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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老婆很可怕 第27節(jié)

    血仙聽到這,自然聽懂了這個活人的意思,他是把她當成籌碼,來要挾周云硯就范。

    “姑娘還是莫輕舉妄動,刀劍不長眼,可別傷了你。”千里手心底一片慌張,面上帶著一絲陰狠對血仙道。

    若這女子真抹了脖子,周云硯一定是要跟他拼命的!關(guān)鍵是,他可打不過盛怒的周云硯!

    血仙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威脅,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千里手,繼續(xù)道:“你讓他割了自己的一雙手?像他這樣拿劍的人,若是沒了一雙手,不就等于毀了他?”

    血仙聲音平淡,真的就像是不懂問題在詢問一樣,沒有一絲一毫質(zhì)問的語氣。

    千里手:“……”

    這女子莫非是有點傻吧。

    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用說出來嗎。

    血仙輕輕頷首:“你知道,對云硯來說,無論是手,還是我,都是他難以抉擇的,所以,你就是在讓他痛苦。”

    像是做完了總結(jié),血仙的脖頸又貼著短劍轉(zhuǎn)向了周云硯。

    千里手覺得現(xiàn)在的狀況他有點不明白了。

    但能確認的是,他的短劍真的不好用了……

    周云硯同樣看得心驚膽戰(zhàn),就怕血仙一個沒轉(zhuǎn)好,就把自己的脖子割了。

    他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聽到血仙為他說的話,周云硯怎能不動容,他輕輕對血仙搖了搖頭,忍不住道:“你莫要再動頭了。”

    血仙望著她的云郎,聽見周云硯為了她而放棄雙手,血仙是欣喜的。

    她在乎周云硯,周云硯也同樣在乎她,甚至不惜放棄他的一雙手。

    “云硯,我想抱抱你。”

    血仙望著周云硯,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聽得面容冷峻的周少將軍眉角微動,他扯出一個笑來:“血仙等等,馬上就結(jié)束了。”

    他的血仙一定怕極了。

    就聽血仙說:“我這就過去。”

    什么“這就過去?”

    周云硯和千里手都聽得一臉糊涂。

    只聽“唰”的一聲,就像十余柄長劍穿刺過血rou般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

    緊接著,便傳來了千里手痛苦的嘶吼聲。

    血仙的裙底鉆出十多條粗壯的樹枝,那是周云硯見慣了的景象。

    那些樹枝是柔軟的,是愛撒嬌的,是會纏著周云硯往他衣服里伸的。

    如今,那十多條枝干從千里手的身體中穿過,將他桶成了篩子。隨后,又把他像烤架上的動物一般舉到了半空中。

    千里手七孔流血,就連兩只耳朵都被細細的樹枝穿透了。

    左耳進,右耳出。

    滴答滴答,粘稠的暗紅血流淌了一地。

    周云硯忽然想起了年少時聽過的古怪傳說。

    “……地荷花啊,唯有在尸骨繁多的地方才能生根發(fā)芽……”

    作者有話要說:  哇哦,血腥芭比

    第24章 24、小血仙

    十多條墨綠色的樹枝逐漸變?yōu)樯詈稚?就像一條條長滿鋸齒的食血蟲,將千里手早就沒有了生氣的尸體分食了個干凈。

    就連地上氤氳的一灘鮮血,也被吸食的干干凈凈。

    若不是千里手那件被鮮血浸透了的殘破衣裳還留在地面上,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噩夢。

    屋外,尖嘴鷹們噤若寒蟬,連地荷花的樹枝也不敢落腳了,乖乖的蹲在樹下,后頸絨毛紛紛立了起來。

    遁地虎趴在坑里裝死土鼠,大氣也不敢喘。

    這樹精看來氣的不輕……如若不然,她通常都是直接把食物化為血水吞掉,并不會虐殺。

    周云硯眼睜睜看著千里手從被捅成篩子,到被分尸化為血水,全程只不過是幾個呼吸間。

    窗外的夕陽如血般映照進屋內(nèi),隨著燦烈的夕陽,血仙的周身散發(fā)出了濃郁的香氣。這個味道周云硯非常熟悉,每次血仙進食過后,身上的香氣都會格外的濃郁。

    他之前一直以為這是花香,血仙是棵樹,枝頭開滿了艷麗的地荷花,香氣濃郁些也屬正常。

    直至今日,親眼目睹了血仙的“進食”過程,他心里某處忽然升起了一個猜想。

    這濃郁的香氣,會不會是化不開的血氣?

    鼻翼嗡動,霸道的香氣源源不斷的鉆進鼻腔,香甜的花靡之氣熏得他后頸發(fā)寒。

    若是常人看到了這個景象,可能早已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周云硯卻像腳底生了釘子,無法挪動分毫。

    全因面前這個食人的精怪是血仙。

    是會變出一朵花來對他訴衷腸的血仙。

    周云硯少時聽過不少關(guān)于地荷花樹的鬼魅傳說,在這一刻竟都鮮活了起來。他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從未了解過血仙。

    血仙沒覺得自己吃人有什么不對,她臉上和身上滿是虐殺千里手時噴上的血跡。她抬起手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珠,抬眸看向周云硯,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不太對。

    他怔怔的望著血仙,目光晦暗不明。

    血仙放下手,淡淡的眸光看向他,問道:“為什么這么看我?”

    周云硯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悲傷,這讓血仙有點不舒服。

    周云硯啟唇,卻說不出來話,他輕輕的咳了咳。

    血仙沒有像往常一樣撲到他身上,與他對視片刻,道:“你怕我?”

    周云硯下意識的搖頭,他并不怕血仙。

    即使血仙是一個啖人血rou的妖怪。

    他說不上來現(xiàn)在是怎樣一種心情。一直以來,他眼中的血仙都是柔弱的,還帶著點天真。當然,也有許多他懷疑的地方。

    比如,無論遁地虎那只土鼠,還是血仙后抓來的尖嘴鷹,看到血仙都像耗子見了貓。

    再比如說,當他知道血仙是地荷花時,腦海中不由得也飄過了那些魑魅魍魎的傳說,但他并沒有去細想,或者說他不想去深究。

    當一切真相被揭開的剎那,他所想的一切的反常,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周云硯清了清嗓子,道:“你一直都食人?”

    血仙紅紅的唇瓣動了動,她微微皺眉,張開了紅唇,似乎想要嘔吐一樣,身子微微前傾。

    待看清血仙口中的東西時,周云硯倏地睜大了眼睛,抬步向血仙走了過去。

    “快吐出來。”周云硯急道。

    血仙嘴里不是別的,正是千里手用來威脅她的短劍,被她一并吞進了肚子。

    就見血仙慢慢的把那柄短劍從嘴里吐了出來,就像兒時的那卷兔毛。

    周云硯皺眉:“張嘴,讓我看看你的嗓子。”

    血仙張開嘴,眼睛望著他,閃過一絲笑意。

    周云硯仔細看了看,血仙里面的牙齒也一樣潔白漂亮,口腔內(nèi)部沒有一絲的傷痕,他才喘了口氣,道:“下次這些東西就不要吃了。”想了想,加了一句:“人……也少吃。”

    說完之后,周云硯才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血仙,想看她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誰知,血仙一直都盯著他,剛好與他四目相對,還望著他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珠。

    “他要傷害你,我自然要吞了他。”血仙說著伸出手,環(huán)抱住了全身僵硬的周云硯,仰頸對他道:“誰都不能傷你分毫。”

    周云硯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垂眸望向她,心里一片guntang。

    “再說,我也不愿意食人,又要扒衣服,又要吐配飾,太麻煩。”血仙看似有點嫌棄的說道。

    周云硯:“……”原來是這樣嗎?

    人在血仙的食譜上這么不受待見?

    血仙睫毛垂下,淡道:“這是你第二次與我說不要食人。”

    她的聲音有點小,周云硯沒有聽清,他問道:“你說什么?”

    血仙望向他深邃的眼,道:“你少時曾說過一樣的話。”

    “什么話?不讓你食人?”

    周云硯話音剛落,眼前就斷斷續(xù)續(xù)的滑過了數(shù)個畫面,那些記憶深處的空白片段就如上次一樣,突然被填充上了音容笑貌。

    銀白色的雪地上,鮮紅的血液如地荷花般綻放。

    腦中忽得傳來劇痛,就像頭頂骨被重重的撞擊過一般,周云硯雙腿發(fā)軟,眼前一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血仙睜大的瞳孔,驚慌扶住他倒下的身體。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冬夜,周云硯仿佛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往他單薄的衣裳里鉆。

    這是哪?

    周云硯轉(zhuǎn)頭左右看了看,待看到右側(cè)的地荷花樹時,周云硯意識到這是在將軍府的后院。

    側(cè)方傳來了孩童的聲音,周云硯抬步向聲音處走去。

    他的黑面白底靴子踩在皚皚白雪上,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知道,他現(xiàn)在身處于幼時的回憶中。

    有過一次經(jīng)驗的周云硯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幼時的自己與血仙,比他上一次在記憶中看到時要大了許多。

    血仙雖然還是五六歲女童的模樣,他看起來卻應有十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