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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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進學校,路上遇到其他教職工,大家無不停下來圍觀父子兩人。 老孟,這就是你兒子? 孟安城笑著招呼:對,就是我兒子,怎么樣,是不是有我年輕時的風采? 實事求是地講,你兒子比你還帥。 顧立春一看這人如此實誠,趕緊多看了一眼,孟安城也上前給兩人介紹:這位是老何,何老師。 顧立春趕緊叫何老師。 路上遇到熟人,孟安城都一一跟顧立春介紹:這位是王老師,這位是馬老師 就這么一路走,一路介紹。顧立春還沒到家,學校里已經傳遍了,孟安城的兒子回來了,人家親自考上了東大。 大家對他的事跡早有耳聞,如今親眼一看,發現那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孩子年紀不大,但性格沉穩,應對從容。 到了家里,于天藍和孟青揚正在準備晚飯。一聽到門響,孟青揚趕緊跑出來迎接。 幾年沒見,孟青揚已經變成了一個高挑矯健的少女,她脆聲叫道:哥,你終于回來了。 顧立春笑道:青揚長高了。 于天藍激動地拉著顧立春的手,說道:可把你給盼來了,過來洗洗臉,咱們先吃飯。 說著話她也招呼葛琿吃飯,葛琿也沒客氣。 顧立春打量了一眼新家,這就是一座挺普通的院落,四間正房,兩間廂房,院子不算大,但挺方正敞亮,中間還有個葡萄架,門前有幾叢翠竹。 客廳里擺設挺簡單,兩張方桌,幾把椅子,四壁都是書架,上面擺滿各種書籍。 大家入座吃飯,孟安城打開一瓶酒,給四個大人滿上,孟青揚是個未成年,只能以湯代酒。 五只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每個人都很高興,臉上洋溢著笑容。 孟安城今天是妙語連珠,顧立春又特別會接話,父子兩人你來我往的,跟說相聲似的,逗得大家笑個不停。于天藍適應性挺好,只是抿嘴微笑。但葛琿和孟青揚見的世面少,哪里經得住這么逗,兩人笑得忍不住捂著肚子。 最后孟安城說道:算了,別把這倆孩子逗壞了,咱說點正經的。 顧立春道:我其實是個正經人。 大家又忍不住笑。 顧立春就說了他們考試時發生的事,講他跟農場那些家屬們如何斗智斗勇。 孟青揚挺關心這些女知青,問道:哥,那最后她們都考上了嗎? 顧立春道:只考上了三個。 孟安城卻說:考上三個也非常不錯了。 顧立春說:是啊,她們挺厲害的。 等他說到進考場時的情況,特別是講到那個要想與他互相幫助的方景時,大家再次破功。 葛琿因為笑得太多,一下子岔了氣,一直不停地打嗝。 顧立春正色道:我說小琿,你老打鳴干什么?你的工作時間應該是早上。 葛琿:哈哈,圪嘍 他越打嗝大家笑得越厲害,于天藍實在看不下去,趕緊給葛琿倒水,讓他不停地喝水止嗝。 葛琿灌了兩大杯水,嗝也沒止住,臨走時還在不停打。 三叔,三嬸,我回去了,圪嘍 于天藍忍著笑說:你回去吧,路上再試試深呼吸,把嗝止住。 顧立春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把你變成名副其實的嗝琿了。 葛琿對他翻了個白眼,用手指指顧立春,意思是你給我等著,他騎上三輪車離開了。 葛琿走后,于天葛嗔怪道:你們爺倆悠著點吧,你瞧瞧把人給弄得一路打著嗝出門。 孟安城說:沒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打飽嗝呢,讓客人打著飽嗝出門,別人都說咱家招待得好。 于天藍無奈地搖頭,不理會這個老頭子。 吃完飯,四個人一齊動手收拾桌椅碗筷,收拾停當,于天藍給顧立春端來一盆熱水讓他泡泡腳回房睡覺。 顧立春的房間是四間房子最寬敞的,四個實木書架靠墻擺放,架子上的書擺放得整整齊齊,有新有舊,四個書架四個類別:歷史史、文學類、農學類、哲學類。 哲學類書架上只擺了幾十本,顯然是沒湊齊。靠窗擺著一張原木色的又寬又長的寫字臺。床也挺寬敞,大約一米五寬。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墊子。 于天藍說道:房間擺設你要是不滿意,咱就重新歸置歸置。 顧立春說道:我很滿意,謝謝媽。 于天藍笑著說道:你還跟我客氣,行啦,你坐了一天車,早點休息,別跟你爸聊天了,他話癆。可趕緊開學吧,讓他跟學生聊去。 顧立春哎了一聲。 于天藍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顧立春脫掉衣裳,撲到新床上,床單被子都是新的,聞上去還有陽光的味道,應該是剛曬過。 他確實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顧立春起床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家里沒人,桌上用紗籠扣著飯菜,桌上還用碗壓著一張紙條:記得吃早飯,我和你爸去上班了。 顧立春坐下來慢慢地吃著飯,屋里院里都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吃完飯,收拾完碗筷,他背上挎包出門溜達。 他四處閑逛,文史樓,圖書館,宿舍樓都看了一遍,總體印象就是綠化極好,處處可見參天的古樹。房子也真破,但破舊中又帶著一絲古韻,仔細看又有點意思。 在農場干了幾年,讓他養成了新的職業病,看到不滿意的地方就想著搞建設和改進。 這條路該修了,這片法國梧桐林挺不錯,以后可以來看書,那片白楊林也不行,還差點休息的地方,圖書館太破了,該重建了,宿舍樓也得蓋幾棟新的,食堂也不行,太小。 現在還沒正式開學,但學校里有一部分工農兵大學生。老師和工作人員都在忙著,老師忙著備課,工作人員忙著打掃宿舍以及新生接待工作做準備。 顧立春轉悠累了,回家自己做飯,等到父母下班回來,正好一起吃飯。 飯桌上,三人一邊吃飯,一邊拉家常。 孟安城問道:你上午出去逛了? 顧立春道:我沒看見你啊。 孟安城說:我也沒看見你,別人看見你了。因為他長得跟孟安城和于天藍太像了,哪怕是不認識的人,一眼也能認出他。 顧立春故作驚恐地說道:爸媽,我這樣引人注目可不是好事,以后我干點什么,你們就立刻知道了,那我還怎么干壞事? 孟安城安慰道:現在新生還沒到呢,人少,等到大家一來,滿校園都是人,大家就不會單單注意你了。顧立春一想也是。 從20號開始,新生陸續前來報到,顧立春還幫著做了幾天招待工作。 他們這一屆學生年齡差距極大,最大的34歲,已婚,家有5個孩子。最小的十七歲,今年的應屆生。看檔案,各行各業都有。還有夫妻同學、叔侄同學、師生同學,各種稀奇古怪的現象都有。 這屆新生中,中文系人多,一共80多人,分兩個班。至于顧立春所在的哲學系,人數很可憐,只有28個人。因為學校宿舍不夠,新生分為住校生和走讀生。 3月6號,東大正式開學。顧立春的大學生活也隨之開始。 相比較其他同學,顧立春的大學生活過得十分舒服,畢竟他有自己的房間,他還是帶薪上學,每月拿著140塊的高新。 其他同學苦兮兮地拿著十幾塊的助學金,住著條件簡陋又擁擠的宿舍,吃著粗茶淡飯。不過對于這些同學來說,能夠來上大學他們已經非常幸福了,他們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根本沒人在乎條件是否艱苦,顧立春也很少聽人抱怨過。 大家每天都爭分奪秒地學習,一個個貪婪地吸收著知識。因為大家都忙著學習,很少有人生幺蛾子,即便有極個別人想興風作浪,也很快就偃旗息鼓,因為大家太忙,根本沒時間理會。 顧立春十分喜歡這種氛圍,漸漸地,他變得十分安靜和低調。每天按時上課,大量閱讀,回到家里,跟父親討論的也是書和學問。星期天跟著同學們去逛逛附近的景點,爬個山,或者逛逛書店,遇到新書買幾本。 顧立春很快又成為同學中的焦點,這次不是因為他會懟人,而是因為他有錢,書多。別人買書是一本一本地買,他是一捆一捆地買。看到好書還多買兩本,送給父親一本,放在班里一本,供同學們傳閱。有幸去過他家的人,無不羨慕他那滿屋的書。 真正讓顧立春名聲大噪的還是他的文章,他現在清閑下來,哲學系的課相對輕松,他又拾起了寫作這個愛好。以前他只能寫些政治框架內的文章,沒有一丁點文學價值。現在時代風氣在慢慢開放,禁錮雖然還有,但到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顧立春便開始放飛一小部自我,寫了幾篇小說投到剛復刊不久的《河東文學》、《東湖》、《碧野》等文學雜志上,他投稿時用的筆名是孟卓群,父母尊重他的意見沒讓他改名,但他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不用可惜,于是就拿來當筆名。 顧立春沒料到自己竟然一投即中,三篇小說同時出現在雜志上。最先發現的還不是他自己,而是孟安城中文系的同事。 那天,何老師拿著三本雜志笑容滿面地走進辦公室,大聲道:老孟,你又換筆名了?同時刊登了三篇文章,是不是得請客? 大家一聽這個消息,立即圍攏上來。 孟安城一臉困惑地接過雜志,迅速瀏覽一遍,出聲贊道:《河東文學》上這篇最好,文風犀利幽默,寓意深刻,這個作者很有想法。咦,這名字怎么看著那么眼熟? 何老師反問道:老孟,你真的不是你的筆名? 孟安城搖頭:真不是,這名字是我兒子的。 你兒子? 眾人是一臉驚訝。 課間休息時,孟安城叫過顧立春問個究竟。 顧立春波瀾不驚地說道:哦,我是用這個筆名投過稿,編輯還沒給我回復呢。 孟安城道:你小子還挺穩。 沒過兩天,樣刊和稿費就寄來了。這個時期的稿費一般是千字2塊到7塊,顧立春是新人,所以按最低價,三篇小說共計3萬字,一共60塊錢。這消息一出,整個中文系都沸騰了。他們可是中文系的,東大的王牌專業,結果讓一個哲學系的搶先發表文章,實在是不太體面。于是,中文系的同學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哲學系的同學則是用力鼓勵顧立春:顧同學,你再接再厲,多中幾篇,氣氣隔壁中文系的。 顧立春笑道:氣他們干嘛?大家各努力各的。 顧立春的三篇小說激發出了同學們的創作熱情,掀起了投稿的熱潮,之后,同學們還辦起了詩社和文學社團,也有了社團期刊,像中文系自辦的社團雜志《原野》、詩刊《月光》。 這天,下課后,顧立春被一個攔住,這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生得相貌堂堂,笑容可掬。 顧同學,我叫顧慶山,咱倆是本家。我是《原野》雜志的編輯,想跟你約個稿。 顧立春愣愣地盯著顧慶山看了一會兒,事情不會那么巧吧?他的爺爺就叫顧慶山,好像也畢業于東大,眼前這個人,名字跟他爺爺一樣,年紀大體符合,長相依稀有些熟悉。所以,他跟穿越前的爺爺成了同學? 他不動聲色地試探道:你叫顧慶山,來自河西省西陽縣南湖村? 顧慶山目光閃爍一下,笑道:顧同學,原來你也知道我?我家不在西陽縣,在東鄉市,我在西陽縣插過隊。 顧立春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在插隊時娶妻生子了吧?你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叫顧興華? 顧慶山的表情立即變了,他警惕地問道:顧同學,你是從哪里得知這些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沒有娶妻生子,也沒有兒子。 顧慶山說完,拂袖離去。 顧立春盯著顧慶山的背影,他基本上已經確定了此人就是他前世的爺爺。他沒有激動,也沒有一點想認親的意思。這個爺爺是個渣爺,他考上大學后就拋棄了奶奶和父親。聽人說,奶奶當時還懷著身孕,后來奶奶大著肚子,領著他父親顧興華來找爺爺,爺爺出口羞辱奶奶,奶奶受到打擊回去后小產,之后便精神失常。顧立春只見過奶奶兩面,一次是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一次在她的喪禮上。 顧立春走進楊樹林里,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沉思。爺爺奶奶的事發生哪一年?很多事情他只是東聽一句,西聽一句,具體的細節并不清楚,經過推理再加上回憶輔助,他猜測奶奶應該會在今年來找顧慶山。現在是5月份,馬上就麥收,麥收期間奶奶應該不會出門,她應該會在麥收之后來。他默默記下這個時間點。 之后,顧慶山再也沒找到顧立春,顧立春也沒有理會對方。 同學中有不少人來自鄉下,不少男同學拖家帶口,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他們一來上學,家里的重擔就全放在了妻子身上。這些人到麥收前就試著向學校請假,說要回去收麥子。請假的不是一個兩個,學校在考量權衡之后,采取了人性化措施,給了那些要收麥子的同學十天假,回來后再由老師補課。 中文系有三分之一的同學請了假,哲學系的也有幾個人請了假。 顧立春特地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找到顧慶山,隨口問道:顧慶山,你老婆懷著孕,你兒子才10歲,你不回家收麥子? 顧立春這話一出,大家是一臉震驚,有個女同學急聲問道:顧慶山,你不是說你沒有結婚嗎?怎么兒子都出來了? 顧慶山瞪了顧立春一眼,連忙解釋:我真的沒有結婚,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我上面還是單身啊。 顧立春慢悠悠地說道:在鄉下很多地方,有人都不扯結婚證,辦一桌酒,通知一下鄉親就算是結婚了。 在場的同學有鄉下來的,也有插過隊的,自然知道顧立春說的是實情。 他們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顧慶山,顧慶山堅決否認,他將矛頭指向顧立春:顧同學,你不要仗勢欺人。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這樣污蔑我。 顧立春冷笑道:顧慶山同學,你從來沒得罪過我,我也沒有仗勢欺人,我跟大家相處這么久,他們都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一向是個好脾氣的,但是你的做法踩到我的底線,你拋妻棄子,還隱瞞已婚已育的事實,妄圖欺騙女同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