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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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粗聲粗氣地道:是啊,忒沒勁。干啥都沒勁。酒不夠烈,羊rou也沒羊rou味,就連打架都沒勁。一個個都是窩囊廢,老子還沒施展開手腳,他們就開始哭爹喊娘的,哪像咱們在青海那會兒,一打架,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捂著腦袋上的血窟窿還能把對手攆上三公里。 兩人就那么云淡風輕、氣定神閑地聊著天。 圍觀的龍馬戰斗隊成員面面相覷:這兩人被這么多圍攻竟然還能不緊不慢地拉家常話當年,真是狠人。他們內部確認一下眼神,這兩人肯定是他們道上的,而且道行比他們還高。 戰斗隊成員們一個個像扎破了的輪胎,悄無聲息地癟了下去,囂張的氣焰漸漸不復存在。 趙高深深地吸了口煙,狠狠地吐了個大煙圈,他本來就長得滿臉橫rou,一臉兇相,這么一裝,倒是更像道上的大哥。 他無意間轉臉一看,像是才發現這幫人,他斜楞著眼把他們打量了一通,神態驕橫又不屑:你們干啥呢?都瞅啥? 眾人噤聲不語,顧立春又加了一把火,對趙高說:趙哥,要不要我放個信號,讓兄弟們都過來? 趙高淡淡地說道:不用,他們會自己找來的。 那個黃胖子馬哥一聽說這兩人還有其他兄弟,終于下定了決心,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慢慢走出來,滿臉帶笑,上前給趙高遞上一根煙:我叫馬志,大家都叫我馬哥。大哥,我瞧著你眼生,是新來的?你們地盤在哪兒,改天小弟我去拜訪拜訪。 趙高神態高傲,不太想接這煙,顧立春幫著接了過來,和氣地替趙高回答道:我們趙哥話不多,我代他回答。是這樣的,我們剛從青海回來,趙哥年輕時犯了點事,不過別擔心,現在已經刑滿釋放。他呢,在青海勞改農場受到別人的恩惠,這次路過省城就想來報答報答他的親戚。你說巧不巧,剛才我們一進巷子里就看到有一幫人在欺負他恩人家的孩子,那小男孩才五六歲呢,雖然我也不是啥好人,但我還是挺瞧不上這種沒品的人。 馬哥是這附近的人,自然知道孟家有人在青海勞改,又看趙高一臉兇相,還真像個犯過事的。他心里已經信了幾分。 他狠狠地瞪了黑壯少年一眼,轉過身,啪啪扇了他幾巴掌:劉三,你他娘的以后別給哥丟臉。 黑壯少年低著頭,咬牙答道:是,馬哥。 其他人面露驚懼,都不敢抬頭看馬哥。 趙高看向顧立春,意思是問這戲接下來該怎么演,顧立春覺得戲跟話一樣,一定要適可而止,恰到好處。 他走過去拍拍馬哥的肩膀,親切地說道:小馬,你很不錯,是個干大事的人。改天咱們一塊喝酒。今天就這樣吧,都散了吧。 馬哥:行,那就散了。改天我請客,請兩位一起喝酒。 馬志帶著那幫小弟散了。 顧立春觀察著他們的撤退路線,便帶著趙高堵住那個叫劉三的。 劉三嚇得瑟瑟發抖:趙、趙哥,我以、以后不敢了。 趙高居高臨下地望著劉三,突然伸手胡嚕一把他的腦袋,再摸一摸他有脖子,冰涼的觸感,讓劉三情不自禁地打個冷戰。 顧立春在旁邊配音并加上臺詞:趙哥,你的意思是說,這么好的腦袋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砍了? 趙高臨時發揮,搖頭嘆息:我是說,這脖子挺好挺細,一扭就斷,嘎巴脆。 劉三只覺得脖子上冷嗖嗖的,渾身抖如篩糠。 威嚇夠了,兩人才慢慢悠悠地離開,他們一離開,劉三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上,越想越后怕。 顧立春和趙高不知道的是,他的配音旁白加上趙高的手,成為了劉三一輩子的陰影。 第153章 省城之行(三) 兩人離開巷子后, 趙高高興得手舞足蹈。 哎呀媽呀,當道上大哥真帶勁真刺激。顧哥,以后這種戲, 咱就要多排點。 顧立春笑道:我給你當小弟還給你點煙, 你能不帶勁嗎? 趙高笑嘻嘻地說:那下回你當大哥, 我當小弟。 顧立春搖頭:我這長相不適合,還是你當好, 本色演出。 趙高無奈地摸摸自己的臉,唉, 算了, 本色就本色吧。被說像道上的人總比說像殺豬的高檔吧? 趙高滿臉興奮地問:顧哥,這戲咱還接著演嗎? 顧立春想了想說道:還是得演, 過兩天再鞏固一下演出效果, 不急, 聽我安排。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向陽花旅社,他們一進大廳, 前臺的姑娘就告訴兩人說, 東風奶牛場的辦事員2小時前打來電話說, 明天早上8點半左右,會有人開車來接他們兩人。 顧立春謝過前臺姑娘, 和趙高一起回房間。 兩人洗漱完畢, 休息一會兒,便開始收拾行李。 送給趙志榮趙志新兄妹的東西得拿出來, 放到一邊, 明天要是去吃飯就帶上;還有就是孟念群托他捎的東西以及自己的禮物。 顧立春說道:趙高,你看這樣行嗎?明天我一個人去奶牛場,你去幫我辦點私事, 這是小孟托我捎給他嬸子的東西,我把地址給你,你送過去。你對外面就宣稱是青海回來的,來看他們一家。對了,明早我給你化個妝掩飾一下,你再戴個帽子,圍個圍巾。 趙高面帶遲疑:私事可以晚上回來辦,你一個人去奶牛場行嗎? 顧立春道:只是去談合同,又不是去打架,沒事。 趙高聽他這么說,也不再反對,就答應道:可以。那我去了小孟嬸子家還要注意些什么? 顧立春思忖片刻,說道:你表明真實身份后,孟家嬸子應該會很激動,她以前受過刺激,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你要時刻注意她的情緒,不要讓她失控。還有就是不要說得太多,因為他們院里住了好多戶人家,注意隔墻有耳。 趙高把顧立春的囑咐默默記在心里。 一夜好眠,次日,顧立春剛醒,就見趙高已經買了油條豆漿回來,豆漿盛在搪瓷缸子里,還在冒著熱氣。 趙高把早點放在桌上,說道:顧哥,你趕緊刷牙洗臉吃飯,一會兒奶牛場的人該來了。 顧立春突然想到別的,就對趙高說道:對了,呆會你跟我一起下去,你朝另一個方向走,就說那邊有人接你。你要假裝自己去西郊牛奶場。 趙高的腦子比以前聰明很多,立即反應過來:顧哥,我明白了,我今天還得繼續演戲。 吃完早飯,顧立春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樓,臨走前,他又檢查了一下行李,拿了幾瓶農場產的辣椒醬和本地產的酒,打算做為特產送給奶牛場的熟人。 東風奶牛場上次來紅河農場考察的人是供銷科的鄭科長、張科員、于科員。時隔半年多,顧立春倒是還記得三人的長相,打算趁機跟他們聯絡聯絡感情。 顧立春一下樓,就看到瘦瘦高高的于科員。 小于看到顧立春,連忙站起身,熱情地跟兩人握手:顧科長,趙同志,你們好,我們又見面了。 顧立春笑道:半年沒見,于同志顯得更精神了。 小于道:哪里能跟你顧科長比,你這升職速度跟火箭一樣快。 顧立春謙虛道:誰讓我們農場缺人,你要是肯來,竄得絕對比我快。你們是省城的大單位跟我們可不一樣。 小于聽到這話,心里莫名地舒坦許多。 兩人本來就見過面,聊上一會兒,生疏感全無。 小于搶著去幫顧立春拎行李,領著他們往外面走去。 到了旅社門口,趙高停住不動了,小于驚訝地問:咦,趙同志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顧立春說道:哦,我一個去就行,他還有別的事要辦。 趙高不太自然地沖小于笑笑,說聲再見,然后就往反方向走去。 小于微微皺眉,但也不好多問,只得壓下心頭的疑問。 小于開了一輛小吉普車來,比他們農場的車子新多了。 顧立春正要上車時,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孟青揚,她正驚詫地望著他。 顧立春沒料到這孩子竟然這么早就來找他,自己這會兒沒圍圍巾,她看到自己的長相吃驚倒也不奇怪。 有外人在場,顧立春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沖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說道:我有事出門,明天見。說完,顧立春便鉆進了吉普車。 小于穩穩地開著車朝城東駛去。 等到吉普車一離開,趙高便重新折回房間,用顧立春臨走時交代好的方法,用黑色鉛筆把眉毛畫得更粗更黑,顯得更兇;再用紅筆在脖子上臉頰上畫幾道紅印子,顯得面目更加猙獰可怕。然后再戴上帽子,圍上圍巾,收拾停當,拎著兩只大包下了樓。 趙高出了旅社的大門,卻意外地撞見在樹下發呆的孟青揚。 他沖小姑娘招招手:那誰,小孟meimei,你怎么在這兒? 孟青揚聽到有人喚她,才猛然反應過來,她跑過來連珠炮似地發問道:大哥,剛才坐上吉普車離開的那位大哥真的姓顧嗎? 趙高奇怪地看著孟青揚,說道:對啊,就是姓顧,那是我們顧哥。 孟青揚換了一個方式繼續問,聽她一口一個大哥地叫。 趙高忙說:我姓趙,叫趙東大。你叫我趙哥就行,我跟你堂哥小孟同志很熟。 孟青揚激動地一把抓住趙高的胳膊:趙哥,你來自東云縣的紅河農場,那我二伯和三哥怎么樣了? 趙高說道:你二伯也還好,你三哥挺好的,在我們炊事班干活,大家都挺喜歡他。 孟青揚抓住趙高不放:趙哥,走,你跟我去我家,我媽肯定特別想見你。 趙高無奈地說道:小妹,你能不能松開我?你抓得太疼了,我本來就要去你們家。 孟青揚趕緊道歉,對不起,趙哥。我沒事就練習打人,手勁大,我不抓你了。咱們走吧,我幫你提行李。 趙高搖頭:不用不用,我拎得動。 趙高覺得孟青揚既聰明又潑辣,就決定把昨晚做的事告訴她,當孟青揚聽到兩人昨晚的表演時,笑得直不起腰來。 她一邊笑一邊夸贊道:你們兩個太厲害了,不用動手就把那幫人嚇得屁滾尿流,哈哈。 趙高得意地說道:這計劃是我們顧哥訂的,不用拍腦袋,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出來了,你說他厲不厲害? 孟青揚由衷地道:厲害。 趙高豪氣地說道:以后,你就跟他們說,我是從青海回來的刑滿釋放人員,我十幾歲時就因為打架斗毆殺過人,以后會罩著你,他們從此以后就不敢再惹你們了。 孟青揚突然問道:趙哥,你們昨晚就知道我了?咱們沒見過面,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哥的meimei? 趙高遲疑了一下,答道:啊,我也不清楚,顧哥說的。 孟青揚眨眨眼睛,試探道:我剛才看到顧哥了,他沒有像昨晚那樣擋著臉,我看到他嚇了一跳,他長得跟我三哥他們好像啊。 趙高不以為然地道:這事啊,我們早知道了。小孟和我們顧哥是長得像。顧哥說過,丑的人都千奇百怪,好看的人都長得千篇一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孟青揚才不容易這么被忽悠,這世上怎么可能那么巧,有人長得既像她爸又像她媽。 孟青揚從小就知道爸媽之前有過一個親生兒子,只是剛出生幾天就被一個瘋子抱走扔江里了。難道說 孟青揚激動得心砰砰直跳,但表面上仍跟趙高有說有笑,想著法子從趙高嘴里套話,趙高覺得孟青揚一個小孩子,再加上她是小孟的meimei,對她幾乎不設防,能說的都說了。 一個多小時后,顧立春跟著小于進了東風奶牛場,奶牛場位于省城東州市的東郊,占地遼闊,廠房林立。 小于直接領顧立春去供銷科辦公室,鄭科長笑著上前寒暄:顧同志,歡迎來到我們東風。 顧立春笑道:好久不見,鄭同志。 小于趕緊去給兩人倒茶,鄭科長一邊喝茶一邊跟顧立春閑敘,問他路上怎樣,旅社住得舒不舒服?年過得好不好?只字不提工作上的事。他不提,顧立春也不急,一直陪著他閑聊。 中間,鄭科長借口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 他試探道:顧同志,我聽說你還帶了一個助理來,怎么不見他跟著? 顧立春不聲動色道:唉,我本來打算讓他跟著,可是兄弟單位也來請,我推脫不過,又不能爽約不來,畢竟咱們才是老朋友,就打發小趙去了。 聽到兄弟單位也來請人,鄭科長拖長聲音,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他這才緩緩進入正題:顧同志,你們明年的生產計劃定了嗎?關于苜蓿種植是要擴種多少畝? 顧立春一臉為難:我實話實說,不光是你們建議我們擴種苜蓿面積,農墾局和各個兄弟單位也提過建議。我們五場年前開了個臨時會議,鄧場建議擴種500畝,我建議擴種到1000畝,可就這,卻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他們說我們五場人少,機器少,年后又要春耕又要種苜蓿,根本來不及。又說苜蓿畢竟不是糧食,國家講究以糧為綱,無論怎樣也不應該耽誤糧食生產。這事弄得我也很為難。 鄭科長泛泛安慰道:這事正常,無論做什么事,總會出現反對聲音。 顧立春深有同感:是啊。 不過,鄭科長話頭一轉,又說:這事對于別人來說很難,但你可不一樣。我聽說,去年顧同志只是個臨時工,就能說服場里的職工和領導跟著你去種苜蓿,今年你都升上科長了,怎么著也比去年權力大吧?我覺得做為干部,你的態度要適當強硬一些,是不是? 顧同志,咱倆是老朋友了,我是過來人,就給你說幾句肺腑之言。你年紀輕輕就當上科級干部,不知道有多少人妒忌你,背后說風涼話,你這時候就應該做出一番業績打他們的臉。 鄭科長這一番吹捧再加上煽動,顧立春從中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他笑而不語,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鄭科長這通cao作,無非是想忽悠五分場多種苜蓿,種得越多越好,這樣,他們奶牛場的飼料來源不用發愁,說不定還能趁機壓壓價。