 聶青禾哪里好意思騎他的馬啊,忙說不用,她走著也比驢車快的。 她真的不想和聶老婆子三個同乘一車。 洛娘子把馬韁繩拽過去,笑道:“青禾,咱倆一起騎馬。”裙子里面穿了襯褲,騎馬也不防事。 聶青禾就同意了。 洛娘子自己爬上馬,然后要拉聶青禾上去。 聶青禾現(xiàn)在身量小,大棗又高,她還真爬不上去。 賀馭靠近她,低聲道:“得罪。”他大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輕輕松松就將她給提起來送上馬背,全程都沒碰她身體其他地方。 聶青禾:“……”我是麻袋嗎? 第65章 吐血--爹,喝藥了。 洛娘子坐在前面控馬,讓聶青禾摟著她的腰,“青禾,走啦。” 她倆騎馬從另外路走,自然比那輛驢車快,更何況還有阿大阿二幫忙通風報信,更能時刻掌握聶老婆子三人的動向。 此時的聶家,張嬸子幾個和聶母要好的婦人又回來,正在大聲地安慰聶母,讓她不用擔心,聶父的眼睛肯定會好的。 張嬸子張羅著給聶母湊錢,聲音大得很,保管讓屋里的聶父和鄰居們都能聽見。 在她們幫襯下,短短的時間里,大家都知道聶父病了,要花很多很多錢治病。大部分鄰居們都十分同情,紛紛跑來慰問,送些錢幫一把。 自然也有黃娘子那樣的,在家里躲著幸災樂禍,給她男人氣得直瞪眼,讓她打開錢匣子拿錢去給聶家應急。 黃娘子:“我干嘛要管他們?前幾天你沒看她那得瑟樣?把我趕出來,哼,她就能有好果子吃?她家閨女不是能耐嗎?有本事去找男人要錢唄!” 黃鶯兒猶豫了一下,“娘,一碼歸一碼,咱是不是應該幫襯一下?誰家還沒個急事兒啊?” 黃娘子戳了她一指頭,“你個傻妮子喲,你替他們著想,他們還想搶你的男人呢!” 聶家,聶母擦擦眼淚,“真是遠親不如近鄰呢。大家都是熱心腸的,我們記著呢,他爹治病要錢,他奶這一趟來,怕是……” 邱家的就不滿道:“我說大妹子,那聶師傅都病得這樣厲害,家里就不體諒?還能逼著要錢?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誰不說呢,真是不心疼兒子。” 屋里的聶父聽著心比針扎還疼,難受得說不出話,又不知道說啥好。 聶紅花就在一邊嘀咕,“爹啊,你看看啊,我奶還不如張嬸子這些人對你好呢,更別說我娘和我姐了。” 聶父小聲道:“你奶要是知道我病了,不會逼著要錢的。” 聶紅花:“爹啊,你做美夢呢,只要你沒閉眼,我奶怕是不會拉倒。就你閉了眼,我奶保不齊為了給我四叔要錢,還得要賣了我姐和小力呢。” 聶父的心臟被什么狠狠揪住一樣,心如刀割,他不高興道:“紅花,你個小丫頭不要瞎說。編排長輩,沒規(guī)矩。” 聶紅花嘆了口氣,“爹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說要賣也是賣我,不會賣我姐。可你不知道啊,我這樣能吃還懶的,人家誰要啊。哎,你可趁著眼睛看不見,用心好好看看吧。” 說著她還拍了拍聶父的肩膀。 聶父不說話了,開始生悶氣。 他不是對孩子兇的男人,就算閨女這樣擠兌他,他也只是生悶氣。想等老娘他們來了以后關心自己,讓家里人看看,他娘和弟弟也不是只會要錢,還是會心疼他的。 聶紅花也不說話,就坐在那里勾發(fā)網(wǎng),她熟練得也不用看,就兩只手勾來勾去的。她眼睛留意著聶父,耳朵卻聽著外面,什么都落不下。 過了一會兒,外面?zhèn)鱽眈R蹄聲,她心下一陣激動,jiejie回來了! 聶青禾和洛娘子騎馬先到家,這時候珍珠已經(jīng)等在那里,把需要的東西都給她,笑道:“姑娘,我能留下看戲嗎?要不看一場,我晚上睡不著覺。” 還得回去跟阿良和三少爺講呢。 聶青禾努力憋著笑,小聲道:“那你盡量裝鄰居。等會兒見機行事。” 珍珠憋著笑:“好勒!”她就拉著洛娘子躲在一邊看熱鬧。 聶青禾一回家,聶母等人見她眼睛紅腫的厲害,忙問怎么啦。 聶青禾又開始哭,“娘,我在路上碰到了我奶,給我高興的。” 聶母:“你這個孩子,高興怎么哭成這樣?” 聶青禾哭得更大聲了,委屈得不行。 洛娘子出聲道:“聶家嬸子,方才青禾在街上碰到你家老太太三人,她高興地上去問好,告訴她父親病了,請他們幫幫忙。結果你們家老太太忒不講理,上去就打人,罵她不給家里捎錢想餓死老的不讓四叔讀書。你們家老太太好生厲害呢,一口一個不孝子和不孝兒媳,就在大街上罵,還打青禾,可給我們氣壞了。” 今兒大街上聶青禾和聶老婆子到底說什么,也只有圍觀的那些人知道,而看熱鬧的人向來不會公正,他們只會人云亦云。 她這里起了頭,左鄰右舍一傳播,到時候傳出去的就是聶老婆子只管上門要錢,絲毫不管兒子病重眼瞎。 這時候阿大也趕過來,他喊道:“是呢是呢,真是看得我都要揍人了,怎么有這樣的長輩呢。當叔叔的二十好幾了,連個秀才沒考上,還讓哥哥嫂子養(yǎng)著,不肯找活兒干。聶姑娘說爹病了,眼睛看不清不能賺錢,家里的錢都治病了,你們那個四叔還說砸鍋賣鐵,賣兒賣女也得給他錢呢!這是人說的話嗎?” 默默跟上來的賀馭聽著阿大的話,瞳孔都開始地震了,他可不知道自己身邊這倆木頭居然這么能演。 還有那小姑娘,要不是她跟他眨眼睛,誰知道她假哭還哭得那樣招人疼?他當時真的已經(jīng)不忍心看下去。 聶青禾安排這些,都是為了離間聶父和聶老婆子呢。 聶父畢竟是原主的親爹,也是聶母在乎的人。如果她真的不顧及他直接對付聶老婆子和聶四叔,只怕會傷了他的心,讓他覺得對不起聶老婆子和四弟,萬一心里對聶母和自家孩子有了嫌隙就不好了。 她要讓聶父徹底認清,在聶老婆子眼里,他就是個斂財工具!在聶四叔眼里,他就是個錢袋子,至于他開不開心,病不病,老婆孩子要如何生活,他們統(tǒng)統(tǒng)不管的。 等他認清這個事實,他就知道弟弟不是他的責任,不管也就不管了,不會再有心理負擔。不會因為被吸血成習慣,一下子不被吸還難受,還犯賤。 她進堂屋把東西給聶紅花,讓她立刻泡在碗里好好攪和一下,要一直攪拌著不要停下來,免得凝固沒用了。 聶紅花興奮地點頭,還瞅瞅屋里的聶父,免得他聽見。 聶青禾交代完便又出去了,順便給聶母使了一個眼色。 之前都交代過的,聶母立刻會意。 聶青禾一走,就有人喊道:“不得了了,你們家老太太帶人打過來了,說不給錢就要報官!” 聶母聞言,當即嚎啕大哭,“老天爺啊,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我們孝順了那么多年,今兒男人剛病就要逼死我們啊。我不活了啊,讓我去死吧……” 聶青禾出了門,立刻就朝聶老婆子他們來的方向去。 驢車本來就慢,加上聶老婆子和聶耀宗在驢車上逼逼賴賴的,給車夫膈應得很,她越是催促快點,他越是慢。 聶青禾一看到他們--驢車后面還綴著一群尾巴,有那閑得不做事的,跟著看熱鬧,她立刻放開嗓子又哭上了,“奶,爺,你們快些,快些啊,怎么這么慢啊,我爹、我爹……我娘她……嗚嗚……” “了不得了,是不是要不行了啊?”有人聽見巷子里傳來婦女的哭聲,還有人拉架的聲音,都紛紛興奮地往里跑。 聶老婆子更是急得不行,之前她還懷疑這事兒有假,怕兒媳婦讓男人裝病騙自己,以后不給老家錢。這會兒聽著倒像是真的,她也急了,嫌棄驢車慢,跳下地就小跑著顛顛地往聶家去。 聶青禾抹了一把淚,“奶,你小心著點。”順手塞了根棍子給聶老婆子。 聶老婆子想也不想,揮舞著手臂粗的棍子就沖去聶家。 聶青禾也趕緊往家跑。 聶老頭子一臉懵逼。 聶耀宗有點中暑,頭暈惡心的,罵了一路的車夫。車夫一直不搭理他,這會兒要到地方了,車夫在他下車的時候故意拍了驢屁股一巴掌。 那驢灰一聲就往前跑,而聶耀宗還沒下來站穩(wěn)呢,直接一頭栽下來,倒是沒摔傷,卻也摔得他天旋地轉(zhuǎn),直接哇哇吐起來。他氣得直罵那車夫,“蠢驢!不看著點!” 車夫甩了一下鞭子,趕著驢車原路返回了。 阿二則跟上去把賬結清了,還多給他2分銀子。 聶耀宗和聶老頭子攙扶著快步去了聶家,此時聶老婆子已經(jīng)揮舞著棍子進了院子,大喊著:“尋死覓活地這是干什么?不過日子了?”她看見聶母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不給家里捎錢,倒是在這里發(fā)瘋!你少給我來這一套!” 她順勢揮舞了一下手里的棍子,因為生氣和疲累,表情猙獰得很。 張嬸子立刻喊道:“大娘,你可不好打人啊!”邱家等人也立刻跟著說聶老婆子,讓她講道理別打人。 聶老婆子在村里是一霸,何曾被人這樣指責阻攔過,當時就不樂意,“這是我兒子媳婦,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她還把棍子在地上敲得邦邦響,“老二,娘來了,你怎么不出來磕頭啊。” 屋里的聶父之前聽見聶老婆子拿棍子要打他媳婦,他就想往外沖,結果聶紅花死死地拉著他,說他該吃藥了。 吃藥不能誤了時辰,這可是荊大夫說的。 荊大夫特意打發(fā)荊思云來給他送藥呢!當然,這是聶青禾讓聶大力去拜托的,荊大夫和荊娘子非常愿意配合。 聶青禾走過來的時候,聶老婆子正走到堂屋門口往里沖,而聶父就和聶紅花、荊思云三個在房門口拉扯。 聶紅花端著一個碗,荊思云端著一個碗。 聶紅花把碗遞給聶父,“爹,喝藥了!” 聶父接過去仰頭就喝,他急著出去見老娘,免得她打人,所以也沒覺察這藥味兒和平時的不一樣。 結果藥液一入口,又苦又澀還有一股子怪味,腥氣沖鼻子,他實在咽不下去,當即直接“噗”的一聲,一口噴了出去。 剛沖進屋的聶老婆子走到聶父跟前張嘴就要罵他,恰好聶父一口噴出來,直接噴了她滿臉。 聶老婆子當下就覺得眼睛被糊住了,鼻子聞著一股子濃郁的腥氣,用手抹了一把。 血紅! “啊--”她尖叫起來,抬眼就看兒子眼睛上纏著白紗布,滿嘴是血,還一個勁地往外吐呢。 他一邊吐一邊拿手擦擦,還朝她笑,然后伸出沾滿了鮮血的手,“娘,你、你來了,我、我沒去接你,實在是……” “你、你滾開!”聶老婆子嚇得連連揮舞手里的棍子,結果沒控制住方向,一棍子就敲在聶父的肩膀上,打得他倒在灶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