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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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紅玉面露無奈:那可是供銷社,職工買東西也是有限額的,哪能隨便買? 顧立春說道:我們今年養(yǎng)殖了一萬多只鴨子,鴨蛋可以敞開了供應(yīng),姑,你抽時間再給你們主任說說。 顧紅玉一臉驚喜:真的?那太好了。 顧立春說著,想起自己書包里還有很多照片呢,便拿出來給他們一家三口看。 照片既有五場的養(yǎng)殖場和豬場,還有他們的全家福,顧紅玉要了一張全家福,珠珠要了張小滿立夏他們的合影,楊愛國則要了一張試驗田的照片。 飯吃完,照片刮分完,楊愛國又把顧立春叫到書房聊工作的事。 次日清晨,顧立春醒來發(fā)現(xiàn)家里只剩下自己,大人上班,孩子上學(xué)。桌上有油條和豆?jié){還有一串鑰匙。 顧立春吃完早飯,收拾停當(dāng),拿著鑰匙出門。 他先去了火車站,在東州到東云市的火車站臺等了一會兒,不見葛伯父子。 他想了想,決定去第五監(jiān)獄附近探探情況。第五監(jiān)獄在東云市的郊區(qū),那兒想必十分荒涼,顧立春便提前準(zhǔn)備了一些熟食,兩件自己的衣服。 市里沒有直達第一五監(jiān)獄的公交車。顧立春倒了兩趟公交車,再步行一個多小時才到目的地。 這么一折騰下來,等到他到達目的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 顧立春正在東張西望時,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顧立春扭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這人滿臉灰塵,面目全非,只有一口白牙最顯眼。 怎么?沒認出來?我是葛琿啊。 顧立春驚訝道:你怎么成了這模樣了?扒煤車來的? 葛琿嘁了一聲:什么扒煤車?我是坐煤車來的。 顧立春笑道:對對,是坐煤車。葛伯也來了? 葛琿說:來了,不讓來就跟我急。 顧立春想了一下說道:走,叫上葛伯,我先帶你們?nèi)フ议g旅社,你洗個澡,換身衣裳,咱們吃完午飯,下午再去接人。 葛琿慢悠悠地說道:還下午再接人?我告訴你,我們早上就去把人接出來了。 你們的動作可真快,他們倆人呢? 葛琿想想早上的情景,心中的喜悅都不由得打了個折扣。不過,他想起 孟安城的囑咐,忙收斂起不該有的情緒,語氣輕松地說道:我跟你說,你爸跟我爸可不一樣,他這人很講究,他說他第一次見你,得把自己收拾干凈。這不,一出來就讓我爸給他間招待所,說等收拾妥當(dāng)再見你。 顧立春笑道:這也正常,那咱們?nèi)フ写宜麄儭?/br> 葛琿不客氣地問道:你沒有帶吃的?餓死我了。 顧立春趕緊打開包袱,拿出兩個包子一個咸雞蛋遞給葛琿,葛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顧立春問:我爸的身體狀況如何? 葛琿語氣一頓,隨即又說道:三叔說他就是表面看著嚇人,其實里面都是好的。 顧立春心中嘆息一聲,那就是很不好。 他們步行了半個多小時,到達紅陽招待所。招待所很破,里面的服務(wù)員態(tài)度也極冷淡。兩人也懶得計較,葛琿報上房間號,兩人徑直進去。 葛琿敲了兩下門,等了一會兒,葛伯才來開門。葛伯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一看到顧立春便激動地說道:立春你可來了,快進來,人在屋里。 顧立春沖葛伯笑著點頭,慢慢走進來。 房間很小,光線昏暗,里面擺著兩張單人床。孟安城就躺在靠窗的那張床上。 他這會兒睡著了。 顧立春打量著他,他的身體狀況比剛來五場的孟安京還差,頭發(fā)半白,面色黃中帶青,面龐浮腫得看不出本來的長相,額角、脖子上有幾道傷痕。 顧立春難以用言語形容此時的心情,沉重、心疼、憤怒都有。 可能是察覺到了顧立春的注視,孟安城緩緩睜了雙眼。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孟安城扯扯嘴角,盡量露出一個不那么嚇人的笑容,他的聲音沙啞暗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爸孟安城。十六年前,你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我也向你這么介紹過,那時你只想著吃奶,懶得理我。 他這話一出,葛伯和葛琿不由得笑了,笑著笑著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顧立春呆了一會兒,也說道:我現(xiàn)在的名字叫顧立春,十六年前沒理你,確實是我不禮貌。 孟安城由衷地笑了,顧立春也跟著他笑。兩人的陌生感就這么奇怪地消失了。 父子相見跟母子相見的情景不同,孟安城的情緒比較克制,內(nèi)斂,顧立春更是如此。 兩人破冰以后,顧立春便開始忙碌起來,他先是下去叫了飯菜上來,招待所的飯菜味道跟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一樣差。但附近只有他們一家,顧立春也只能捏著鼻子買了三盤素餃子兩碗面條。 葛伯父子倆吃餃子,顧立春照顧著孟安城吃面。 孟安城一臉滿足地吃著面條:這面味道真好。 顧立春說道:跟我做得差遠了,我做面條是一絕,從小就會,因為它簡單又有營養(yǎng),花樣還多。有機會我做給你吃。 孟安城一邊吃面一邊說道:你也會做飯?我也會。我們?nèi)值苤校业氖炙囎詈茫愦蟛畈睢?/br> 顧立春笑道:念群的廚藝不錯,在我們五場是數(shù)得著的。 兩人談笑風(fēng)生,對美食如數(shù)家珍。 葛伯父子倆一時有些懵,他們面面相覷,這種情況按照書里和電影里演的,不應(yīng)該是心情激動、抱頭痛哭嗎?為什么會是這種情景? 孟安城很快就吃完自己的那一碗面,顧立春只吃了半碗,就把面碗往旁邊一推,孟安城坦然地說道:不要浪費糧食,把面給我。 顧立春把面碗端到他面前,問道:不夠我再要一碗? 孟安城搖頭:夠了,就是看不得你浪費。 大家吃完飯,葛伯和葛琿過來收拾碗筷送下樓去,兩人說要出門消會食,溜個彎,知趣地把空間留給父子二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從7月開始,每天更新時間改成晚上7點。這個月應(yīng)該能完結(jié),群么。 第182章 父子相見(三) 葛伯父子倆離開后, 房間里安靜下來。 孟安城專注地凝視著顧立春的面龐,許久之后,他才用嘶啞干澀的聲音緩緩說道:兩天前, 我接到通知說, 我可以出去治病,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在幫我。今天早上, 當(dāng)老葛揭曉謎底的時候,我恍惚了很久。你看, 只有小說才講邏輯, 現(xiàn)實根本沒有邏輯。我怎么也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竟然還能遇到你二伯和念群, 還能把我拯救出來。 顧立春靜靜地聆聽著, 把自己隨身帶著的水壺遞過去,讓他喝口水潤潤喉嚨。 孟安城接過水壺, 抿了一口, 說道:這水挺好喝, 有甜味。 兩人開始慢慢地打開話匣子,孟安城雖然從老葛父子倆那里聽到了顧立春的很多事跡, 可仍覺得遠遠不夠。他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兒子的成長故事。 顧立春對自己前十四年的經(jīng)歷做了一個很簡單的陳述, 沒有訴苦沒有抱怨,只有平靜的陳述。 當(dāng)孟安城聽著聽著, 突然雙手掩面, 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顧立春用輕松平和的聲音安撫著他:我算是幸運的,被扔掉時,正好遇到我養(yǎng)母, 正好她結(jié)婚幾年沒有生育,她把我抱回了家,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撫養(yǎng)我。家里雖然很窮,但她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我讀書到初中畢業(yè),在鄉(xiāng)下這個學(xué)歷算是可以了。過繼我養(yǎng)父的那家人也很好,我有一個挺好的奶奶,一個好姑姑。我在農(nóng)場的工作就是姑父介紹的。去農(nóng)場后,情況就開始好轉(zhuǎn),我還遇到了一個好領(lǐng)導(dǎo),一群好同事,好朋友。 孟安城不著痕跡地擦拭了一下眼角,面帶笑容地聽著。 顧立春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接下來,就到了二伯和念群出場了。他們的出場也很有戲劇性,還是黑色幽默型的。 顧立春把自己跟王有成的斗爭經(jīng)歷,以及他費盡心機地找來二伯和孟念群的事,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孟安城忍俊不禁。 顧立春不由得感慨,這個王有成給大家?guī)砹硕嗌贇g樂啊,以后全家聚會少不了還得提起他。 你說事情多有意思,他若是不找來念群,我不一定能和二伯順利認親。所以,你看,人生中的很多困難和考驗其實也是一種機遇和饋贈。 孟安城聽到這里,突然問道:你喜歡哲學(xué)? 顧立春搖頭道:沒怎么接觸過,我這是算是生活哲學(xué)吧。 孟安城點頭:你的身上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智慧,類似于哲學(xué)家的那種氣質(zhì):通透明澈,智慧豁達。 顧立春暗暗驚訝,沒想到父親對自己的評價這么高,他欣然接受:你真是慧眼如炬,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個優(yōu)點。 孟安然微微一笑,突然問道:在你成長過程中,你的養(yǎng)父和家庭應(yīng)該很少給予給你肯定吧? 顧立春心中一悸,飛快地反問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孟安城用那雙明亮的雙眸溫和地注視著顧立春,輕輕嘆了一口氣:大概是憑直覺吧,你對別人的肯定和夸獎看似照單全收,實則沒有走心。我猜測你可能是從小很少受過大人的肯定,所以就不再期待? 顧立春想起前世的父母和幼時的經(jīng)歷,恍惚片刻,隨即又恢復(fù)正常:這也是正常的,在咱們這里,父母的教育多是以打壓批評為主,他們的父母也是這么對待他們的。而且他們光是為了生存就已經(jīng)拼盡全力,哪里還顧得上子女的精神世界? 孟安城喟然嘆息: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和你媽估計要在相當(dāng)長的時間內(nèi)不能給予你物質(zhì)上的幫助,我們能做的就是給你精神上的支持和補償。 顧立春笑道:精神上的支持就夠了。我現(xiàn)在是場級干部,工資120塊,算是富裕。 孟安城欣慰地說道:真不錯,比我以前的工資還高些。 兩人聊了一會兒,顧立春算著時間,再過幾個小時,他就得回市里,所以趕緊把能交待的事情交待完畢。 爸,接下來我是安排的,你看行不行。他這聲很自然的稱呼,讓孟安城愣怔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他才恢復(fù)正常:嗯,我在聽,你接著說。 顧立春繼續(xù)說道:我想先給你找個好點的招待所,你先休養(yǎng)幾天再回省城。不然,以你的身體狀況在路上顛簸要受大罪。回省城之后,讓媽和葛伯他們帶你去醫(yī)院看病。家里的其他事,等你身體養(yǎng)好后,咱們再從長計議。 孟安城說道:家里的其他事,特別是你大伯的事,你不要管了。你不知道其中的深淺和把握不好尺度,我以前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明白了。以后我來處理,你跟你二伯和念群要做的就是蟄伏。回去告訴你二伯,讓他一定一定要保重好身體,他們好好活著就是對親人最大的支持。 顧立春補充一句:爸,我察覺到這兩年局勢開始穩(wěn)定下來,我預(yù)感到以后會越來越平穩(wěn),鬧到現(xiàn)在,大家都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有些人開始冷靜清醒過來。所以,大伯的事,你也不要急,咱們先等待一些時日,慢慢打探他的情況,盡可能地讓他的生活過得好些。再過一年多就可以平反了,只要大伯在這段時間里身體和精神不垮掉就行。 父子兩人在房間里暢談了一個多小時,孟安城很健談,精神很振奮,但 顧立春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強行中斷了談話,讓他好好休息。 孟安城也確實累了,勉強支撐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顧立春站在床前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的衣裳破舊,便決定回市里給他買身衣裳。 他出了招待所,葛伯父子倆正在門外曬太陽。 他走過去問道:葛琿,你請了幾天假? 葛琿遺憾地嘆了口氣:只請了一天,今天晚上就得回去。 老葛忙說:我一個人留下就夠了。 顧立春說:一會兒,我給小琿買一張火車票。葛伯你留下來照顧我爸,咱們換家招待所,先讓我爸休養(yǎng)幾天,你們再回去。 老葛一臉糾結(jié),他既覺得這樣做很合理,又心疼住招待所的錢,就他們住的這破招待所一天就要2塊5,要是換到市里,那不得3塊錢一晚?住一個星期,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還有吃飯和其他花銷呢。他的老伴生病時欠了不少債,他又一直沒有工作,葛琿是托了顧立春的福才進牛奶場當(dāng)臨時工,家里一直緊巴巴的,臨走時,于天藍湊出了三十塊錢給他,可他也不敢亂花。畢竟孟安城回去還得去醫(yī)院看病呢。兩人為了省車票錢,便坐了煤車來。 顧立春看出葛伯的為難,便笑著說道:葛伯不用擔(dān)心,我?guī)У挠绣X。你和我爸住一個房間,花不了多少錢。 老葛不自然地說道:我是長輩,咱們兩家又是這種交情,按理說,我應(yīng)該出錢又出力才對,而不是只讓你一個半大孩子負擔(dān)。 顧立春認真地說道:葛伯,你這樣說反倒讓我不好意思了。你和葛琿跑前跑后的,沒少出力。反觀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卻只出了一點錢。 葛琿忙說:立春,你這是沒辦法。你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要是沒有你謀劃,我們大家伙現(xiàn)在還在苦熬呢。 他轉(zhuǎn)頭對父親說道:爸,你也別糾結(jié)這個了。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大家各盡所能,共度難關(guān)。 顧立春贊道:小琿說得對,就是這個理兒。 老葛聽進去了,也不再糾結(jié)。 接下來,三人便決定分頭行動。 我和小琿進城,去買車票和找招待所,另外還得給我爸準(zhǔn)備幾身衣裳。 老葛忙說:衣裳不用準(zhǔn)備了,我們帶的有,就是吧,他的身體浮腫得厲害,帶的衣裳穿不上。 大家提到孟安城的身體狀況,氣氛不由得變得沉悶起來。 顧立春帶著葛琿進城,兩人照例步行一個小時,再倒兩趟公交車才回到市里。 他們先去買票,買到了晚上8點的火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